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六 尾声
毛克斯西方，欧克运河。 汉尼拔骑着机车，一路跟随着船屋游驶的轨迹，直到对方在一座桥边停了下来。 他将车停好，压低身体，快速冲到了岸边，顺着爬梯，“踏”一声跳上了甲板。 正在绑船的下手察觉到了这个动静，他走去船长室，拿起手枪。 汉尼拔从另一边绕到他的身后，用船长室的门狠狠夹在他的身上，男人吃痛的大叫，不小心按下了手枪，绑船的绳索在枪击下断裂开来，顺应弹力向上回弹，重重的抽在了他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重心不稳，最终掉入河中。 轮船失去绳索的稳定，慢慢向桥边贴近。 “救命！！！！” 男人绝望的大声呼救，他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会在船体的重压下变成一坨肉饼。 “尚！？”船长正在船头用长棍清理浆上的杂物，他听到水下传来了下手的呼救。 他赶紧跑过去，将手上的长棍往下伸，“抓住它！” 男人拼命的抓住，生死一线。 汉尼拔头也没回的走进了运船内部。 里面是一扇扇并排而列的铁门，红色的光芒从门扉上的灯管莹照而出。 船屋外，因为长棍上沾满藻类，男人根本无法抓稳，船体越来越近，他痛苦的嘶吼“不！！救命！！” 伴随着船体撞上桥边的轰鸣声，不小的动静让格鲁塔斯也知道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看椅子上被绑起手的紫夫人，转身躲进了铁门旁的小房间里。 汉尼拔来到了最尽头的房间，透过微微敞开的门扉，他能看到在椅子上挣扎的紫夫人。 确保房间里看不到其他人后，汉尼拔推开门朝紫夫人走去。 “不！！！”紫夫人大喊。 此时，格鲁塔斯从旁边的小房间拉开门走出，随着“嘭”的一声枪响，汉尼拔被击倒在地上。 “汉尼拔！”紫夫人慌张的叫着他的名字，眼含泪水，紧张的看着格鲁塔斯的动作。 格鲁塔斯将地上的汉尼拔翻了个身，“可怜的小家伙，正中脊椎。” 他拍了拍汉尼拔的身体，确认了对方并没有穿防弹衣，然后得意的收起手枪，拿出一把小刀，用刀尖戳了戳他的下体。 “脚没感觉了？真糟糕。” 格鲁塔斯的脸上带着嘲弄凶狠的表情，“那你就感觉不到我割你的蛋蛋了。” 他朝紫夫人自满的笑了笑，“给你的礼物，用丝绒包着。” “你能看到吗？”他朝倒在地上的汉尼拔问道。 汉尼拔抬起头，蛇一样的目光紧盯着格鲁塔斯。 “很好。”格鲁塔斯从汉尼拔身边离开，走向紫夫人，“你看，我能在她的脸上添点颜色。” 他在紫夫人面前俯下身，伸出黏腻恶心的舌头，舔了舔夫人的脸颊，紫夫人嫌恶的挣扎着，甩着头躲开。 汉尼拔从背后轻轻抽出了那把断了一截的匕首。 即使刀尖断裂，但刃身依然锋利无比。 格鲁塔斯舔了舔中指，想要插进紫夫人的下体。 脚腕处撕裂的疼痛让他痛呼，汉尼拔割断了他的右脚脚筋，他重心不稳，扶着桌子掏出枪，左脚的脚筋也跟着被齐齐割断。 失去脚踝的支撑，格鲁塔斯被迫瘫倒在地上，手枪也被甩出一段距离，飞到了桌子下方。 汉尼拔起身，将紫夫人手腕的绳索解开，她劫后余生的庆幸着，看到少年手中的残刀，瞬间明白了他用什么样的方法避开了子弹。 格鲁塔斯贼心不死，他一点一点在地上攀爬，想要伸手去够桌底下的手枪。 汉尼拔欣赏着他苟延残喘的模样，在他即将成功摸到手枪的时候，狠狠的推了一把椅子，“咔嚓”，格鲁塔斯的手被碾到骨折。 少年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又用力的踢了一脚长椅，骨骼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格鲁塔斯的痛喊，让他感到快乐。 他拖着格鲁塔斯的皮带向后拉，将男人翻了个身。 局势瞬息万变，一切都在此时上演了充满戏剧性的反转。 汉尼拔拉开自己的皮大衣，扔到一旁，子弹从背后“叮啷”一声掉在地上，里面是一件纯黑色的高领毛衣，内里，是他拿下了日本将军的金丝甲，将自己的身体全面防护住。 汉尼拔带着黑色的手套，他轻轻扼住格鲁塔斯的咽喉，残匕锐利的刀刃贴上他的大动脉。 “葛内兹在哪儿？” 格鲁塔斯的声音颤抖，“如果我说了，你会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吗？” “会。” “加拿大的一个村落…靠近萨斯克顿。” 汉尼拔掰过他的侧脸，想要一刀解决了对方。 格鲁塔斯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的死亡。 “住手，汉尼拔！” 紫夫人喝止住了他，“把他交给波皮尔！” 血红色的光芒铺洒在汉尼拔的脸上，他像是浴血的撒旦，仇恨在他的眼中翻涌，“他吃了我妹妹。” 格鲁塔斯突然哑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即使在死亡的边缘，他也不忘了嘲讽对方。 “所以你也一样…” “你也吃了她。” “你为何不干脆也自杀？” 紫夫人被这个骇人听闻的信息震惊，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不……” 汉尼拔握着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格鲁塔斯猖狂的告诉他最后的真相，“波特拿了她的肉汤喂你！” 汉尼拔的双眼通红，汗水从他的额间不断滴落，他神情狰狞，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下，他不愿面对，“骗子！” “你得杀光…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吗？”另一种意义上的报复让格鲁塔斯心情畅快。 “你吃了她，在半昏迷的状态下。” 格鲁塔斯的声音像是攀附在神经上的毒蛇，残忍的将他最后的伤疤剥开，露出血淋淋的伤肉，“你的小嘴唇贪婪的舔着汤匙。” 汉尼拔的精神临近崩塌的边缘，他崩溃的大吼，然后踩着格鲁塔斯的断手，将断裂的刀尖对准男人的胸膛。 格鲁塔斯挡住了他的手，想做最后无畏的挣扎，汉尼拔将他抬起的左手死死摁在地上。 断裂的刀尖插入柔软的皮肉，刻下长长的血痕。血肉割裂的剧痛让格鲁塔斯痛苦的嘶鸣。 紫夫人看着眼前残忍血腥的一幕，她被吓坏了。 汉尼拔缓慢癫狂的在他胸膛上刻下第二刀，紫夫人惊慌失措的上前，想要拦住发了狂的恶魔，“不！汉尼拔！不！” 她被对方狠狠推开，向后踉跄了几步。 伴随着嘶鸣与浓重的血腥味，汉尼拔在格鲁塔斯的胸膛上刻了一个大写的“M” “M代表米莎！” 然后用刀尖重重插进他的左手腕，将他的手臂钉在地上。 门外，船长拿着枪，潜伏着。 紫夫人看到了躲在门外的男人，她害怕会被发现，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冲过去刺进了男人的咽喉。 在死亡的呜鸣下，船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她看着自己沾染上鲜血的右手，浑身颤抖。 汉尼拔攥着手上的铁牌，站到了她身后。 紫夫人紧紧握住他的手，“收手吧，汉尼拔。” “宽恕他们。” 宽恕？ “绝不。” 人性已经从他的身上泯灭，消亡殆尽。 紫夫人深知，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放弃了，面无表情的走出舱门。 “我爱你。” 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即使是犯下重罪，紫夫人也在包庇他。 泪水从她的眼中留下，她转过身，心如死灰，怜悯的问：“你的心中，还剩多少可以爱？” 这一刻，汉尼拔想起了利亚。 也许，他仅存的所有爱意，都寄托在了那个美丽的少年身上。 他和紫夫人不一样。 他相信，利亚是他唯一的救赎，是他心灵的寄托，是他最后仅剩的爱。 紫夫人缓缓离去，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汉尼拔走到格鲁塔斯身旁，将他的脸颊肉撕咬而下。 浓稠的鲜血染满嘴唇，汉尼拔感到满足。 继而继续撕咬下对方的另一块脸颊肉。 透过红色光芒的走道，紫夫人回头过。 在那里，恶魔正品尝着仇人的血肉。 紫夫人最终选择了报警。 一辆辆警车从远方鸣笛而来，警方问了她相关的信息，波皮尔从车上走下，为她披上大衣。 “汉尼拔人呢？” 紫夫人朝运船看了看。 他们一起沿着桥边，朝运船走去。 “嘭！————” 巨大的船体爆炸毁灭了所有的一切，证据和尸体皆在轰鸣声中被炸毁。 波皮尔将紫夫人护在怀里，爆炸后产生的炙热余温 顺着风向扑在他们的脸上。 “汉尼拔！——” 紫夫人朝运船大喊一声，但却没有任何回音。 “快联络消防队。”波皮尔朝身后的助理示意。 “带几个人下去。” 波皮尔带着几名警官，猎犬在火光的映照下狂吠不止。 紫夫人看着火光缭绕的残骸，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汉尼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