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屋 - 耽美小说 - 蓝天皓月[家奴受/总/攻]在线阅读 - 34 鞭若蝎蛇刑讯苦 尿如甘露主恩深

34 鞭若蝎蛇刑讯苦 尿如甘露主恩深

    夕阳西沉,晚霞如火,灿烂的暮色宣告着自由的终结。

    玲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便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主人预定八时回府,回府一小时前,他便要跪伏在玄关,恭候主人。

    到了大学停车场,他拿出钥匙,往自己的车子走去。他走过一列轿车,看见自己的车子,正要按下开锁键时,心头却骤然一震。

    有人坐在他的车上!

    他脚下一顿,借着夕阳的余晖,看清了车中状况。里面有三个人,穿着一色黑色西服,一人坐在驾驶坐,二人坐在後座。

    是刑堂的人!

    他惊疑未定之际,後座其中一个彪形大汉下了车,站在大开的车门旁边,甚麽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幽深的墨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感,沉寂得可怕,像是猎人静待猎物步入圈套,完全不担心猎物会逃跑。

    事实上,玲珑的确不敢逃。

    他认命似的闭上眼,吸了一口气,然後缓缓睁开眼,惨白着一张脸,慢慢走了过去,上了车。那彪形大汉随後进了去,关了门,车便动了起来。整个过程,无人说过一句话。

    两个彪形大汉把玲珑夹在後座中间,沉寂冰冷的空气局促得让人强烈不安。他双腿微分地坐着,腰绷得笔直,两手指骨分明地用力抓住膝盖,却仍控制不住微颤。他抿着唇,看着前方窗外景色,眼睛里却甚麽都没有,整个人都在发抖,整个心都是慌的,一双澄明秋水却异常平静,一片混乱的脑海里,不断拼命地想自己做错了甚麽。

    刑堂派人来,十之八九是带他回去问罪的。他自问一直规行矩步,唯一想到的,只有今天借笔记给史学扬的事。

    每个家奴的手机都装了植入程式,除了监控通讯记录,还有监听功能,家奴的主人和家主可以随时翻查录音,主人要知道此事不难。

    但主人竟生气至此,直接让刑堂的人来押他去受罚吗?

    私下与人结交的惩罚是甚麽来着?

    他不敢想像等待着他的会是甚麽刑罚。

    帝大位於帝京,与蓝家的训奴所相距一小时车程。这一小时的每分每秒,他的心都是悬着的,似是悬在火上给烤着,煎熬无比。

    终於,车子在一个白色建筑前冉冉停下。

    训奴所是一座回字形纯白建筑,中庭是一个刑场,中央放了一个高台,台上有一个巨大木制刑架,刑架上血渍斑斑,触目惊心。

    两个彪形大汉押着他,穿过正门大堂,经过刑场,七弯八拐,来到一个肃穆庄严的大厅。大厅左右两边各站着一排穿黑色西服的壮汉。上方一块玄底金漆木匾,写着「忠敬畏顺」四个大字,取「忠而生敬,敬而生畏,畏而顺服」之意,笔锋刚劲有力,严谨威武。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张国字脸透着肃杀之气,正是刑堂堂主,蓝讯。

    他进了公堂,心里更慌了。审讯廰是审问重犯的地方,一般若不是犯上谋逆,或是意图偷走等重罪,不会动用到公堂,只在刑堂地牢的刑讯室受审受罚。他万万没想到私下交友是此等重罪。

    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踢他後膝关节,在他肩头一按,他一个不稳,便跪了下来。他已急急伸出双掌撑住,但膝盖撞在唐莲砖雕地板上,还是隐隐作痛。那地砖上中央一朵莲花,四角祥云缭绕,凹凸有致,雕工极精,层层莲瓣微翘,瓣边刻得极细,虽不及利刃之锋,跪在上面,却也能痛出一身冷汗。

    彪形大汉双腿齐肩而分,执拳至腰後,眼望前方,在玲珑身後挺腰站着。那威武之势,让他如芒在背。

    「啪!」蓝讯一拍惊堂木,沉声道:「你可知罪。」

    那威慑之声吓得他心惊胆破,声音不禁隐隐发颤:「下奴知罪,请堂主责罚。」

    「与白家家奴暗通款曲,该当何罪。」蓝讯厉声问。

    他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蓝刑,曈孔倏然缩小!

