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臣妾冤枉啊!
他七点多到了医院挂了个急诊，不出所料，他确实又骨折了。胳膊无法伸直，稍微动一下便是钻心刻骨的疼。在医院里打了石膏，开了些药，步行着回家。 李昂在他家里待了一晚上，继续待下去家里人会着急的，唐自清给章姨打了个电话：“章姨，李昂现在在我这，您不用担心他，等他想开了就会回去了。” 章姨重重哼了一下：“老娘就没想过让他回来！” 唐自清笑了，走进单元楼里，说话的声音将声控灯叫醒，“他是小孩子脾气，等上了大学就会长大了，您别太生气。这事其实也不是他的错，是别人欺负了他，回去又被叔叔教训了一顿，心里没面子，过不去这个坎儿。”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别人收拾他一顿也能让他涨涨记性。”章姨还在赌气，过了会故作不经意地问：“谁欺负的他？是一个学校的孩子吗？” 唐自清走进电梯，信号变得差劲起来，通话自动中断，他等出了电梯才给章姨打字说：不是一个学校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会好好劝劝他，等他知道错了再让他回去，免得又起争执。 刚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不是这样的，你看这块颜色和那块都不一样。”这是李昂。 “明明是一样的，它俩衔接得很好。”这道声音有点耳熟。 唐自清开门进去，和坐在地板上的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你……” 明洲和李昂坐在地板上拼着拼图，看到他回来后都有些心虚，紧接着两个人看到了他打着石膏的左胳膊，齐齐起身冲过来，异口同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唐自清看看李昂，又看看明洲，将一袋子药扔给李昂，随口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昂扒拉袋子里的药，看清楚药名后惊愕喊着：“摔了一跤就骨折了？这么严重？” “地板太硬了。”他走到沙发旁看那堆拼图，两个人连一个小人都没拼成，右手拾起茶几上拼好两块小小的拼图，一打眼就看出两块的颜色压根就不一样，他嘴角一抽，真诚发问：“明洲，你是不是有点色弱？” 明洲：…… 他又看向李昂，眼里隐隐有些笑意：“你找的这个帮手似乎不太行啊。” 李昂怀疑地看了眼明洲，闭着眼胡吹：“怎么可能！我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牛皮都要吹到天上去了。唐自清被他逗笑了，回房间换了套十分宽松的短袖和短裤，出来时看见两个人又坐到了地板上认真地拼着拼图，唐自清走过去，看了眼两人的进度，问：“已经九点多了，明洲你不回家吗？” 明洲一转头，入目是白皙又纤细的小腿，腿部肌肉十分流畅好看，或许是刚从炎热的室外回来的原因，膝盖微微泛起粉色，再往上则是一小截大腿……可惜短裤太长，将膝盖之上的风光尽数遮挡。 可仅仅是一截小腿就让他心神晃荡，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微微侧过头去，可余光却控制不住地要去看那处风光。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唐自清的腿那么漂亮…… “明洲？”唐自清疑惑地重复一遍。 明洲恍然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站起身，却不小心瞥到了对方脆弱的锁骨，眼睛好像被其灼烧，倏地收回视线，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说：“我这就回去。” 他走得匆忙，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样。唐自清有些茫然，听到李昂偷笑时看过去，李昂连忙收起笑容，“没事没事，哥你赶紧去休息吧。” 当事人没有注意到，他可注意到明洲方才一直在盯着他哥的小腿看。他就知道明洲对他哥有其他的想法，可是明洲给了他太多好处，他在金钱和唐自清之间徘徊，犹豫了不足一秒，果断选择了金钱。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唐自清唯一庆幸的是他伤的是左手，不然连洗澡上厕所都不好做，只是没法洗头，算了，明天去理发店洗吧。 周三的课不多，一共只有两节，下了课之后如约去了校外的咖啡店，等了一会才等来了夏一灵。夏一灵化着淡妆，眉眼间多了几分羞赧，咖啡店外蹲着几个女生，都是她的舍友，她们好奇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唐自清，我……我喜欢你很久了。”夏一灵鼓起勇气对他告白。 唐自清知道她喜欢自己，只是对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只能多次委婉地拒绝，并与她保持了距离。 他说：“谢谢你对我的喜欢。” 夏一灵一喜，低着头笑了。 “只是很抱歉，我喜欢男生。” 