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海上决断
回生妙手需要向柳梦雨做个交代，因此他只能治标不治本。 延误时机，后果将更加严重，而且他使用的天南神药也是一种将放大毒性的催化剂，只是在催化的过程中会减轻他的痛苦。 这些人阴鸷狠毒，杀人不见血。 回生妙手大事已毕，决定回去，但王真不许，他对自己病情的康复还没有信心，他要回生妙手一直陪在身边。 回生妙手说：“我继续呆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 王真说：“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先生，不着急走。” 回生妙手很无奈，他又说：“宁王妃病重，希望我早日过去！” 王真轻哼几声，冷冷说道：“即使当今天子召唤也不行！” 回生妙手笑了，他真是自不量力啊，便问道：“如果皇上派兵打过来，你又何以自处呢？” 王真脸色陡变，闪过丝丝难堪，往日被皇上用兵追讨、死里逃生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里。 王真很快平静下来，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生不能走！” 我想了想，说道：“你留了下来，继续以药养毒用计害他？” 他摇摇头，一脸得意地说：“没有，之后的事连我也无从把握，是他......是他自己走向死亡之路的。” 我说：“是你，是你害死他的。” 他大声说道：“不！” 回生妙手与王真也建立了友情，因此他开始用心调治，这是这背弃了柳梦雨。 他可真是一代神医，王真果然进一步康复了。 为了在柳如烟一众兄弟们面前展现他的雄风，他还干了一票大的。他撑着一条小船，带着几个兄弟凌越千里海涛，赴江户杀了一些背叛他的日本武士。 还有佐藤，他有一支船队常常与王真在海上争雄，他们之间大小数十战，各有胜负，因此，王真和佐藤均视对方为死敌，欲除之而后快。 这次也将他杀了！ 我问：“王真中了小野花子的绣花针，他应该杀了她。” 回生妙手说：“他不能！因为情。” 我错愕万分，他们蛇鼠一窝也讲求爱恨情仇，我实在无法理解。 我既吃惊又惭愧，一向料事如神的我总是捉摸不准情节的发展。 他又说：“不过，这次江户之战，王真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这次又中了小野花子的绣花针!” “哦？”情节离奇得很，我实在按捺不住心情。 回生妙手惨然道：“这次绣花针上是慢性毒药，这种毒是慢慢发散出来的，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殒命” 王真又中了毒，柳梦雨应该很高兴，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闻之佐藤被杀，柳梦雨犒赏大家，让他们去聚仙楼吃喝玩乐寻开心，尽情享受，唯独未提及王真受伤。 王真不在，柳如烟一众兄弟均松懈下来，前段时间大家都绷紧了神经，现在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 柳梦雨与回生妙手没有去。 后花园，乱石堆砌但错落有致，望江亭就在假山之上，此时，亭子里没有人，但假山的密道里，柳梦雨与回生妙手正在密谋如何除掉王真。 我问：“你们打算如何除掉他？” 他摇摇头，说道：“此时应该从头说起。” 我说：“她首先问你能否治愈这种毒？” 他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他确实可以在毒针未发散之前取出毒针，这样王真就可以捡回一条命，但柳梦雨却要他此时离去。 我不由笑了，说道：“她不是很相信你。” 他说：“是的！” 我说：“她可真歹毒啊！” 他说：“不，歹毒的人是我，我若离去，王真当还活在世上，只是痛苦而已” 我说：“你肯定告诉他一个错误的治疗方案，而后你又离去，打击了他的信心。” 他对我很崇拜，我说的很对。 他对柳梦雨说：“我不能离去，否则前功尽弃。” 柳梦雨问：“你在欺骗我？” 他说：“不，时机未到，如果我现在离去，他还不会死！” 柳梦雨说：“哼，我见识过很多你这样的男人，嘴上甜如蜜，心中花得很。” 回生妙手说：“正相反，正相反，我也是离不开你！” 回生妙手自鸣得意，却发现一把短刀已经抵在他胸口上。 他很困惑、惊异、伤心，但他没有害怕。 他无需害怕，并不是医术高明，而是他的武功也不错。 人在江湖上闯，岂能没有两把刷子。 他笑了，笑得很灿烂、坦荡，这让柳梦雨吓了一跳，她的手竟然在抖。 人人惧怕她眼光杀人，而回生妙手的眼光让她更害怕。 她问：“你要干什么？” 他冷笑道：“放心！王真必死无疑，你应该给我施展拳脚的空间！” 她很生气、委屈，向来打遍天下男人无敌手的她竟然被一位野郎中征服了。 岂有此理！ 王真回来了，他很得意，赏赐了众兄弟之后，他问回生妙手：“赏赐你什么好呢？” “自由！”回生妙手说。 王真“哼”了一声，说道：“留在这里就是你的自由，找个好日子我带你去看海！” 回生妙手无奈，他知道王真在逞强，这种毒将慢慢消耗掉他的内力乃至武功尽失。 他想他是知道的。 