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没什么，闭嘴吧，回去了。”傅决不在多说，开着车离开了。 傅晴转头看向了窗外，玻璃上映出了他的样子，眼神有些忧郁，头发有些长了，就那么贴在脑后，一点年轻人该有的青春洋溢都没有。 他出神的看着车外的车水马龙，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人群，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只有他格格不入。 夜晚的风有些凉，他穿的有些单薄，冻得瑟瑟发抖，许是傅决注意到了他的样子，“穿上衣服。”冷声说着。 傅晴转头看他，再看了看傅决说的衣服，情不自禁得露出一个微笑，“知道了哥哥。” 哥哥在关心他唉，哥哥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吧…他觉得自己就像吃了蜜一样，甜的直浸入他的心头。 傅决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加快了油门，傅晴披上傅决的衣服，嗅着哥哥的味道，有些飘飘然，他看着车外的环境都有了不同的心境。 真好，我不是一个人，哥哥还是关心我的吖…就连脸上都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 就在他开心的想着刚刚的事情是，一道刺眼光芒直直的照过来，晃了傅晴的双眼，紧跟着的是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大货车就那么对着他们的车撞了过来，已经来不及躲开了，傅晴瞪大眼睛，他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大车，手上的动作比脑子的速度还要快。 他仅在一瞬间就扑向了傅决，傅决的外套被他用来罩在了傅决的身上，自己就挡在他的后面。 傅决那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傅晴扑过来，脑袋撞到了车子直接就撞晕了过去。 刹那间，巨大的撞击声猛然响起，车子的玻璃窗瞬间就被震成了碎片，被余波扫的到处都是。 傅晴感觉到了一阵灼热，然后是剧烈的疼痛，他微微张开眼镜，等待周围安静露出下来的时候看着面前只是晕过去的傅决，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哥哥没事就好… 然后他就扑在傅决的身子上晕了过去。 傅决被喧闹的人群吵起来，他费力的抬手揉了揉额头，正想质问傅晴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傅晴就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快速的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以后突然脸色变得难看起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来，立刻低头去看傅晴。 “傅晴？傅晴，醒醒，别睡。”傅决摇晃着傅晴的身子，但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掀不起来一丝波澜。 手上的湿润感让他有些愣神，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抬起来的双手上血红一片，上面是粘稠的鲜血。 他慌张的去看傅晴的后背，只见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扎着无数的玻璃碎片，后背上也是血红一片，白色的衬衫被染成了红色，上面是晕开的鲜血。 傅决摸到了自己裤子里的手机，打了120电话，然后费力的抬起傅晴的身子，把他抱到了怀里，脸庞贴在他的额头上。 “别睡啊阿晴，答应哥哥，千万别睡知道吗？没事的啊，不要怕，不要怕。”不知道究竟是傅决在怕，还是傅晴在怕。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他们把傅晴送上了急救架，让他趴在上面，傅决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在车上医生给傅晴套上呼吸罩，给他测量着呼吸，几个医生一起处理他后背上的伤口。 后面比傅决想象的还要严重，有的碎片甚至大半都已经扎进他的肉里，医生每拔出来一片，后面都会流出更多的鲜血。 衣服有的地方甚至都沾在了肉里，医生只能用剪子给他一点点剪开。 但是无论医生怎么动他，傅晴都没有醒过来。 傅决焦急的等待着，他担忧的看着傅晴的情况，心跳快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来。 很快到了医院里面，傅晴不知道第几次的被送入了急救室里面，傅决身上沾着一身血得在外面等待。 他的心就像陷入一片死水，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也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手术结束，傅晴被送进了病房里面，医生走出来看着傅决递给了他一个片子。 是傅晴的脑部X光，里面的构造被医生一个个标了出来， “先生，病人的脑部受损很严重，不止是他的后背，其实最严重的是他的脑袋的这里，里面有一块瘀血，我们初步推断，病人苏醒后应该会缺少甚至是遗失记忆，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傅决疲惫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医生见他状态不好，也不在多说什么，拿着东西离开了。 