刚才还窃喜的女孩子脸色唰得就白了下来，嘴唇微微颤抖了下，“你骗我的吧。” “我不会拿我的性取向开玩笑，更不会撒谎骗你。” 他再次对夏一灵道了声歉，起身离开了咖啡店，注意到路边有几个女生想躲又躲不开，于是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那几个女生以为有戏，等夏一灵出来后围过去问她：“怎么样？是不是成了？” 夏一灵咬着下唇摇摇头。 “为什么啊？” “他不喜欢我。” 女生们又问：“他不喜欢你能喜欢谁？！还有谁长得比你漂亮！” 夏一灵苦笑两声，深吸一口气说：“他说他现在没有心思谈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 “这……”女生们面面相觑。 连城中学门口。 “昂哥，你还不回家啊？”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问道。 一提到回家，李昂浑身就开始疼起来，他踢了下那个男生的腿，“别跟我提回家，我现在在我唐哥那住呢。” 他带着一群小弟往外走，恶狠狠地道：“妈的，今天一定要揍死他们，以报我当日之仇！” 李昂足足找了三十个人，十三中的周天扬保证打不过他们。他们刚出校门，有个人忽然喊：“卧槽，那一群是不是十三中的？” 众人一看，果然是十三中的，为首的就是周天扬！他们离得远，看不到周天扬等人脸上的伤，以为是来挑衅的，气得撸起袖子：“妈的敢跑到我们学校门口来找茬，揍死他们！” 三十多个人怒气冲冲地走过去，吸引了老师们的注意。 李昂忙阻止他们，叫着兄弟们往学校对面的网吧后面走，周天扬等人见状也跟了过去。 等两方一会和，李昂等人才发现对面大部分人脸上全是伤，尤其是周天扬伤得那叫一个严重。 李昂身旁的一个男生上前一步，“来来来，看老子今天不揍死……呃？” “咚咚咚”声连续响起，二十多个人忽然跪在地上，吓得李昂这边三十多个人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周天扬痛哭流涕：“我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 李昂感觉这一幕有些魔幻，扶着旁边人的肩膀，有些晕乎地问：“我们他妈的还没揍你们呢，你们是不是疯了？” 周天扬表示：“昨天有个人揍了我们一顿，让我们给你道歉，你数数看有没有漏掉的人？” 李昂环顾一眼，发现那天揍他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忍不住拍了下脑门，灵光一闪，问：“那个人是不是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 “对对对，就是他！”里面有十来个人一想到他就觉得浑身都在疼，疼得龇牙咧嘴，不忍回顾当初的场面。 李昂弄明白了，直起腰板，狂妄地走到周天扬面前吐了口口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不想跟你们动手，因为我身后有我哥罩着，我一旦受了伤，我哥就会为我讨回公道。” “是是是。”周天扬他们完全被揍服了。 可下一秒，李昂的表情一变，忽然抬脚重重将周天扬踹出去，愤怒地低吼：“妈的，我哥胳膊是不是让你们给揍骨折的？！” 他根本不听周天扬的解释，叫着自己兄弟一块上，自己跟明洲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然后放下手机加入了战斗之中。明洲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此时周天扬等人已经被揍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昂指着周天扬愤怒告状：“就是他把我哥弄骨折的！” 明洲沉下脸来，眼里充满了嗜血的杀意，他抓住周天扬的左胳膊狠狠一掰，随着“咔嚓”一声，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周天扬疼得哀嚎不断。 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伤得算轻的人连忙求饶：“大哥饶了我们，我们冤枉啊！” “怎么冤枉？我哥的胳膊还能是自己撞的？！” 那人欲哭无泪：“我们被他揍得压根还不了手，根本没有一个人碰到过他啊！”其他人拼命点头，“真的真的，他一个人揍了我们所有人，我们也不知道他胳膊是怎么骨折的啊！” 明洲停了下来，李昂的怒火也戛然而止，两个人对视许久。 李昂掏出手机给唐自清打了个电话：“哥……我现在和周天扬他们在一起，你告诉我，你的胳膊肘是怎么骨折的？” 唐自清沉默了一会，有些难以启齿：“……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明洲离得近，听到了这句话，他沉默了许久，看到周天扬捂着胳膊哭得停不下来，默默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丢给他们。 一行人各自离去，李昂看着地上的点点鲜血，不知该说什么好，仰天长叹：“我的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