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双性药
听见莱斯特这么说，精灵王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但随即他像是反应过来莱斯特想要说什么，表情转换成为一种有什么难言之处的样子。 “我大概猜到你的意思了，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跟我提议，只是我们精灵族的情况有些特殊……” 他沉默一会，转过身，长长的衣袍在空中荡出半圈弧度。 “具体还是让族里的医生亲自和你说吧。” 话说到这里突然出场了一个新的医生人物，莱斯特清楚他想必和他们刚刚的话题有着重要关联。 精灵王带着他来到一间和其他屋子没有任何区别的木屋前。 本来这种工作似乎不需要精灵王亲自效劳，但是也许是他同样在意莱斯特会和这个医生说些什么，又或者只是因为精灵族人太少了，所以大家都习惯自己动手。 莱斯特看见精灵王敲了敲门，在里面的人出声示意后才推门而入。 并不算很大的房间充斥着草药的清新味，随处可见医用工具和实验器材摆放整齐，其中有不少都是明显的外来物，有好几样东西莱斯特都在自家医生屋里看过类似的。 还未见人便大概分析出这名医生的人设，因此在见到一名完全符合他想象的美丽精灵时，莱斯特并没有感到惊讶。 “陛下，我听说了又一位外来的旅行学者到来……想必就是这位吧？” 精灵王和王子像旁让了让，露出身后的莱斯特。 在接受医生目光瞩目的同时，他也不动声色打量着对方，并缓缓摘下宽大的兜帽。 白金的长发如瀑布洒落在后背，浅色的眼睫下蓝宝石闪动光泽。 “你好，我叫雷斯特。” 精灵王父子也是第一次看清来人的模样，虽然听声音已经足够年轻，但是当那张精致的脸蛋完全展现在视线中时，已经看惯同族人美貌的精灵们还是忍不住错愕。 仿佛由神明亲自雕琢的绝美艺术品。 医生愣了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了半天实在是过于无礼，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咳，事情想必你已经听陛下说过了，关于我们精灵族目前正在经历的危机。” 莱斯特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变化，他点头道：“这是对于身为人类的我来说完全想不到的问题，所以我第一时间能得出的解决方法是……” “像其它种族一样，用肉体结合繁衍子嗣，对吧？” 医生说着从桌边拿了张椅子给他让人坐下，反倒忽略了旁边两个身份高贵的精灵王族。 他迫不及待地继续和莱斯特讨论着：“我其实是精灵族内少有去过外界，甚至很长时间都在人类的城市求学，精进医术，在小有成就后才回到家乡为族人效劳。所以得知生命之树衰退无法孕育新的生命时，和你一样我也想到了这个办法，问题就是……” 他说到这里，露出了和精灵王早些相同的犹豫之意：“咳咳，你知道正常精灵族繁衍是完全无性的，对吧？” “嗯。” “也因此能够使用生命之树生育是不像其他种族一样受到性别限制的……呃，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精灵族中，同性伴侣异常的多。” 他说着，有些窘迫又无奈地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角。 毕竟对于土生土长的精灵来说，同性相爱反而比异性吸引的频率更高，可像他一样在外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灵能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族群与外界的差异，以及这种情况对于人类来说接受度并不高。 他有些心虚地等着莱斯特的回应。 莱斯特……当然是早就知道的。 只是他仍然适时地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却贴心地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甚至过多问出什么让医生更加尴尬的问题，反而将注意的重心放在他们要解决的危机上。 “所以早前精灵王大人才会说到精灵族的情况有些特殊。” 精灵王这时也点头插了进来，他倒不像医生那样为族群的特性感到不适，只是因为这一特殊的情况而发愁：“没错，事到如今也难以轻易改变这一现象，毕竟追寻所爱不受性别束缚对于精灵族来说是天生便学到的一课，更难拆散现有的伴侣只为了让他们生孩子。” 看着眼前的医生和外来学者都一同皱着眉陷入了沉默，精灵王父子也再次感受到了无力。 “果然没有办法了……等待精灵族的，只有灭亡吗？” “不。” 莱斯特摇了摇头，再次引来全屋人的目光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耷拉着眉毛笑了起来。 “我只是没想到，我正好有能够解决各位烦恼的办法…不，准确的来说，是一种药。” “什么？” “总而言之，只要给予男性女性繁衍器官就可以了，对吧？” ―― “精灵王陛下突然要求全族人聚集在广场上到底有什么事啊？” “是有重要的事宣布吧，你看还临时那里搭了台子呢。” “该不会和昨天来的那个外人有关系吧？” “我听说那是个旅行中的学者！一定是来帮忙解决最近生命之树的问题的。” “真的吗？那个人类会治好生命之树的法术吗？” 众人吵吵嚷嚷间逐渐挤满整个广场，有几个还身形灵活跳上广场两边的树干上占据了上方的位置。 虽然说整个精灵族只有几百人，不过像这样一起聚集在一块儿看起来还是挺壮观的。 莱斯特在树干后暗暗观察着下方的人群，突然感觉衣袖被从后面拉了拉，顺着力道回头，医生不安中透着点羞涩的脸映入眼帘。 “莱斯特先生……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莱斯特反手握住他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温度缓解他的紧张：“我们不是做了一整天试验，最终的成果你也亲自看到了吗，剩下的只是展示介绍给族人了，子嗣繁衍这么重要的大事，应该尽早解决。” 医生不知被他的话说服还是被他的体温打动，他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放松下来。 而不远处的精灵王也在得到手下回馈，整个族群都到齐了后，转身给莱斯特一个眼神。 双方点头确认，莱斯特没有收回握着医生的手，反而牵着他跟在精灵王的身后，一同登上了广场的高台。 在自家王现身后，精灵们一同安静下来，静静等着精灵王的发言。 精灵王清了清嗓子，张开双臂开口：“想必不少族人已经知道了生命之树的能力逐渐衰退，如今已经到了三年内都未孕育出任何新生儿的地步了，神给予我们的神赐经过时间的推移已经走到了尽头，但这并不代表自然之神对我们的宠爱消散，相反，祂给予了我们新的可能性。” “接下来就由仁慈又充满智慧的学者，雷斯特先生亲自为我们解释，能够拯救精灵族于水火之中的办法。” 他说完不顾底下群众的茫然，主动让出正中的位置给莱斯特。 莱斯特也没有客气，在接手他的位置后拍了拍手，很快有两个精灵侍卫抬着一张木桌放在高台上。 莱斯特则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玻璃瓶，其中半透明的浅紫色液体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他这一番动作已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只是迫于旁边有精灵王亲自坐镇，才没有急躁地闹出什么骚乱。 “要让不少各位失望了，很遗憾我并没有能够挽救生命之树的魔法，只是有这么一样能够延续精灵族血脉的魔法之药。” “首先必须给各位精灵们讲解外族种族繁衍的步骤，无论是人类，兽人，又或者其他种族，生物们繁衍的必要办法都是最原始的肉体交配，在男性器官和女性器官结合后由男性射出的精子进入女性体内一个名为子宫的器官……复杂的就之后再慢慢说吧，但是说到这里想来各位也意识到了，肉体交配生育的前提是，其中一方必须是男性和女性。” 这话无疑对于完全没有这方面知识认知的精灵们造成巨大冲击，人群不由骚动起来，其中甚至还有人壮着胆子大声提问。 “那同性就无法生育了吗？我，我和我的爱人都是男精灵！” “对啊，对啊，我家那个和我一样都是姑娘。” 莱斯特不因质疑动摇，他两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人群稍安勿躁，等着他们完全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 “确实，正常来说只有异性伴侣才能诞下子嗣，但是我不是说了吗，有一种魔法之药，能够解决精灵族所面对的危机。” “男性所缺的是能够孕育生命的器官，女性所缺的这是另外一方的生殖器，但只要服用了我手中的药，就能在短时间内改造身体获得异性的器官。” “我称它为‘双性药’。” 人群再次陷入一片哗然。 精灵王看着下面吵闹的精灵们，当时他第一次听莱斯特提出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惊讶。 莱斯特面上带着得体的笑意，实际上他最早将这要拿在手中时，也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 双性药的出生最初完全是出于某人的私心。 前面提到过莱斯特宫中养了四个御用魔法师，除了已经登场过的受虐狂水系法师外，一个热爱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魔药法师同样性情奇葩，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研究出能够让男性怀孕的药物，也只是为了用在莱斯特身上给他们的床事助兴。 当然，莱斯特在听说他做出这药后就立刻将其没收，并按着他签下了绝不外传的契约书。 往小了说，莱斯特认为自己现在的身体就是最完美的，并且十分厌恶被改造身体，更没有想要感受怀孕的意向。 往大了说，有了这药后即使他自己不使用，那么宫中大量爱慕他的男性是否也会心生歹意，如果莱斯特不用就用在自己身上，力求能够诞下属于莱斯特的血脉。 莱斯特没打算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打算延续自己的血脉，或者培养他的接班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将王座让给任何一个人。 而如果这种药流入民间，能够被恶意利用的地方就更多了，不用想就能预料到大量麻烦事。 所以最初在教训了一顿那个胆大包天的御用法师后，莱斯特就完全将这药忘记了。 要不是这次精灵族的问题，他还想不到自己会有拿出药剂的一天。 ……双性药这个简单粗暴的名字也是他现取的，一开始是被狂人法师叫做“能够看见陛下女穴被插爽药”。 在人群勉强消化了信息量后，莱斯特两手一合，满面灿烂的笑容。 “说那么多不如让各位直接亲眼见证药效的成果吧——科尔顿医生，还请你坐到这里来。” 众人将目光投向最初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医生身上，大家当然都认得这个深受爱戴的医生，不由好奇他要做些什么。 医生看起来紧张得不得了，却还是遵循莱斯特的指引坐上桌子面向群众。 “双性药的药效从服用开始足足有二十四小时，而一旦这期间男性受孕，便会持续身体的改造直到婴儿生出，药物改造的器官才会随着身体的恢复慢慢消失。” “而医生在昨晚已经第一个率先服用了药剂，如今正好还在药效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