王真勉强休息了几日，他叫上回生妙手去看海，这是一个晴日，万里无云，海鸥在飞翔。 他们乘船到了海上，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船在海浪里翻腾。 王真看着回生妙手，问道：“你不怕？” 回生妙手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杀救苦之人。” 王真哈哈大笑，说道：“没有听说过啊！” 回生妙手说：“当年苏东坡金榜题名，他的文章很好，而且在试卷上杜撰了几句尧和皋陶的对话当做历史典故，他能编我也能编。” 王真“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真不要脸，苏大才子可是大家你算什么？” 回生妙手说：“你看我能算什么？” 王真长吁一口气，他不能否认眼前的大明第一野郎中很有本事，而且眼前正需要他。 他不由得叹息连声，轻声说道：“我中了小野花子的绣花针！” 回生妙手假装很惊讶，问道：“不会吧？听说你以匹夫之勇打了打胜仗，擒住了一百多个武士，杀了佐藤……” 王真连忙摆手，止住他的恭维，说道：“人在江湖上混，总之要虚虚实实，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回生妙手竖起大拇指，他的心里一阵冷意，王真虽英雄盖世，但是他身边有很多叛徒。 这也是他们泛舟海上的缘故吧，王真知道，他只是不知道他再信任的手下也是叛徒。 他想掩盖的事，他的对手早已知晓，而且正在密谋杀掉他，而杀他的人就在眼前。 他还在对杀人推心置腹，这是何等的讽刺。 回生妙手连连点头，望向远处。 王真单腿跪拜，诚恳的说道：“我王某一生纵横江湖，从来没有求过人，但是我王某心怀苍生，望先生救我。” 我很纳闷：“他一个倭寇心怀什么苍生，笑话！” 回生妙手说：“不，他是心怀天下苍生” 我很不解！ 他看了看我，他知道我是师爷，师爷置身官场之中，根本不了解黎民之苦。 我说：“王真能了解什么苍生之苦？他们制造了多少血案，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回生妙手很惊讶，这绝对出乎他的意料，他又有些尴尬，很多事他也没有想得太明白。 他低沉的说道：“我觉得王真确实一大豪杰！” 大明自宣德皇帝以来就实行海禁，沿海居民大受其苦，因地少人多况且兼并严重，很多老百姓饱受饥寒之苦。 靠海吃海，靠山吃山。 但是现在海却在遥远的那一边，在海禁政策的那一边。 我笑了，这真是奇谈怪论，我说：“回生妙手，你是不是要欺负我读书少？” 他很惊愕，他本来就应该知道与我谈不来的，却非要跟我聊这个话题，这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我说：“你就没有看到当下有多少血案吗？倭寇犯边，这就证明海禁政策的正确。” 我说得掷地有声，他怦然心动，陷入沉思。 我又问：“你接受了他的请求？” 他摇摇头，我脸上火辣辣的，内心惭愧至极。 是的，他没有答应，因为他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他要杀掉王真换得美女的倾心，世间的爱恨情仇就是一把刀，它可以干掉任何理智。 回生妙手说：“我不能长期陪伴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只要他在这里一天，人们就会认为王真病得不轻，他潜在的对手和敌人就会动起歪心思。 他们会将王真置于死地！ 王真觉得很有道理，他觉得自己愚蠢，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真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说：“可是我不幸中了小野花子的绣花针！” 回生妙手问：“她应该有解药！” 他说：“没有，即使有人劫持她的父母相逼，她都说没有！” 回生妙手很无奈，心里却欢喜得很。 他说：“这种毒是一种慢性毒药……” 王真说：“我知道，先生可否医治？” 他沉思，他与柳梦雨当初制定了一个非常宏伟的计划，看来一切都用不上了。 王真现在将头伸过去，他只要手起刀落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真的手起刀落，他曾经问过柳梦雨这个方案，但是她否决了。 她说：“不行，这影响很大！” 他问：“影响什么？柳如烟会追查到你身上？” 她摇摇头，说：“不是！” 她的顾虑很有道理，一来让江湖上小瞧了柳如烟，一位大哥竟然死于非命。 二来搞得柳如烟人人自危，人心难安，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此，他必须死，但必须正常死亡或者自杀！ 现在时机来了，来的很巧，省了柳梦雨和回生妙手很多麻烦。 他中了小野花子的绣花针！ 回生妙手说：“这个？我还没有接触过，没有十全的把握，我需要问问我的师弟陈庄！” “陈庄？”他问 回生妙手点点头，说道：“对，就是陈家庄陈大善人的大公子”闲散的心的好几个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