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节 幽咽之河 【他第一次摸到人鱼的性器。】
半勃起的地方,龟头稍微露出来了,往后褪去黏膜;最开始,少年只是略微惊讶于人鱼下腹的异常,在往两侧挤开的纵口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暴虐往外勃出,像是某种可怖生物的肢体一部分。 人鱼的身体正彻彻底底地为他完全呈现。一开始,只是逐渐地舒展,往外探出来,从下腹裂开的暗红色中呈现出一个流线型的尖端。少年又好奇,又有些忐忑地屏住了呼吸;他看着人鱼为他而勃起,但又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没有意料到,自己会使对方的身体变成这样。 少年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自己对人鱼的影响力。他的脸微微热了起来,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口在雀跃地跳着。他在人鱼身上不安地动了动,立刻让他的野兽发出一声难耐的吼声,强壮手臂忍无可忍痉挛起来, 他的腹部不时收紧,清晰显现出块状的腹肌,显然是在拼命地极力压抑自己。人鱼绷得那么紧,连腰线都在轻微地颤抖,偶尔齿间漏出一两声极其暴躁的低咆。 在某个时候塞缪尔猛地向前一倾,像是实在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一样,连獠牙都露了出来。他锋利的指爪全部都被激了出来,能够轻而易举挖出一个人的心脏,却在少年受惊的一声抽气下退缩了,努力克制地往回收,努力握成一个拳。 人鱼身体未知的变化,吸引着他年轻的爱人。一开始克里斯误以为只有前端的一点;但剩下的部分很快往外撑开,往外不断凸出,当到了令少年咋舌的程度时,还在往外伸出来,像是没完没了似的。 这就像是从塞缪尔下腹部鳞片中突出来的一把通红刀刃。在少年的注视下,人鱼的生殖器完全露出了体内,并且在同时极具侵略性地勃起了一下,尖端射精口往外吐出一点亮色水光。 人鱼的下体像是刚刚射精一样,散发着湿淋淋浓重的潮湿色欲,呈现出一种十分淫邪的形状。那一滴淫液嘀嘀嗒嗒往下,顺着强劲凸出的紫脉,极其缓慢地拉扯成一条极细丝线。 深红色的阴茎肌肉滑溜溜的,由几股扭成,纹路让人联想到某种海蛇。完全勃起之后,在侧面有一个淡紫粉色的小斑点,看上去色泽不一,并不均匀。 这是一个纯粹为感官而生的器具。克里斯注视着它,轻轻用手去摸,用弯曲的指节小心去触碰。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安静被吸引的神情,像一只新生的湿漉漉的驹,听到了偶尔从某处传来的水滴声,于是乍然抬起头来,用粉褐色的口鼻慢慢嗅探。 他第一次摸到人鱼的性器,并且因为这种触感而忐忑雀跃地缩回了手,抬头去看对方的反应。他蓝绿色的眼睛里闪现出奇特的光芒,又因为这个发现而颊面发红,像个眼睛发亮,羞涩的孩子。 在人鱼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或者发出什么声音之前,克里斯先用双臂亲亲热热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把颊面舒舒服服地贴在了人鱼脸上。塞缪尔发出一声马一样的噎鸣,短促吸气着,上身被贴得又紧又热,但又被对方搂得可紧。 少年抱着他不放,两只手捉着他的脖子,甜甜蜜蜜又心满意足地窝在他的胸口。人鱼身材高大,胸肌隆起,少年坐在他身上就像是个玩具;但人鱼却完全奈何不了他,任凭对方一双相较之下极为柔软纤细的手臂锢住自己要命的咽喉,像是一只被轻易驯服的大型猛兽。 他像一只被爱情套上链圈的大狮子。隆起的肩头,强壮手臂,健硕的背;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把他的少年撕碎。 