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玩弄叔叔在线阅读 - 第30章:他鬼使神差拍了张里斯本的夜景,发给了对方。

第30章:他鬼使神差拍了张里斯本的夜景,发给了对方。

    第30章:他鬼使神差拍了张里斯本的夜景,发给了对方。

    喻沉离开国内的这一天,没有跟任何人提及,包括沈维拉。只是提了一嘴要离开国内一阵,他深知沈维拉沉浸在和陆时羽的热恋中,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弟弟做什么,去何处,那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倒也无所谓。除去爷爷离世的那一年,他已经两年没有回里斯本,回到这个他度过了一整个童年的城市。变化不大,于他而言,也可以说是没有变化。

    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航程几乎将他的精力磨光,中途还经历了一次近三小时的转机等待时间。回来一趟着实耗费不少精神,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不太愿意回葡萄牙的原因,即便是爷爷在世的时候。七个小时的时差于他而言其实还好,不过仍是难挡肉眼可见的疲惫。

    来接机的还是从前那位亚裔司机,对方总是尝试着和喻沉说中文,对于自己的语言进步十分自豪,即便喻沉很想提醒这位司机学的是粤语,不是普通话,所幸自己听得懂粤语,否则他都不知该如何同这位热情的司机搭话。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蹩脚的粤语。最后喻沉实在忍不住,才换回了葡语和他沟通。

    这下俩人的交谈顺畅了不少。

    自从沈维拉回国后,里斯本这处的房子也仅剩几名佣人日常打理着。

    这是一处郊外的林间独栋别墅,离市中心约三十分钟车程,整幢墙身被绿植包裹的庄园式设计,近百年的古老建筑自是同他在国内洮翠山庄的科技现代化无法媲美。不过沉淀下来的文化感带着特有的中葡结合的构造韵味,包括他童年抹不去的记忆。被修裁得平整的草坪区前还是那个他幼时倚靠在一旁的摇椅,铁链肉眼可见的锈迹斑斑,显然奶奶去世后,喻沉又跟随母亲回到国内,无人在意这个多少有些煞风景的摇椅。又因他每年回来,都要拿着本书坐在上面,长大后,也慢慢地从纸质书变成了电子平板,到最后也只是偶尔坐在上面发呆那么几十分钟,而如今他也是匆匆看了眼就离去。这处房产在爷爷的遗嘱上明确写着由沈维拉继承。

    但属于他的房间,还是会被在他归来前被收拾得很好。

    这处房屋建造于丛林之间本就没多少人烟气,如今家中的两位老人离世,沈维拉不在,仅剩的几名佣人偶尔出没,有了童年记忆的热闹对比,显得更加苍凉冷清。

    回来以后,喻沉休憩片刻调整了会儿时差,最后也忙不迭地和Kyle约了晚上见面的时间。自己并不想在这里待太久,想要早点儿回国,想要早点儿见到他……

    黑色轿车行驶在达伽马桥上,喻沉坐在车后座,面容不耐地翻阅着纸质合同,Kyle先生的助理倒是贴心,给他准备了中葡英三语的分式档案,就是看得他多少有些头疼。这些东西他本不愿多在意,可偏偏继承遗产以后,时不时地蹦出些房产过户,财产分配,隐蔽资金等一系列问题。直至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原来爷爷留给他的遗产里还涉及到一批的价值连城的钻石,这也是为什么母亲总是在他面前强调这个问题。爷爷留给他的财富远比明面上所记录的要翻了两倍不止,美其名曰隐形财产。

    喻沉略带疲倦地缓了口气,乱七八糟的文字看得他头昏脑乱,眼睛酸涩得让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里斯本时间八点左右夕阳落下,欧洲西海岸的海浪潮水汹涌。张开双臂的大耶稣像耸立于首都高处,迎着海岸,贝伦塔仰浮于沿岸水面,被余晖映照得红橙一片。

    随着汽车行驶而走马观花似地欣赏着葡萄牙首都的夜景,南欧特色的房屋鳞次栉比,西海两岸如星点般的光亮熠熠生辉,透过车窗映入眼帘。

    喻沉举起手机,无神地端详了一番和林青阳的聊天界面。鬼使神差地拍了张海岸夜景,发给了对方。

    整个过程也不过两秒不到的时间,甚至还未来得及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首都景色对他而言稀松平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拍下照片,显得多余又无聊。只是回忆里无法控制地涌现出送男人回家的场景,二人在车后座相顾无言,甚至彼此之间都在有意识地控制距离。一周未见,他过得如何?……

    国内时间应该是三点左右,这个点他也应该睡了,思绪到了这儿,喻沉轻蹙眉头,表情有些扭捏。

    自己为什么要发给他?发这张照片过去的意义何在?

