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浑浑噩噩地开车来到云海花苑。停好车梁耀离坐着没动，从车斗里摸出烟盒打火机，点了根烟一口接一口抽着。

    没多久车内就烟雾缭绕，梁耀离也没开车窗，浓重的烟草味裹满全身。

    仰头靠着椅背，梁耀离眼神失焦地望着上方某个点，事实上他什么都没看进眼里。

    梁宗烨这个老狐狸打得什么算盘梁耀离很清楚。商业联姻搭上谭家政界的人脉，集团能往更高处发展，同样谭家也需要万宏集团除了商业地产，在其他板块能带着一起玩儿。

    互惠互利，蛇鼠一窝。讲什么狗屁的感情。

    抽完两支烟，梁耀离才开门下车。

    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院落，茂密的树叶也镀上一层金色。

    梁耀离活动两下脖子抬头望天，带着凉意的晚风吹散了些许不愉快，他舒了口气，整了整衬衫领口转身走进大堂。

    差十五分钟到七点，大堂接待的侍应生引领梁耀离到包厢门口。梁耀离本以为自己还得等会儿，没想到门一推开，对方已经坐在里面看手机。

    听见开门声，谭一馨将手机锁屏倒扣在桌面上，站起身客气又礼貌地冲梁耀离微笑:“你好，又见面了。”

    她化着精致的淡妆，头发向后挽起，穿了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裙，整个人看起来优雅知性。

    梁耀离并不反感她，但是也不喜欢，全凭着外婆在梁宗烨手里的威胁吊着他一点耐心，不知做到哪一步会彻底消耗干净。

    “你好。”梁耀离冲她扯了个笑，拉开她对面的一把座椅坐下，“抱歉，来晚了。”

    “没有没有，”谭一馨笑着摆摆手，“约好的时间是七点，是我刚好在附近，就直接过来了。”

    梁耀离客气地点点头:“现在点餐么？”

    谭一馨“哎”一声，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梁叔定这家会馆的时候说这里的餐食味道不错，不过我刚回国没多久，对这些菜品都不太了解，还是你来点吧。”

    梁耀离没再推辞，按了服务铃叫服务生进来，一边翻看菜单一边耐心地询问谭一馨的喜好口味，有无忌口。

    点餐完毕，梁耀离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

    装修精致的包厢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位，梁耀离被窗台上茉莉味儿的香薰熏得脑仁有些疼，本来脸就冷，现下更是想挤个笑出来也无心情。

    等餐的功夫，谭一馨见梁耀离一脸无话可说的神情，笑着主动说起自己国外留学的事。

    梁耀离手握着玻璃杯的底部默默听着，听到后面便有些无奈，谭一馨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就是“我中意你这一款”。

    谭一馨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题也换了个方向。

    梁耀离曲起手指轻敲着桌面，微笑着做一位合格的倾听者，时不时点一下头表示肯定。

    他分神在思考，什么时候可以在不惊动梁宗烨的情况下，跟这位谭小姐说清楚，自己已经有爱人了。

    想着想着，餐食已经陆续上桌。

    一顿饭吃完，男人虽然话少也不爱笑，但是不经意间细致周全的照顾，还有对女性的尊重，这些小细节都让谭一馨很是心动。

    梁耀离看了眼腕表，不到八点钟。小雨现在应该已经吃好饭在客厅里搭着乐高，不知道晚饭有没有乖乖吃。

    梁耀离还愣着神，包厢的门被敲响，他反应不及，谭一馨已经起身走过去开门。梁耀离没有回头，心里有些不耐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阿姨发去消息。

    最后一个字收尾点击发送，梁耀离听到谭一馨惊喜地“啊”了一声，他关掉手机转过身去看。

    谭一馨抱着一束白色郁金香和他对视，眼神中含着情意绵绵的感动，笑得明艳动人:“谢谢，我很喜欢。”

    梁耀离皱了皱眉，坦诚地说:“不是我定的——”

    谭一馨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有些尴尬，脸颊浮上一抹红，“哈哈”干笑了两声，说:“呃，那应该是叔叔定的……很、很漂亮……”

    梁耀离此时才惊觉自己一时嘴快，让女生下不来台了。虽然他对谭一馨没意思，但也不想在这种场合让女生觉得尴尬无措，这样实在很没礼貌。

    他站起身走到谭一馨身前，硬着头皮说:“抱歉，不知道你喜欢花，下次送你更大束。”

    谭一馨听完瞬间乐开了花，脸上窘迫的红晕渐渐褪去，开玩笑说:“梁叔说你是工作狂，性格很闷。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梁耀离一听到梁宗烨的名字，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纵是谭一馨再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也看得出梁耀离对梁宗烨毫不掩饰的厌烦。她低头嗅了嗅怀里的花束，转移话题:“不早了，那，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梁耀离的脸色仍未见暖。谭一馨更加确定了他们父子之间的确不合，准备晚上回到家问一问谭妈怎么回事。

    将谭一馨送到家后，梁耀离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身体向后靠着椅背，拿起手机点开阿姨四十分钟前发来的偷拍照片——小家伙果然在搭乐高。

    两家距离有些远，梁耀离到了家门口已经将近十点，不知道小雨睡了没有。按了指纹锁推开门，梁耀离一眼看到冰箱前小家伙正端着一块巴斯克芝士蛋糕埋头苦吃。

    陶谦雨听到动静慌忙护住手里的蛋糕，瞪圆了眼睛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嘴角还沾着几粒淡黄色的蛋糕碎屑。

    梁耀离只愣了一下，就疾步走上前去，伸手将陶谦雨手里剩一半的赃物放上餐桌，把人抗到沙发上翻身摁在自己腿间，扒掉了睡裤。

    手掌“啪”地一声落到肉乎乎的臀肉上，梁耀离力道没收住，臀丘随着动作泛起一阵的臀波，陶谦雨苦着脸“啊啊”地叫，挣扎着要起身。

    梁耀离一只手按住他的腰固定，另一只手放轻了手劲继续一下接一下打在他臀上，清脆的巴掌声不断，臀丘不一会儿就泛起了红。

    陶谦雨两手伸到半空乱抓，断断续续地哭道:“呜……我、我都二十了，你，你还打我屁股！”

    “趁我不在家偷吃蛋糕。小雨，你又不乖。”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梁耀离，你……你真讨厌！”

    “以后不准再这样，晚上吃甜对你身体不好知不知道？还想进医院？能不能答应我？”梁耀离是真的有些生气，放轻了声音也压不住担心后怕的怒意。

    陶谦雨抽抽搭搭地哭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呜……知、知道了……”

    梁耀离叹了声气，揉了揉陶谦雨被打红的屁股，将睡裤提好。

    “乖，不哭了。”

    搂着怀里委屈巴巴的小家伙哄了一会儿，一抽一抽的吸鼻子声渐渐没了，梁耀离垂眼一看，原来已经睡着了。

    梁耀离把陶谦雨抱起来放到主卧的床上，又去浴室里浸了把热乎乎的毛巾绞干，轻轻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陶谦雨红润的嘴巴还微微张着，睡得很熟，乖得不得了。

    梁耀离目光流连，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又怕把他弄醒，纠结了一番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