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可言说的悲伤

    下了车后，白辛回到学校，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她随声看去，原来是许墨，坐在校门口不远处的花坛上，在等她。

    她走过去，也坐下：“办好了。”阳光很温暖，耳边有鸟语。

    许墨点点头：“那就好，这下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她爸都死了，你们还会去医院治疗？”

    “嗯……以我对苏挽妈妈的了解，是这样的，她妈很好，也很强势，说什么也要让苏挽变正常。”许墨仰着头，担心眼泪会掉下来，她就要消失了。

    “哦，谢谢你，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白辛仍旧坐着，想要陪这第一个朋友坐一会，如果她知道，王洪们欺负她是许墨教唆的，她就不这样做了。

    许墨沉默了很久，随即将手链还给了白辛。

    “不去看一下人死没有就还我了？”

    许墨摇摇头，然后起身，背对着白辛：“没想到你真把我当朋友了，那我就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吧，其实……我才是主人格。”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学校，她跟苏挽约好的，今天要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

    白辛听了许墨的话，久久不能平静，看来她之前推测错了，但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她毕竟只是读了点书，不可能真正了解精神分裂。

    ……

    七岁的苏挽是一个的机灵、善良、活泼、开朗的女孩，但是那天，被父亲猥亵后她变了，变得爱捣乱了，这让很多人都开始讨厌她了，每被猥亵一次，苏挽就更加变坏一次。

    不管在班上还是在家里她都不停捣乱，将针和刀放在床上，推同学下水，也不听课，成绩平平无奇；但是有一天，苏挽拿到了满分卷子，她莫名其妙的看着试卷上娟秀的字迹，听着老师的夸奖。

    她知道，这不是她写的，对老师说，老师也不管，偏要说自己查过监控什么什么的；于是苏挽就拿着这张卷子回家，母亲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对她也很好。

    很奇怪……这很奇怪……这让今天的苏挽揣揣不安，也没有做捣乱的事取乐；渐渐的，又发生了几次这样的事，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好事，交了好朋友。

    不久后，苏挽就知道这是怎么一会事了，原来，她体内还有一个人，两人一开始在画本上交谈，她得知了女孩的名字——许墨。

    但是女孩又说，妈妈一直叫她苏挽，可能她也叫苏挽吧。

    这句话无疑把许墨气到了，但很快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甚至能够互相交谈；苏挽明白，母亲很喜欢许墨，许墨在的时候，母亲就容光焕发，如果是她在，母亲就满脸愁容。

    不仅如此，连父亲也很喜欢许墨，而且没有对许墨做那些恶心的事，可仍然继续对苏挽做那种事，这让苏挽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于是有一天，苏挽干脆把“苏挽”让给了许墨，给自己改名成了许墨，她告诉新苏挽：“你要代替我好好学习，好好对妈妈，以后赚大钱，养我和妈妈。”

    ……

    直到前段时间，母亲找了许墨聊天她才清楚，母亲很早就知道她有精神分裂了，连父亲也知道，这让许墨不寒而栗，连父亲也知道，就说明，父亲故意选择她在的时候对她猥亵，却留给了苏挽一个美好的童年和完美爸爸的形象……

    那天，母亲一直哭，她也一直哭，她很委屈，很愤怒，也理解。

    母亲知道她是主人格，知道她才是母亲生下来的孩子，但母亲还是更喜欢另一个苏挽，希望那个苏挽留下来，母亲认为苏挽也是她的孩子，母亲说，要让两个孩子的人格融合，要让苏挽真正成为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母亲口中的“苏挽”，此时的许墨还不清楚，这个苏挽指的是她还是另一个人格，或者，是她们俩的肉体。

    后来，母亲还给许墨跪下了，她求许墨，在医生面前不要捣乱，要告诉医生，自己是副人格……许墨无话可说了，她同意了，她也觉得苏挽很好，连自己也喜欢苏挽呢，就让自己消散吧，让苏挽真正代替她活下来吧，她也觉得自己比不上苏挽。

    也许那样对谁都好。

    ……

    接下来的时间，白辛没再见过许墨和苏挽了，很快也没再见过老师，老师留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白辛鼓足勇气告白了，她已经清楚自己对老师的情感是带有欲望的爱情。

    毫不意外，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