    正想着要撤回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了。

    喻沉:“……”

    算了,无所谓。

    喻沉将手机随意地扔在后座凌乱的档案堆上,再度侧过脑袋,眺望着窗外的夜景,旅游城市的散漫节奏也将他内心的焦躁扫去了几分。

    ……

    林青阳每到周末都会忙到很晚,今日也不例外。自从上次从老家回到淮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喻沉再一次像消失了那般没有叨扰他,这让男人更加迷惑。这孩子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他搞不懂,也弄不明。

    这会儿已经收摊了许久,回到家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餐车的残渣,一忙活又是到了凌晨近三点,林青阳抬高脑袋,手掌抚在后颈处左右摇晃了几道放松。

    手机的提示声拉回了正在放松脖颈的林青阳的注意。

    他下意识地滑开屏幕,看见是喻沉发来的消息。

    林青阳的第一反应就是心底猛然一个犯怵,然而当他点开聊天界面时,却发现是一张夜景图。

    哇,这景色真漂亮。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男人将照片放大,观察了许久这张照片,起初他还以为是写实的画,最后认真端详了许久,才发现是张风景照。并非国内特有的建筑特点让他有些疑惑,这其中的疑惑还包括对方为什么要给他发一张风景照。不解了半天,林青阳还是鬼使神差地发过去了几个字。

    :真好看。

    ……

    喻沉和Kyle先生对接了详细状况以后,还得在里斯本待上几天,后续的程序让他深感这里的办事效率太慢。

    他看了眼后座沙发上凌乱的档案文件,最后还是耐心地将其整理好,放进档案袋里,手机也在此刻震动了一下,昏暗的车内手机屏幕亮起一道白光,打到少年的脸庞上,映出一道侧影,显得更为精致深邃。

    喻沉滑开屏幕,点开消息。

    看到对方的回复,褐眸微微泛出亮光,抵挡不住的笑意从眼底悄然溢出。

    正当他切换成拼音键盘时,拇指突然停驻在了屏幕上。

    他该回些什么?他又该怎么回?

    就在自己踌躇不定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这是哪儿?

    喻沉毫不犹豫地回应对方:里斯本

    :里斯本在哪儿?

    喻沉看见对方的消息,无意识地从鼻腔中轻笑了一声。

    他耐心回复男人:在葡萄牙。

    沉寂了将近两分钟,看着对方的“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了好几次,喻沉微微蹙眉,捧着手机的手也下意识地收紧力道。

    片刻后,对方才发来一条消息。

    :你在葡萄牙吗?

    这几个字眼让喻沉滞愣了几秒,回应道:嗯。

    又是一阵将近几分钟的沉寂。

    喻沉眼中的期待与轻柔也随之慢慢消散,随着手机的黑屏而黯淡了下去。

    就在自己想要放下手机时,对方再次发来一条讯息。

    :噢,这座城市真漂亮。

    看到对方这样无趣的回应,他却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无声地轻笑了几声。

    他在对话框输入道: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就当他的指腹停留在“发送”二字的时候,喻沉持续缄默了有数十秒,松开的眉宇再度紧蹙。

    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太奇怪了。

    反应过来不妥的少年,迅速地将输入框里的文字通通删除,黑了屏幕将手机扔在一旁。

    重新依靠回沙发背,微垂眼眸扫视着车窗外的夜景。

    在回家的路上,他注意到了一家银饰手工店。不是开在里斯本的市中心附近,而是在更偏远的外郊地带,人流不多,这让他有些好奇。于是便示意司机将车停靠在附近……

    喻沉轻声地走近这看着有些年头的手工店铺,装潢不是特意做成古董风格,而是它本就如此,甚至白墙在灿黄的街灯下也肉眼可见地重刷了好几遍。

    “Olá. ”

    亲切又熟悉的打招呼方式,这会儿被入门的照片墙吸引了注意力的喻沉也下意识地回应对方:“Olá.”

    这位工匠老人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宽糙的络腮胡被打理得整齐干净,他停下了手中正在打磨的手镯,抬眼看向走进店铺的少年,询问道:“晚上好先生,你是想要手镯还是戒指?”

    工匠先生绽开一道慈祥的笑容,浓厚的希腊口音让喻沉勉强听清了他所言何意。

    喻沉仔细扫视了一番照片墙,目光定格在一枚放大的银戒上,手工锻造的戒指不能说极为精致璀璨,但出自专业的手工匠人之手,却是别具一格,尤其是将戒指打孔串上项链的时候。喻沉觉得这样的戒指项链更加新鲜少见。

    他深处食指轻点在照片上:“这枚类似的戒指可以吗?”

    工匠先生顺着他的目光缓缓起身,双手抹了抹围裙两侧,笑道:“当然可以。”

    “你想要刻上什么样儿的字?”

    喻沉缄默着沉思了片刻,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一句话……

    “Amar é a esterna innocia.(爱是永恒的纯真。)”他蠕动着嘴唇,对工匠说。

    这是他幼时阿尔伯特?卡诶罗诗集中一篇名为里的一句诗,他能记到现在的原因,或许是来自奶奶时常提起的一些事儿。

    工匠老人跟着喻沉低语重复了一遍,说话过程中,眼眸也在一点点地微微发亮,似乎对这个少年所说的话极为赞赏。

    “这句话真不错。”工匠先生微笑感叹道。

    喻沉随着对方的称赞,嘴角也微微扬起一道浅笑。

    “那我两日后送去你的住所。”

    喻沉这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顿了一小会儿,才略带歉意地接过工匠递来的便签,拿起那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签字笔,用葡语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住址。预付了定金后,又和工匠老人闲聊了几番。

    “Amar é a esterna innocia.”

    喻沉离开时,再次将此话置入口中无声地重复了一遍,嘴角也无意识地轻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