他可以吃掉他,爱他,欺辱他,珍惜他,做他的神和上帝,做他的奴仆与罪人。它是人鱼,它是一只纯粹为感官而生的生物————嚼进喉管,吞下肚腹,暴力扯坏他,撕碎他,舔舐他,在血液和精液中给予他爱情,就如他生来就拥有在血管之中的粗暴兽性。 它可以给他这些的爱。给予他的少年以欲望,教会他以祈求,使得他逐逐渐渐地懂得爱欲和贪念,占有,掠夺,还有这世界上所有的不足与索取。他就是他的主人,一座纯银打造的牢笼和宫殿,绳索和绞刑;烧红的甜蜜炭火将给他打下青涩时春情悸动的烙印,烫在敏感心尖,使之伴随着一场淅淅沥沥的抽噎泪水和畅然遗精来;它将使他首次体验到爱情毫无仁慈的鞭打,在绞起来的颤抖双腿间留下一条条通红的鞭痕。 他将使他弱小,啼哭,像一只刚刚出生而湿漉漉的羊,在祭坛上接受神残忍的爱抚。他将用精液覆盖他的身体,以鲜血喂养,以生肉,以数不可计的冷酷疼爱。于是最终使得情人的怜惜也能烫伤他,低头的爱吻也能瑟缩他,使他变成一只终日发抖的幼崽,瑟瑟蜷缩在强大爱人的怀里,获得自己并不能理解的无限爱意。 于是它终于可以毁灭他,作为这一场盛大饕餮的终宴。 这是它们人鱼一族的爱情,毁灭的爱情。他们的爱人终将失去自己的灵魂,失去双腿,跌入深海之中。 然而此刻,人鱼只是任由着少年闭上眼睛,坏笑起来,又来胸口挨着他。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陷下去一个小小的梨涡,看上去任性得完全不顾什么。 他在他脖颈里来回蹭着,把人鱼当成一只沉默但温顺的大狗。他喜欢对方的皮毛,于是抬头起来,凑近些去凑人鱼躲闪急促的鼻息,在对方这种极其忍耐的受难中觉得好笑,一个劲儿地去追着塞缪尔已经恐怖毕露唇外的獠牙。 这场闹剧终于以人鱼的不堪重负作为告终。在少年哈哈大笑中,他狼狈地从克里斯跨坐在他身上的双腿下逃走,十分委屈地窝到了另外一边的木屋角落里。 黑色鳞尾游动,发出躁动不安地‘沙沙’声响;那根勃起的生殖器还充满渴望地高高肿胀着,在往两侧分开的鳞片中不断暴戾弹动,散发着与身体主人心中完全不相同的重欲和侵略欲。 克里斯听到他翻来覆去发出的身体声音,焦躁滚动的青筋两侧暴起,‘突突’跳动。他当然也听到对方胸腔里传来的那些可怕压抑声,像是会把任何靠近的东西都给暴戾撕碎。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并且因为自己对人鱼的这种错误对待而感到了一点小小微妙的心中内疚 -- 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点点。 “...你难受吗?”少年不安地小声说,把手肘撑在膝盖上,脸搁在手上,“你过来好不好?我保证不闹你了。” 人鱼背对着他,克里斯听见他重重地深喘着。那阴茎立了起来,往外撑开,充血,勃起,前端渗出的液体顺着滑落,滴滴答答地顺着鳞片往下流。塞缪尔当然不敢过去;他会撕碎他的。就连他看不见的视线也开始变得一片血红,充斥着性交前的狂暴与燥热。 他甚至都不敢回过身去。那些死死忍耐的锋利指爪早已经不受控制,时而收回去,时而暴戾地伸长,在地上划出道道痕迹。 少年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于是他从那边小心地过来,在人鱼旁边蹲下了。 对方不说话,只是严重地喘息;于是克里斯伸出一只手指,去点点着轻轻戳对方的脊背。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一手托腮,发挥着这个年纪的孩子特有的得寸进尺品质,“你叫什么?” 他告诉过对方自己叫作‘克里斯’。后来他又悄悄地告诉人鱼他叫兰瑟,兰————瑟————。偷偷的,没有人的时候,就这样叫他吧;他们晚上抱着一起睡觉的时候,这只野兽会这样沙哑,短促,晦涩地念他的名字,像是在念一首没有字词和声调的诗,一首关于爱情的渺小歌谣,一个字谜,一个令他不解的谜题。 兰瑟,我的兰瑟。 在睡着的臂弯之中,少年听见对方用暗哑的嗓子那样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