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流离一行
两人自然睡醒，伴随着微风，花香，爱人，就是没有阳光。普通的阳光无法照射在冥府，常年累月都是月光，特殊的时候会出现血月，修为到一定程度上是不受自然影响的，玉清寒没什么不舒服就是不甚习惯，常年待在九重天的永昼环境下，对待这种调整功体适应也需要时间。 “我比较好奇，少时你是怎么习惯冥府环境的。”玉清寒也不着急起床，拥着他闭着眼睛养神，玉清烟也难得陪陪他顺带偷懒，这个时间他确实也不想起床。 “并不是一开始就在冥府的，在人间待了段时间习惯了昼夜更替，后来在冥府长居，没两天就习惯了。”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补了句，“相比起九重天，冥府的环境我更有种与天俱来的亲和力。”慵懒的声音，听着倒是悦耳，玉清寒不由自主的抚了抚他柔顺的长发，他依稀记得少时他那耀眼的金发，如今全的青丝了。 “我错过了你的太多过往...”玉清寒失落的喃喃自语，但还是被玉清烟听到了。 “事实上，在冥府日子比在九重天有趣，这些年还算过得不错。师父待我也很上心，这些年也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玉清烟不自觉怀念的语气，神情中显现出的对师父关心之态。 关于玉清烟师父他是有印象的，外界传闻说是去云游了，冥府全部事务由此交给了玉清烟，也有传闻是遇上了意外死了，众说纷纭在时间的消磨中渐渐无人提起。 “我记得以前你可是一头耀眼的金发，如今为何成了青丝。”这个细节也是他最近才回想起来的，他正在尽力拾起记忆的碎片一点一点的梳理。 挑眉抬头看着身前的人，他竟然还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太扎眼就换成青丝了，更何况谁都知道金发代表什么，与我立场不合适。这些东西无所谓的，无需太在意。” 看着他一脸的无所谓，心里的失落更多，他当真不在意这些过往么，以前的事从来都是几句轻描淡写带过，这些年他坐上这个位置必然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是其他人难以做到的事。 “唔，其实我的头发在阳光下有些淡淡紫色，不完全是青丝...”看他惆怅满思绪的样子，想着说一些轻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似乎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又继续道：“可以变回来的，我答应你可以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变回金发。”说着变回了一头耀眼的金发，长长的发丝铺了满床，与玉清寒的发丝混在一起，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一缕是谁的，倒是和谐无比。 玉清寒看得有些呆了，他只记得少时的他，现在满头的金发又是另一番感觉，真是不想给任何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呢。伸手执起一缕发丝，手感很丝滑像绸缎一般。看见自己兄长这般迷恋的样子，玉清烟心里发甜。 两人收拾差不多起床，玉清烟今日打算去流离之地看看，云雾山道是流离之地的必经之地，昨日打斗他也发现湫沅魔君身上的死气沉沉，行将就木离魂归冥府不远了。按说他还离陨落还远，观他行动自如没什么问题，除非他行了什么逆天之事，比如...让逝去的人复活。 吩咐了施南风和施南云处理这几天的政务，有什么事先压着，等他回来再说。玉清寒自然是要陪他去的，哪怕对方拒绝恐怕也是争不过他的，最后还是一同前往，以至于玉清烟并未多说什么。两人准备好拿上了法器，以防万一伤药什么的一应俱全。 流离之地是一方古战场，四周气场不稳定，寸草不生，不少的恶魂锁在那，不死不灭，修为低的人进去无异于送死，当然也有人冒险探宝，毕竟有些没有认主的法宝并不会消失，运气好捡到一个普通人这辈子吃喝不愁，修行的人能有很大的助益。因而冒险的不在少数。 虽说两人修为不低 世间罕有敌手，又身居高位故有神器傍身能如履平地，但还需多加小心，因为气场不稳的缘故会时不时的造成时空混乱，修为低的直接被撕裂，运气好迷失在时空的间隙中，永世流离。 也有人借助此地回到过去，去往未来，但需要修为高深有空间系的法器傍身。光是推算时间就基本没有几个人会，不巧的是两位帝君都是各中高手。 两人一边观察周边的情况，一边寻找线索，走了许久找了个地方歇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味，细不可察，两人寻着气味前往。 原来是有修仙之人在打斗，两人静观其变，玉清烟看得兴致缺缺，在这打斗的十有八九都为了法宝，实在没什么意思。既来流离之地该有的觉悟他们早做好了，为了一己私欲而命归此处怨不得其他人，他们没有义务救人，六界的道德底线本就很微妙。 一旁的玉清寒差不多也是这态度，修仙一途需要本事也需要运气，很多东西就是这样没有公平可言，更何况尚未成仙之人不属于九重天管辖范围。他们没必要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插足。 打斗持续不久见了分晓，一人夺得了法宝却也重伤难以前行，在这地方这种状态与死无异基本不可能活着出去，恶魂纠缠着他，想要占据他的身体，一步步的击溃他的心防，许多恶魂像分食一样抢夺这具身体。通常情况下，一般的肉身是无法承受这种恶魂的，但恶魂依然不会放过能出去的机会。 来之前玉清烟算过，此行命犯凶煞却能顺风顺水，运气上乘。这就是为什么他乐意来看人家抢法宝，顺其自然总有机遇，看这情况就知道机遇要来了，恶魂竟然夺舍成功了，这下好获取情报了，四散飘零的恶魂不会抓，附身就有办法了。 