    他甚麽时候有跟白家家奴暗通款曲?他连一个白家家奴也没见过!

    「下奴冤枉,请堂主明察!」

    「来人。」蓝讯沉声一喝,左边彪形大汉上前将他的背包一把扯下,在里面翻出一个笔记本,走到蓝讯旁边,躬身双手奉上。

    那是他借给史学扬的笔记本。

    蓝讯拿起笔记本扬了一扬,沉声道:「你在这本笔记上写下暗号,与白家家奴史学扬私下勾结,罪证确凿,还要抵赖吗?说!你与史学扬说了甚麽,这暗号如何解读,从实招来。」说完「啪」的一声,惊堂木又重重落下。

    他登时惊呆了,面上血色全无。他根本不知史学扬是白家家奴,怎麽与他私下勾结。主人误会他了!

    他激动得向前膝行了两步,直直地看着蓝讯大喊:「堂主!下奴冤枉!下奴根本不知……」

    「啪!」还未等他说完,蓝讯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声道:「带下去,严刑逼供。」

    两个彪形大汉自他身後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他上臂,将他拖出了审讯厅,拐了两个弯,走下一条又暗又窄的楼梯。

    他脚跟在地上拖着,看着灰色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几声「我没有」、「我不知道」,甚麽也说不出来,然後便给关进刑讯室,锁在刑架上。

    那是一个十分屈辱的姿势。他被迫撅着後臀,大张着腿,跪趴在地下一块钢板上。钢板上嵌着两个脚铐,将双腿分开铐死,一个钢项圈箍住脖子,扣着一条短小铁链,锁在钢板上,将他的头栓死,让他直不起身,一副手镣将他双手铐着,吊在头顶。

    刑讯室是青砖所砌,灯光微弱昏暗,空气湿冷,墙上刑具琳琅满目,阴森可怖。

    铁门外,蓝讯靠在圈椅上,淡淡地问:「暗号如何解读,你招是不招。」

    那一本亦只是普通笔记,又能招出甚麽暗号来,他只能大喊:「这是真的是误会!下奴是冤枉的!求堂主让下奴见主人……」

    「啊!……」还未等他说完,刑堂堂主抬手一摆,皮鞭便「啪啪啪啪」往他背上臀上招呼,将主人送他的衬衣和裤子鞭得破烂,每一鞭都彻骨的痛。

    他瞪着铁门外那一双黑色皮鞋,跪趴在刑架上挣扎,不断大喊冤枉。皮鞭夹着风声如利刃落下,撕裂了他的皮肉,痛得他脚趾蜷缩,面容扭曲,螓首後仰,泪水盈眶,项圈上的铁链给他扯得笔直,手铐上的粗重铁链摇来摆去,「格吱格吱」响个不停。

    他的膝盖越来越痛,温热的血自伤背上伤口流出,沾湿了破衣,和着凉气贴在肌肤上,好不难受,下身却有了异样的反应,但那反应没有为他带来舒服的快感,而是无尽的痛苦与煎熬。

    他越喊越无力,越喊越小声,喊到後来,声音哑了,气力尽了,痛得只能倒抽着气,大口大口地吸着地牢中那刺鼻的腥锈味。然後,一阵强烈快感往他下身袭去,他浑身一个颤抖,便感到铃口有甚麽渗了出来。

    他绝望得哭了,再也无力挣扎,身子瘫软下来,任由头顶手铐承受身体的重量。很快,痛觉渐渐麻木了,意识也模糊起来。

    朦胧之间,他认主时的情境在脑海飘过。

    主人笑着说:「声音不错,远水响玲珑,便叫玲珑吧。」从此,他便叫玲珑。

    忽然,有人扯起他的头发,逼他仰头。冰水迎面泼来,冷得他一个颤抖,洗去他满脸的泪水,唤回了他的痛觉,也唤回了他一点点意识。他喉咙里乾得很,下意识地张开嘴,只盼他们能再泼一次水。

    可惜,只听得蓝讯沉声道:「劝你快点招了,少受点苦。」

    「主……人……」他无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冷的声音把他唤醒。

    「开门。」

    铁门「哐当」打开,几下缓慢脚步声传来,他将头仰起,只见一双雕花皮鞋在他眼前停下,熟悉的皮革气息让他有一点点心安。

    是主人吗?主人怎麽会来这种地方。

    「姿势不错。这刑架,在调教室和惩罚室各弄一副。」头顶传来一个嘲弄的声音。

    真的是主人!

