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们俩纠缠了好几日，直到托卡的发情期退去。 之前准备的食物，足够这冷冬的雪季过去。 只是时逍总是想起雷赫，恹恹的不太开心。他最近个子又抽条了，和托卡站一起几乎能到对方的眉头，又给闷在房间，许久不见日光，皮肤又白了一个度，几乎泛着一层荧柔的光，他自己是没注意到这种状态，但托卡常常盯着他看，搞得时逍脸红了又红，冲托卡又气又不好意思地发着小脾气。 托卡不是个话多的人，自然也不太会安慰人。他知道时逍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告诉他不要担心雷赫的安慰，等雪停的时候就是他回来的时候。 他不清楚雷赫回来两人的关系会走向哪里。部落多是一位雄性和几个雌性结对的情况，但雷赫是族长，完全可以要求雄性只和他一个人结对。 以他的性格，一旦去采了解药消除药性，肯定不愿意和人分享同一个雄性。 哪怕那个雌性是自己的外甥。 换个角度，就算是自己，又愿意和人分享时逍吗？ 再说，以时逍对雷赫的感情，他肯定不会想看到雷赫为难。 他心里知道时逍只是为了救自己。 便挑了快大石头叮叮当当雕琢了起来。 发情期一过，他似乎终于可以称为一个成年雌性了，原本的五官就十分硬挺，现在褪去原本那一丝年轻人的青涩，多了些成熟。 他四肢精壮，肌肉流畅，动作间身姿灵活，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即便是在人形时刻也能体现的淋漓尽致。有时遇到细节地方会微皱起黑长锋利的眉陷入沉思。 抛开和雷赫那点子相似之处，他在部落里也是十分受欢迎的沉默认真的年轻雌性，就算是稀少的雄性，也有向他示好的。 发情期他完全可以找对他有意思的雄性，对方一定会乐意帮他。 狩猎这种展示雌性力量和强大的活动他在部落里是佼佼者，部落内部一些精巧雌性不太擅长的工作他也能够灵活的完成。 时逍蹲在旁边看他动作觉得好玩，也缠着让他教自己，只是他力气不大，皮肤又嫩，拿着琢刀只能勉强雕出个形状，还把手磨出水泡了。 这种等人大小的雕像，雄性很少会单独去做，一般是年老一点的雌性做或者多个雄性共同完成。年轻的雌性很少有愿意做这些的。 时逍在部落里见到很多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巨型雕塑。他也想跟着学一学。托卡便给他找了些工具，带着他一起动手。 只是雕刻这事久了磨手，托卡见时逍手上出了水泡，便不再叫他动手了。 时逍眼见托卡手里的石头成型，慢慢看出是个人的形状。身形大小和自己差不多，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托卡见时逍喜欢喝“牛奶”见了底，虽然现在雪季很难找到那种产奶的野兽，但是他还是打算出去撞撞运气。 他连续好几个晚上在之前找到那兽的地方徘徊。总算让他找到了兽巢，硬生生从吃奶的小兽嘴里弄出来一些奶水。 不过他也知道涸泽而渔的道理，给母兽喂了些肉类。 但时逍不放心他出去，总要见他在眼前才安心，怕他也像是雷赫一样了无音讯所以只能趁着时逍睡着偷偷出门。 时逍对家里东西数量搞得糊涂，只觉得自己每次喝完都还有新的，慢慢也琢磨出不对劲，抓住托卡好好审问了一番，知道了托卡每天偷偷出门的事情，生了好一会气。 直到托卡答应再也不偷偷出去。 时逍在托卡不去雕那个大石头的时候，便让托卡按他的要求帮他刻了副棋盘，两人一起动手磨了些棋子在一起下五子棋。 兽人哪见过这种东西，托卡很快就沉迷于这个游戏，他本来就是少年心性，还有些争强好胜的心思，刚开始被时逍赢了好些次，气的嘴巴抿紧，一脸不开心，表情绷的紧紧的。 时逍一脸洋洋得意，仗着自己多出来的经验，一副老师傅的模样指指点点。没想到后面托卡摸出来规律，竟然开始有些要赢的苗头，把时逍搞得十分警惕。 石屋里炭火十足的烧着，没有停歇的时候，某天他们正下着棋，托卡突然动了动耳朵站起身子：“雪停了。” 时逍跟着他推开门，外面雪堆积到半人高， 白茫茫的一片。托卡拿手捂住时逍的眼睛，不让他对着雪地：“先别看了，再等两天，雪就化了。” 时逍有些惊讶：“这么快吗？”这里不合理的事情太多了，他想想也就释然了。 托卡道：“很快的，气温也会回升，雪季就要结束了。” 时逍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托卡：“雷赫……” 托卡也露出些许的笑容：“嗯，他会回来的。很快。” 时逍忍不住拉着托卡，几乎要转个圈热烈庆祝一番。 “现在可以出门吗？我们去找沙诺他们吧。” 托卡摇了摇头：“现在雪太厚了，路不好走。再等等吧。” 时逍也不急这一会了，他兴奋的不行，眉眼都是喜色，黑溜溜的眼睛跟宝石一样闪闪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把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石床桌椅都擦得几乎要反光。又把皮毛全拿出来，一件件摆好，找了抹布给擦得油光锃亮。 托卡似乎被他的喜悦感染了，却又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按着他的要求把一些重物搬到指定的地方。 时逍有些粗线条，没有想那么多，问了好几次让他确认雷赫一定会回来。 托卡一遍遍让他不要担心，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模样。 雪确实如托卡说的那样化的很快，没多久就到膝盖处了。 时逍闷了这么多天，再不出去人就变成僵尸了。 出了门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雪，只是比之前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他在地上团起一团雪，拉着托卡陪他堆雪人。托卡一旦参与，任何事情都会轻松几倍。 托卡虽然没堆过雪人，但是一听描述就明白过来。很快手下就形成了一个圆头胖身子的大雪人。唯一令人失望的是，那雪人还没存在半个钟头，就缓慢在热烈的日光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