眼疾手快的抓住机会施了缚身咒，这下就剩严刑拷打了，总能知道吐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恶魂能感受到二人身上不凡的气场和修为，不敢轻举妄动，目光锁定了玉清烟有了打算，“从本源算起来都是同修，放我一马我知道一本无上心法在那，告诉你也无妨。” “想必你在这很长时间了，比起心法我对其他事情比较感兴趣，比如...最近有修为不低的魔修来过？说完玉清烟幽冥真火烧了他全身，这火只对鬼修一类的有用，那恶魂看得出是以前的修士。 “饶命啊！我得问问才知道啊！先把火收了，我去问还不行么？！”嘴上不停，下意识的也打滚希望这火能灭了。 玉清烟把火撤了，那恶魂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沟通了其他同僚，“还真有，他可是来做交易的。其他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和谁交易？这你应该知道吧？”作势又打算用幽冥真火，恶魂吓得有些微微颤颤，鬼魂对幽冥真火有天生的惧怕，“溟屿！是溟屿！”可惜火还是烧了起来，两人转身就走去找溟屿。 “你认识？”玉清烟慢慢回忆起来，“师父带我来看过他，有些心法还是他给我的...” 上古一战九重天的帝君和冥府的帝君双双陨落，冥府的帝君正是溟屿，还有意识残存精神力不一般...玉清寒也是看编年史才知道这些，没想到这些离他并不远，他对这些人充满的兴趣，毕竟都是古早得能圈起来当标本的人了。 两人来到被风沙侵蚀得嶙峋的山洞，深入进去竟有水源在暗流涌动灵气还不低。再往深处空旷的水池中央有水晶珠淡淡的灵气环绕着，“晚辈打扰，还望帝君现身一谈。”玉清烟施了一礼，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溟屿总算现身了，一袭水绿长袍倒像书生，不像身居高位的人。“何必那么客气呢，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师父，闲谈看望的话就免了，我这灵魂经不住经常苏醒化形的。至于湫沅魔君的交易无可奉告，听我一句劝他不会影响到魔界的未来的，让他把心愿了了吧。” “待他完成自己的心愿，我也会消散于天地了，你若有心想办法让流离之地的一切归于从前吧，这以前可比六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逊色......”说着不等玉清烟反应又沉睡了。 玉清烟到不是没想过不管了，他知道湫沅魔君不会做对魔界有损害的事，多半就是为了旧事，但这是什么旧事师父也不愿意提起，如今他越发好奇，加上师父嘱托他得管这事，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挽回些局面。 越想越郁闷，拉着玉清寒就是探宝，事情没问到，找乐子总可以吧，他不想白来一趟。玉清寒无奈的哭笑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一点亏吃不辽，任他拉着冬跑西找的探索，漫漫黄沙侵蚀这些断垣残壁，大抵能看出来这也曾经辉煌过，雕梁画栋不会比哪少。 一路上发现了不少玉清烟没来过的地方，遇上没见过的东西总是要停下看看的，现在又开始研究壁画，玉清寒随意的看了几眼，似乎这个地方的地理志，说的是原本这个地方降临了天神，为了供奉建了不少庙宇，天神看他们虔诚又困苦帮他们改善了这个穷山恶水，一步步的这个地方成了当时最繁华的国家。 壁画斑驳，有些文字也看不太真切只能看个大概，很多地方还得靠上文和下文去猜想，玉清烟看得差不多，又去看了看破旧的神像，一脚踹开了神像露出了一条地下道路，身后的玉清寒瞬间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弟弟，随随便便就把人家神像踹了，还踹了粉碎。 两人下了地下室，又是一些壁画似乎还是关于那个天神的事，大体说得是天神遇难才到的流离之地，当时流离之地还叫长乐，国君礼遇了他，为了报答收留之恩才帮他改善长乐，当时缺水天神就把洛水强行引到这，因此长乐渐渐开始发展农业，风沙开始小了，气候不再干燥。 玉清寒有些困惑，这么大的改变为什么没什么记载，他以为长乐只是一个城市，没想到是一个国家，一旁堆了不少的箱子，大大小小的贡画，画得全是白衣天神，神态各异。 两人并肩往里走壁画就有些不同了，色彩鲜艳很多，内容也丰富起来，但都只围绕天神，寥寥几幅是双人，画面唯美举止亲密，找了找铭文才知道这是长乐的国君，礼遇天神平常也是同出同进，与平常好友并无分别更甚似是情侣一般。 玉清寒打量着这里，与刚才的庙宇虽然不同有但异曲同工之处，应该是后人绘画和撰写的事迹，建筑轮廓能看得出来是同出一处，在壁画旁有些书架整齐的摆放了残破的书籍，玉清烟施法让书籍恢复完整，随手翻了翻，这是一本类似于宣传图册的东西，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就放回了原处。 两人回到了地面，继续探索毕竟作为一国之地的都城还是很大的。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人闲聊打发闲闷的时光，一路上话虽然不多但好在气氛都是可以的。来到一片废墟的地方，被风沙侵蚀的房屋随时可能再度塌陷，玉清烟旁若无闻继续向里边的废墟深处走去，这些问题他完全可以不当回事。 巨大的建筑诉说曾经的辉煌，有些地方塌陷得看不出模样，从地基能看出它原本的规模。玉清烟正要进入，被一道屏障给挡了回来，随手施了法却纹丝不动，玉清寒见此情形，抱着尝试的想法打开了屏障，屏障有所感应竟然打开了。 两人诧异的看着对方，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一定有什么打开条件是玉清烟不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