    「是。」

    这声音温润恭顺,沉实稳重,是蓝管家。

    他激动得整个心跳了出来。

    主人竟为了他来这种阴暗肮脏之地!

    「主……人……」玲珑哑着声,吃力地道。

    只见眼前其中一只皮鞋抬起,鞋尖拨了拨他湿透的浏海,又戳了两戳他的额头,才踏回地上。

    羞辱的逗弄让玲珑怀恋。

    蓝凌天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睥睨脚下的奴隶,看他高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想起他在玄关给他换鞋的模样。只是如今这奴隶衣裤破烂,裂缝处尽是腥红血痕,一道道杂乱交错,凄惨得很。

    残虐的美,挑动着蓝凌天的嗜虐欲。

    他刚好尿意起了,清冷地问:「唇都乾了,渴了吗?」说着抬脚一踢,足尖抵着玲珑乾涸的唇瓣,扭动脚踝上下蹭了蹭。幽深的眼底透着阴冷邪肆的嘲弄。

    「是……」玲珑低低地道。那粗硬冰冷的鞋尖印在唇上,似是一种安慰。

    蓝凌天薄唇轻勾,施恩般道:「赏尿。」

    此时蓝讯站在一旁,蓝凌天却没有让他退下的意思。对他来说,所有家奴都只是家里养的狗,算不上是人,在狗面前撒尿,没甚麽好尴尬的。

    蓝云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立刻走上前,按着侍尿的规矩,跪坐在主人右脚边,伸手拉开裤链,将小主人请了出来,双掌交叠向上,毕恭毕敬地用指尖托起,然後低头至高举的双掌之下,目不斜视地看着主人的鞋尖,似是捧着至圣之物。

    不过是个把尿的动作,不知是否因为蓝云做得严谨恭敬,表情又虔诚无比,竟有几分神圣的感觉。

    「规矩不错。」蓝凌天平常喜欢直接尿在侍奴嘴里,这是第一次让蓝云用手侍尿,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他看着蓝云侧跪在右脚下,高高捧着自己的男根,姿态恭谨,心底升起一阵快意,薄唇微翘,伸手摸向那低垂着的头。

    蓝云後脑彷佛长了眼睛,在主人的手停在上方之时,立刻将头挪高,贴至主人掌底,供主人玩弄,高举的双掌却纹风不动,将尊贵的小主人稳稳托住。

    蓝凌天嘴角轻轻勾了一勾,像主人奖励乖顺的宠物般,满意地抚摸蓝云的头,然後马眼一松,淡黄尿液自茎端小孔飞湍而出,淅淅沥沥斜倾而去,恰恰打在玲珑唇上,滴滴答答溅起点点水花。

    玲珑实在渴极了,迫不及待地张开嘴,接住那温热腥臊的尿液,喉头不断滚着,贪婪急切地喝着主人的尿,似是在喝世上最珍贵的琼浆玉液,一滴也不愿意浪费。

    站在一旁的蓝讯,只漠然地把头微微垂下,像是一台毫无情感的机器。

    蓝云给主人摸头,只觉头皮酥酥麻麻的好不受用,亲密的举动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但给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少年当众摸头,又让他觉得有点羞耻,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

    蓝凌天看玲珑喝着自己胯间射出的尿,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既下贱,又狼狈,得意地轻轻哼笑了两声。他得了趣,眼底闪过恶劣的笑意,右手伸到蓝云手臂下,轻轻向上一托,那湍流的势头便往上挪去,水柱打在玲珑左眼之上。

    玲珑反射地一闭眼,水花已溅了满脸。他随即抬起头,将嘴对准尿柱,又喝了起来,可刚喝了两口,蓝凌天右掌一抬,弧形尿柱便倾注在玲珑额上,玲珑不得不抬头追逐,眼见快要追到,项圈上的铁链却「格吱」一紧,把他的头牢牢栓在地上,再怎麽用力也抬不起来,只能艰难地伸出舌头去够,任他使出浑身解数,却怎样也够不到。尿液不断自鼻尖往四方流下,只有些许进到口中。有些进到鼻子里去了,呛得他连连咳了几声。