傅决去到了傅晴的病房里面，里面很安静，只听见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傅决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着病床上的傅晴，突然发现傅晴很瘦，瘦的一只手就能举起他。 明明已经是不小的人了，却看着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稚嫩，脸色白的跟纸一样，透明的看不清一点血色。 傅晴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这几天里傅决来的次数多一点，但也不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他也要忙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寸步不离的去看护傅晴，其实说实话的话，对于傅决来说，傅晴的命也算不上什么。 大概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后悔，等到真正的离别的时候，才会开始回想起过去为什么没有做的更好一点。 一天，傅晴苏醒了。 傅晴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针头，还有周围的一切，他的眼里立刻聚集出了豆大的泪珠。 然后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滴在被子上晕染开。 他像是一个奶孩子一样，面对着外面的世界无助的哭出来，哭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容易就让人心生怜悯。 他拔掉自己手上的针管，蜷缩在床上涩涩发抖，身子不断的颤抖着，最后他脆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来缩在了墙角。 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闭着眼睛发抖。 突然的开门声让他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他抖得幅度更大了。 有一个人停在了他的面前，“傅晴，别装了，我知道，你认识我。”是傅决的声音。 怎么会有人一开始就开始害怕，没有迷茫，第一反应竟然是在发抖。 傅决冷笑一声，把傅晴提了起来，注视着傅晴的眼睛。 “呜呜…求求你…别打我…求求你了…”傅晴第一时间竟然是在向他求饶？傅决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傅晴的眼里。 里面都是害怕和恐惧，泪水自打他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停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叫来了医生。 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给他做了检查，医生的脸有些严峻，他看着不断发抖的傅晴和坐在一旁冷着脸的傅决。 摇了摇头，“病人的情况很特殊，他的记忆似乎有了缺陷，可能是间歇式失忆，只记得让他记忆深刻的东西，别的东西会被他自动屏蔽，看病人的反应来说，他的记忆应该是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行，我知道了，麻烦了。”傅决点了点头，医生做完检查就出去了。 他看着一直对着他的傅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拽过来。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他的语气很冷，另一只手攥着他后脑勺上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他的眼睛。 “没有…没有，呜呜…求求您，别打我…求求您，我会听话的…您别打我…”傅晴的泪水糊了一脸，他躲闪着傅决的眼神，不敢正视他。 “告诉我！要不你现在就滚出去。”傅决加重了语气，里面还带着愠怒。 傅晴害怕的一抖，他颤颤悠悠的说：“您在拿鞭子打我，后面都是血，好疼，疼得喘不上气来了，我在吐血，好多好多血，还有药片…” 傅决松开了拽住他的手，坐在一旁沉思，什么药片，他知道傅晴会吐血，但是一直都没有当回事，傅晴的身子根本就不对劲，没有正常人的体重，太过于瘦弱 ，看起来都有些病态。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什么，以及你的名字？”他问了一个很基础的问题。 傅晴的脸上出现了迷茫，“我…我叫什么？你…你又是谁？” 就在他费力的回想的时候傅决突然掰过他的头，“记住了，我叫傅决，是你的主人，你是我最忠诚的狗知道吗？你会乖乖的听我的所有的话，不要试图逃离我。” 傅晴喃喃自语道：“我是傅决的狗，我会听他的话，嗯…我会听话的，永远不会逃离得…” 然后傅晴就陷入了昏迷当中，傅决帮他掖好被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催眠他果真是最好的选择，让他永远听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呢？ 时间慢慢过去，傅晴也不知道第多少次出院了，阳光明媚的一天，他回到了别墅里，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傅晴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他在这里一直都畏畏缩缩的，干一些小事情帮忙，也不敢乱碰别的东西。 明明这里是他的家，但是他却显现得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