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如其来（二）
总裁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好，下班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 “总裁，您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秘书小方看着面带笑容的总裁。 “那家假发店的生发水不错。”总裁摸了摸小方的假发，笑容可掬地说。 小方看着总裁欢快的背影，有些懵逼。 生发水？等等，难道总裁的头发长出来了？ 总裁一连抹了七天生发水，现在头发大约有五厘米了。 总裁觉得再长长就可以见人了。 然而生发水却用完了。 也对，两瓶加起来也就一瓶葡萄糖酸锌口服液那么大，能用七天很不错了。 于是总裁动身前往阳阳假发店，准备购买生发水。 “什么？两千八一瓶？你们这儿假发也才两千块钱吧！”总裁难以置信地看着那100毫升的小瓶子。他虽然身家上亿，但消费观一向很理性。这生发水有用是有用，却太贵了点。 “嗯。我们的生发水可是很有效的哦～不然先生您也不会回购吧～”店长身着黑色小礼裙，笑眯眯地说。 “那这种呢？”总裁指了指旁边跟葡萄糖酸锌口服液一样大的迷你装。 “这种呀，20毫升的迷你装六百一瓶。不过我还是建议您买100毫升装的呢，更划算～” 总裁皱着眉毛花五千六买了两瓶，打算送一瓶给老陈。 这天晚上，总裁和老陈坐在烧烤摊边儿，撸串喝冰可乐。 “老陈，你说这生发水一般几天起效啊。”总裁拿起一串烤里脊开始吃。 “快的一星期，慢的十天半个月吧。怎么，你想用生发水？别用，市面上买的那些，效果都不大。等头发自然长出来就好了。你看，我这一星期，长了快有一厘米了。”老陈把假发掀下来，向总裁展示他的小发茬。 “嗨呀老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我的。”总裁自豪地摘下假发，给老陈看他的五厘米秀发。 “诶真是奇了。”老陈摸了摸他的短发，“你是用了生发水？” “是啊，喏，就是这种。”总裁献宝一样从公文包里掏出那瓶100毫升二千八的生发水递给老陈。 “这什么......阳阳生发水？从没听过这个牌子。这种三无产品你也敢用？”老陈脸拉了下来，严肃地教育总裁。 “呵，就是这种三无产品让我一星期长出了五厘米头发！”总裁有些生气，“这瓶本来打算给你的，既然你看不上，那就算了。” “诶，谁说我不要啊。”老陈躲开总裁抢生发水的手，“我拿我们医院去化验下，要是对人体无害，咱就放心用。成不？” “也行。”老陈也是为了他好。 “来，接着吃！”老陈给总裁递了个蒜蓉生蚝。 “吃！不过这顿你买单哈。这生发水可贵了。” “哟，你个大总裁还嫌瓶生发水贵。” “我不管，这顿必须你付。” “成成成，我付，我付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老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就出了化验结果。 “老叶，结果出来了。”老陈激动地给总裁打电话。 “怎样？”总裁正吃中饭呢，左手拿着筷子，右手拎着手机接电话。 “这生发水不含任何对人体有害的成分，甚至还对人体有益。原材料都是一些中药材，基本没放什么化学制剂。配方很独特，化验室的大夫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成分的生发水。” “这真是奇了。这么好的生发水，怎么不去注册商标批量生产呢。”总裁纳闷儿。 “可能是找不到资金吧。好了，总之，咱们可以放心用了。”老陈挂了电话。 总裁闷闷地吃完饭，还是有点心疼生发水的钱。 又过了一个星期，总裁的头发完全恢复了。他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秀发，心情别提多畅快了。当天就预约了发型师，做了个精致的造型。 “小方，看，我头发完全长回来了。”总裁呼叫秘书，美滋滋地显摆自己的头发。 “哟，还真是。”小方有些羡慕。他嫌生发水贵，就没买，半个月过去了，头发才长了半寸长。 “那生发水效果还真挺不错的。”总裁从抽屉里摸出剩下的半瓶生发水递给小方。“小方，这用过的。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用吧。” “谢谢总裁！”小方眼睛一亮，仿佛看到茂密的头发在向自己招手。 总裁的好心情只持续了半个月。 这天他起床，发现自己又秃了。 他阴沉沉地盯着镜子，沉默了半晌。 他掏出手机给老陈打电话，却是正在通话中。 遂给其发了条微信：“老陈，你头发还好吗？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自己又秃了。” 