    水势渐渐减弱,成滴之际,蓝云自口袋摸出一块细腻柔软的白色丝帕,摺叠着轻轻放在玉茎下面,将残余的尿滴接住,然後叠起丝帕,轻柔地拭擦玉茎,动作十分小心,生怕主人有一丁点不舒服,擦茎端的时候尤为谨慎,擦得乾乾净净後,才恭敬地把小主人放回裤子里,拉上裤链,起身退回主人身後,躬身站着,脸上始终带着恭顺温和的淡淡微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似是经过精心计算一般,毫无多余的部骤。

    蓝凌天看了看自己的鞋,依稀看到有几滴水珠,皱了皱眉,刚要发作,蓝云已立刻跪了下来,快步膝行至他脚边,摸出另一块丝帕,小心翼翼地把鞋擦净,然後伏下身去,鼻尖停在鞋面一寸之上,恭声请罪:「奴疏忽了,请主人责罚。」说完仔细反覆检查,确认鞋面一尘不染。

    「这双鞋回去扔了。起来吧。」蓝凌天见蓝云服侍得认真妥贴,便没计较。

    「是,谢主人宽宥。」蓝云温恭地谢过了恩,才起来退至主人身後。

    十几万一双的手工订制皮鞋,还请了名师设计,也没穿过多少次,不过是沾了点尿,便要扔掉,蓝云不禁有点惋惜,却也不敢劝。主人的皮鞋有好几百双,每天换一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也穿不完。这皮鞋与他们这些侍奴一样,哪怕只有一点点过错,只要主人不爱穿了,随时都可以丢掉,哪是他可以置喙的。

    玲珑双目迷离,还忘情地张着嘴,想是久旱逢甘,食髓知味。只见尿珠从他发梢滑过脸颊,自下巴滴下,答答落在刑架的钢板上,聚成一滩,流至钢板与地砖间的小坑里,成了一条小河。

    蓝凌天欣赏了一会玲珑的狼狈相,嗤笑问:「好喝吗。」

    「好……喝……谢……主人……」玲珑喘着气,似是恢复了几分精神。

    蓝凌天看着玲珑,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话锋一转:「虽只是个换鞋的,却也是我的狗,谁给你的胆子,没经我同意便用刑。」声音顿时冷至极点,连蓝云也不禁心头一颤,腰再弯下了一些,恭顺的神色透着紧张,连呼吸也小心起来。

    蓝讯却毫不为动,只缓缓在蓝凌天脚边跪了下来,不亢不卑地道:「这侍奴犯的是私通白家家奴的重罪,请二少爷体谅。」

    「啪!」玲珑头顶传来一记重重的巴掌声。

    「贱奴。」蓝凌天沉声冷道:「把他放了。」

    玲珑心中一阵感动。

    主人是来救他的。原来不是主人要罚他。

    「督主亲自嘱咐,务必让他招供。请恕奴不能从命。」蓝讯把头扭正,淡淡地道。

    训奴所所长之上,尚有督主,由蓝家亲族出任。刑堂虽隶属训奴所,却不受所长调派,直接听命於督主。现任训奴所督主,是前家主同父异母的兄长,亦即蓝凌天和家主蓝浩天的大伯,蓝石涛。蓝石涛的母亲家中从商,因为是个平民,在蓝家地位不高。蓝氏宗亲多数根据所长,或出任集团董事,或担当军政要职,训奴所督主这个职位,无甚利益可图,一般都是烫手山芋,你推我让,自然就落到蓝石涛这庶子头上。

    「证据呢。」蓝凌天问。

    一个守在门外的刑堂家奴立刻走了进来,双膝跪地,恭敬地将笔记本奉上。

    「今天下午,这侍奴将这笔记本给了一个白家家奴,不久後那白家家奴又将笔记本还与他,有影奴为证。」蓝讯道。

    一阵揭页声过後,玲珑头顶又传来「啪」的一声。

    蓝凌天一个反手,笔记本夹着劲风扇在蓝讯脸上,扇得他的头偏了过去,嘴角带血。

    「他一个鞋奴,有甚麽好私通,你要找借口,也不找个好一点的。我看九成是大伯想公报私仇,故意挑事。他儿子想跟我争蓝河地产执行长的位置,董事会却选择支持我。他心生不满,又刚好抓到机会,便拿本破笔记小事化大,然後屈打成招,坐实了这罪名,好说我治下无方,难堪大任,不是吗?」蓝凌天冷笑道:「说吧,他允了你甚麽,我允你双倍便是。」

