5、修炼
“爹，我快坚持不住了！” 时遇此时扎着马步，半蹲在皓月谭中，抬头望去，似是从天而坠的瀑布裹挟着巨力，攻势凶猛地打在时遇身上，时遇瞬间将眼睛闭了起来。 时遇紧咬着牙，汗水、血液，在被瀑布之水冲出的那一刻，又很快被冲散，随后渐渐沉入谭底。 时遇站在瀑布下方最边上，因为这里的压力最小，时遇刚开始修炼，必然要先从简单的开始。 “忍着！” 时昊背负双手，站在皓月谭边，丝毫不会因为时遇是自己的儿子就露出心疼之色，“这才一个时辰，你每日需在潭水下蹲五个时辰，什么时候你能在瀑布最中间蹲在十个时辰，你的炼气期便算是彻底稳固了。” 时遇紧闭着眼，刚刚说出的话已经让他蓄力好久，头才刚从瀑布下伸出，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昊打了回去。他哪里是只蹲了一个时辰，他已经蹲着五天了！ 刚开始，因为还不能适应，刚一入谭，便被瀑布击倒在地，时遇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来，重新蹲过。 第一天不过一个时辰，他适应了之后，倒也勉强能过关，但是因为中途突然倒下，时昊便开始重新计时，他便只能又再次重新扎起马步。 每天累计，第五天，五个时辰。 一旦半个月后，能蹲满十二个时辰，他便要往瀑布中心移动。 “平心定气！” 时昊冷喝道，“现如今不过才开始，你便哭喊着说累，你可知这皓月谭水从何而来？” 时遇全身肌肉绷紧，不断地从潭水中汲取灵气，来维持自己灵气和肉体的运转。 “皓月谭乃是祖师爷亲自挖掘，他从通天河开凿出一条小道，让通天河主干流之水流入谭中，又自谭心刻一阵法，可保持潭水不涨，回流至通天河中。” “如今，你感受到的，不过是通天河主干流之水的百分之一罢了，像你现在这样，若是直触通天河，那你便会被通天河瞬间凐灭。” “慢慢蹲着吧，不出意外，未来十年，你都要与这潭相伴了。我会慢慢地放开水流的威压，什么时候能承受百分之五十了，你什么时候就能达到筑基后期。” “慢慢去体会水流的速度，尝试与它融为一体，身体是会呼吸的，你若不将身体调至同一节奏，那你被击倒也是活该。” 时遇闻言，慢慢鼓起一道气，现如今，他不仅在锻炼着肉身，还要修炼着，瀑布流速极快，跟处于谭中没什么两样，若不将龟息决修炼上去，他不被水砸死，也要被憋死。 瀑布每一次的冲击，都会裹挟着巨大的灵气，给那仿若从天而降的水更添了一股威压，但是，水的下坠，却是有规律的，他每一次砸在身上，也是有时间差的。 就像是视频的制作，由一帧又一帧的画面联合组成，再快速播放，形成连续的画面，在人眼中，捕捉速度比不上画面跑的速度，那画面，也就自然成了动态。 时遇慢慢地将心沉浸下去，捕捉被击打时的那一瞬间，慢慢地调整着呼吸，身体的毛孔舒张的频率也随之慢慢放缓，去捕捉瀑布的流速，使之慢慢地处于同一频率、同一波段中。 渐渐地，身体似乎越来越轻，那击打而来的水流，一下子似乎变缓了不少，时遇尝试地舒展一下身体，却马上被水流击倒在谭！ “稳住！” 时昊在谭边大声喝道，“才刚会爬，就要跑，你不摔谁摔！？” “重新来过！” 时遇紧咬着牙，撑着身子，慢慢从潭水中爬了起来。 腿已经在打颤了，被慢慢地运转，时遇内心不停地叫嚣着，只要今日能够站够五个时辰，那练体术便能突破至一层！ …… 时遇颤颤巍巍地蹲了起来，时昊根本没有可怜他的意思，全身上下，就给他留了条避免走光的亵裤，一颗补充的丹药都没有，身体所有的损耗都要他自己从潭水中汲取灵气，化为已用。 修真也太他妈累了吧！ 以前看，只觉得爽，等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后，那铁杵磨针般的打磨，那日夜不辍的磨练，那被推着跑的压力，让时遇觉得，以前打工人的生活是多么美满。 他娘的，他就不信了！ 凭什么别人可以，他就不可以！？ 他放声长啸，可小小的身体，连变声期都还没到，吐出口的不过是一声奶里奶气的哭嚎。 一旁的时昊见此，不见喜怒的眼神一下子多了一丝笑意，到底是他的儿子，能这般坚持，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苦心。 看着时遇似要如鱼得水的样子，他状似不经意地动了动手指，给瀑布又拉开了一丝阀门。 “啊！” 时遇再次被击倒在地，他愤怒的眼神望向时昊，这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如果他还没有蹲够五个时辰，他就要蹲到明天了！ 可时昊直接将头偏了过去，丝毫不理会时遇的愤恨，时遇直得重新爬起，再次扎起了马步。 现如今不过是扎马步罢了，后面他还要在瀑布下砍刀挥剑，它的大成之点，便是要在这瀑布之中，能从中划出一道，将瀑布之水分割开来，同时能保存一个时辰，而，便要能灵活在通天河水中施展，才算大成。 能在皓月谭自由挥舞，不过是刚入门罢了。 时遇内心叹了口气，他觉得未来的十年，每年都是异常的难熬。 …… 待天色蒙亮，时遇终于松了一口气，全无形象地倒了下去，他快速地游到谭边，靠着岸边喟叹一句，他娘的可算是扎完了。 “接着。” 时昊敛着笑意，从手中弹出一枚丹药。 时遇快速接住，想也不想地直接吃了下去。 丹药无色无味，入口即化，原本的疲惫被一扫而光，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他忍不住上岸，挥舞了几拳，身体发出一阵阵骨骼嘣响的声音，时遇激动地望向时昊。 “爹！我练体术一层了！” 时昊笑了两声，又很快收敛神色：“不过是一层罢了，炼气九层的修为，若连门都入不了，谈何修炼？” 时遇很快就垮下一张脸，“你就不会夸我几下吗？” 时昊咳嗽两声：“休息两个时辰，等下接着扎马步。半个月后，我再教你剑术。” “不要啊！爹，你能不能让我睡个觉啊！” “不，你不累。” 话音刚落，时昊直接将时遇踹入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