还没等他按下“发送”键，老陈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叶，你头发现在怎么样？我早上一起来就又变秃了。” “我也一样。”总裁的语气很是阴沉。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先问问别人吧，看看有没有类似情况。” “好，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不是一种病。” 不是病，那就只能是人为的了。总裁放下手机，想到了什么。 总裁问了几个朋友，有的秃了，有的没有。但秃了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住在他家附近，最远的不会超过五公里。 总裁脑中闪过一连串事件：秃头、假发、天价生发水、独特配方、他家附近...... 电光石火间，他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验证一下的。 总裁雇了个私家侦探，委托他去跟踪阳阳假发店的店长。 这不跟踪不要紧，一跟踪，还真查到了情报。 私家侦探向总裁报告：“叶先生，跟踪对象有一点很奇怪。他今天一天都在街上发传单。旁边没人的时候，他就会掏出一瓶喷雾往空中喷。据我观察，这应该不是防晒喷雾或者驱蚊水之类的。” 总裁听到这个消息，一阵兴奋，吩咐私家侦探继续跟踪，如果有可能，从他那儿弄点喷雾来。 花重金请的私家侦探还真是不赖，果真弄到一小瓶喷雾。 总裁捧着这瓶喷雾去找老陈，让他化验。 总裁焦灼地坐在老陈办公室等，终于，老陈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结果怎样？” “这种喷雾，确实含有能使人脱发的成分。”老陈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 “卧槽！没想到那孙子那么缺德！”总裁纵是涵养极好，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要知道一夜变秃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老陈是个暴脾气，当下就拖着总裁一路狂飙到了阳阳假发店。 两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店里，却发现店长不在。于是两人坐到对面的咖啡馆里，点了咖啡慢慢等。 太阳快落山，店长才归店。 店员都下班了，就剩下店长一个在核对账目。 两人对视了一下，点点头，放下咖啡走进店里。 “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打烊了。”店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大波浪抹胸裙高跟鞋，看起来妩媚性感，落在两人眼里却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总裁先开了口。 “那两位这是......” 老陈还没等他说完，就揪着他的领子挥拳就打。总裁也很快加入进来。两人合伙把这店长好一通暴揍，弄得他衣衫不整，假发被扯乱，掉在了地上。 “我们一夜秃头，是不是你这个孙子干的？”老陈眼里能喷出火来。 “是是，两位能别打了吗？”店长捂着头缩成一团，挤下几滴眼泪。要不是妆花了黑丝破了高跟鞋断了跟再加上被打成猪头，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呵，当然可以。“总裁优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把将店长拉起，对门口的警察说，“警察同志，这个威胁公众安全，违规高价贩卖三无产品的骗子就交给你们了。” 待警察审讯出来，守在警局门口的总裁和老陈立刻围了上去。 “两位大哥，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具体情况？”老陈问。 “嗯，你们也是受害人，有知情权，我就跟你们讲讲吧。这人叫李朝阳，利用化学制剂使大量受害者脱发，目的是高价贩卖自制的生发水和假发。”一个面相和善的警察说。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另一个年轻警察说，“我是这儿的片儿警，时常要去巡逻。那天看到这个人在那里发传单，第二天我就秃头了。我本来打算第二天休假，去见我女朋友爸妈的。结果被这个骗子搅黄了。”那个警察把笔录往桌上重重一掼，愤怒地说。他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横飞，飞到总裁头上，总裁不动声色地用袖口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