    「二少爷言重了,奴只是按本子办事,绝无收受任何好处,还请二少爷明鉴。」蓝讯放任唇角的血,缓缓地把头扭正过来,木无表情地道。

    「按本子办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技俩。我若是不来,你们便把他打怕了,然後随便编个故事,哄他画押,骗他说,招认了就放他出去。那时候便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奴不敢。」

    听到这里,玲珑总算是明白了,从来就没有暗号,没有勾结,他不过是大伯教训侄子的牺牲品,一件道具罢了。可这又能怪谁,他该记恨大老爷吗。不,他不敢去恨,他只是个生死由人的奴隶,恨了又能如何,报复吗。二十四小时都在监控之下,连借个笔记都立刻让训奴所知道,又谈何报复。到头来,只能怪自己行事不谨慎,怪自己出去读了两年书,便以为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敢?你不敢开罪大伯,却敢开罪我。是欺我年纪小,还是没有权限罚你。」蓝凌天又是一声冷笑,语气愈发冷冽。

    「奴不敢。二少爷若是觉得奴有错,自是可以禀报家主,请家主裁夺。」蓝讯嘴里说着不敢,声音却平静如水,听不出有丝毫惧意。

    「下次吧,总有机会的。」蓝凌天幽冷地道。

    阴冷冰寒的语气,让玲珑不禁抖了一抖,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重拾温暖。

    「云,去放他下来,我饿了。」蓝凌天不想再跟蓝讯废话,自顾自吩咐蓝云。

    主人连饭也没吃便赶来救他吗。这怎麽得了。

    蓝云心下一惊,立刻应了一声「是」,快步走到玲珑旁边,单膝跪下,打开他的项圈和手铐脚铐,然後放下另一个膝盖,跪着面向主人,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两记耳光,将头重重碰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道:「奴侍主不周,请主人责罚!」

    他心里极为自责。饿着主人,真是罪该万死。主人刚进门,发现换鞋的侍奴少了一个,让他查了追踪器的位置,还没用膳便赶来刑堂,他应当备些点心,让主人在车中享用才是,怎能如此疏忽。可惜家规规定,家奴未得主人允许,自罚不能多於两记耳光,磕头不能磕出瘀伤,否则以毁坏主人财产论处,若非如此,他真想抽自己一顿鞭子。

    侍奴不能比主人早用膳,此时蓝云腹中也是空空如也,只是他一颗心都在蓝凌天身上,浑然不觉胃中酸液在翻滚呼啸。

    蓝凌天道:「罢了,事出突然,不能怪你,回去立刻传膳便是。」说着转过了身,负手向铁门走去。

    蓝云心中有愧,更是感念主人恩德,恭恭敬敬地道:「是,谢主人宽谅。」谢过了恩,立刻背起玲珑,跟在主人身後。

    「二少爷,这恐怕不合规矩。」蓝讯跪在地上,全身杀气突起。

    蓝云暗暗皱眉,对蓝讯极为不满。主人身份尊贵,一念喜怒就能断家奴生死,若不是刑堂堂主掌管刑法,身份特殊,又有大老爷护着,现下哪能容他如此放肆,早就治他个犯上之罪,杖毙处置。

    蓝凌天站在铁门前,负手背对着蓝讯,冷冷地道:「怎麽,你想跟我动手?」凤眸冷若利刃寒光,杀气之盛,不亚於蓝讯。

    蓝讯眸底难得起了一丝波澜,收起了杀气,淡淡地道:「奴不敢。」这一声声不敢,似是机器的声音。

    「蓝堂主若觉得我有错,不妨禀报家主,请他裁夺。」蓝凌天声音清越地道。

    「奴不敢,若二少爷执意如此,将这侍奴带走便是。只怕若是日後证实了这侍奴的罪名,旁人会说二少爷包庇护短,恐会损了二少爷的名声。」蓝讯语调平淡地道。

    「这就不劳蓝堂主操心了。我蓝凌天护短,又不是甚麽新闻。」蓝凌天冷笑道。

    玲珑四肢刚重获自由,一个宽心,便又晕了过去。醒来时,已换了一袭乾净的白绵长袍,侧躺在自己床上,怀中塞了一个长长的抱枕,背脊和屁股十分清凉乾爽,只是疼得厉害,半分动弹不得,抬眼望去,只见蓝管家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