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傅晴看着手掌里面的鲜血，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慌，他冷静的过了头，只是把手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擦掉了血后自己在颤巍巍的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上楼。 他在上面跌倒了无数次，几乎每次都会磕到他的膝盖，每一次的疼痛都让他都会瘫在原地无法动弹。 等到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他几乎是一点点爬到床上，衣服都没有脱就昏了过去。 他就这么躺了一夜，傅决也看了一夜的文件。 傅决看着书桌上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他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的咖啡，将文件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半响他移开了文件，起身准备去公司，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皮带，过了一会，他才想起来昨天他用皮带抽了傅晴。 他打开门，去浴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他站在傅晴的门口犹豫半响，还是转身下了楼。 他来到餐桌旁捡起来地上的皮带，看着桌子上各种各样的饭菜，最后还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味道其实很不错，只是有些凉了而已，这也是傅晴用心做的东西啊。 他微微心软了一刹那，就觉得是傅晴活该，他那样的人怎么值得同情啊，他在同情一个怪物？呵— 傅决冷笑一声，放下筷子连西服都没穿就套着衬衫去公司了。 傅晴睁开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了一般，晕晕的，明明正午的太阳就打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是觉得很冷，就像置身于冰块里面。 他撑起身子想起来，后面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趴在了地上，他摇了摇脑袋，想起了昨天他被傅决打的场面，他愣神了一会。 再一次踉跄的去了浴室，他在浴缸里面放满水，退掉自己的裤子，脱掉上衣，也不看水温，就直接垮了进去，他撑着身子伏在浴缸边上。 屁股接触到水的那一刻，他差点当场昏厥，那种钝痛变成了刺痛，可能有人拿着锥子在刺他的大脑。 他把手伸到后面，用手接了一把水慢慢贴在后面，缓缓抚上屁股，他知道要把硬块揉开，他也知道他自己受不住痛，于是他扯下了架子上的毛巾咬在嘴里。 咬着牙心一狠，就狠狠按了下去，那一瞬间的疼痛直冲天灵盖，他仰着头，眼泪情不自禁得就流了出来。 他颤抖着身子一下一下的揉着后面，脑子越来越昏了，可能水是烫的，毕竟他的皮肤都已经红了，但是似乎是因为他发烧的原因，他觉得这样的水温只不过是刚刚好。 额头上也带着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浴缸里面的水。 傅晴感觉后面好像已经揉的差不多了，他从里面迈步跨出来，再一次跪坐着找到了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盒软膏，在手上挤出来一些，揉到后面的屁股上。 然后靠着水池，在自己有些青紫的膝盖上也涂了一点。 他回到了房间，一头扎在上面，眼睛要睁不开了，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啊…傅晴看着床头柜上他和哥哥的合照，那是什么时候的呢？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啊… 还没等他回想起来，就再也撑不过去再一次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头还是晕的，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休息了，他今天没去学校，是傅决给他请了假。 同样的傅决今天又没有回来，他想起来桌子上的饭菜，又下床去收拾，好像还有那天哥哥的西服，也要洗的，不然哥哥会没衣服穿的，可是哥哥好像从不缺衣服啊… 他呆愣的下楼去收拾桌子，身上没有穿太多衣服，一件宽松的衬衫，和一条很大的运动裤，里面没穿内裤，屁股也不适合挤压碰到伤口。 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一点点的将他们都倒掉，上面好像一点也没有动，只是桌子一旁的皮带不见了。 他就知道傅决没有吃饭，只是为了捡走皮带而已。 真的甚至一口都不愿意吃吗，我做的东西也是脏的，让哥哥那么害怕下口吗…傅晴自己出神的想着。 他将碗筷收起来，热水也没开就着凉水就开始冲洗起来，水流流经他的手掌，上面的污渍明明洗下去了，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脏，到底是哪里脏啊，是我这个人吗… 洗完碗后他把东西收到柜子里面，去洗傅决的西服，他没用洗衣机，因为洗衣机会把傅决的西服弄皱，所以一直都是他自己亲自一点点搓洗，然后再用熨斗弄平。 他不敢坐下，就站在水池旁边搓洗，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嘴上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就很虚弱。 眼睛里面还有红色的血色，镜子中的那个人也在看他，脸颊旁边的印好像忘了涂药了，“没关系，很快就会好了。” 他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安慰的是他的伤口还是他的生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把西服一点点弄干，用熨斗烫平就放到了傅决的衣柜里面，傅决允许他进他的房间，傅晴也乖，从来不碰傅决的别的东西。 他做好这一切后，终于得空了，这会已经是半夜了，他晕着脑子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去阳台看夜空。 外面很冷，但是傅晴也感觉不到了，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冷，他撑着胳膊看着外面的天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甚至连零碎的星星都看不到。 天气阴沉的可怕，黑暗里面没有一点光芒。 傅晴看了没多久就回去了，这时的他一天都没有吃饭，他接了一杯水就找出感冒药吃了进去。 他趴在了床上，盖了一点被子就闭上了眼睛，希望明天能是美好的一天吧。 第二天下起了暴雨，傅晴起身换衣服，后面的伤还是有些青，但是没有那么严重了，他今天会去学校。 傅决一晚都没有来，傅晴知道他有些时候会在公司睡觉办公，虽然担心，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外面的暴雨，傅晴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美好，头还是晕晕的，但是已经不烧了，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 他下楼自己买了一个包子在路上打着伞吃，他看着周围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都在匆忙的上班上学。 他安安静静地走在这其中，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不喜欢社交，不止从小学开始，初中的那一年发生的那件事，只是起了一个加重的作用而已。 他忘不掉当初发生的那件事，他已经对他的哥哥产生了依赖，他离不开了傅决了，他不是不可以自力更生，他只是舍不得他这个唯一的救命稻草。 来到教室里坐下来，后面接触到椅子的一瞬间就让他紧绷起了身子，微弱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但是他还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翻开了自己的书本转移注意力，已经开始上课了，他在座位上的每一秒都是如坐针毡，握着笔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着。 放学前老师告诉他们马上要开家长会了，让他们至少去一个家长，傅晴愣了愣，傅决大概不会去的吧，他那么忙，怎么可能，傅晴想着到时候跟班主任说一声情况，后面太忙了他就忘了这件事。 后来他才想起来这件事已经是家长会的前一天了，那一天傅决正好在家里面还没出去。 最近公司的一些方面都在好转起来，傅决也轻松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夜不归宿，有时候他还是会回来睡觉，只是来的时间基本上都在傅晴吃完饭以后，他从不和傅晴吃饭。 傅晴站在傅决的门口，想着最近的一切，他最终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 傅晴推门进来，他看见傅决在给文件签字，“什么事情，说。”傅决看了他一眼，开口道。 “明…明天是我们学校的家长会，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时间就是…”傅晴犹豫着开口说，他已经想到了哥哥拒绝他的样子了。 他忐忑不安的站在傅决面前，手指不断在一起搅动着，虽然低着头，傅决还是感受到了傅晴的纠结。 傅决翻了翻行程，明天下午有一个会议，说重要也不重要，但也是一个大型会议需要开，他本来想直接拒绝傅晴的，看着傅晴的样子却改了口，“可以，明天我会去的。” 傅晴抬头惊喜的看他，眼里是不可置信，“真的吗？谢谢哥哥，那我就先走了。”傅晴高兴的转身离开，他兴奋的几乎要蹦起来了。 傅决看着他的背影，冷漠的笑了笑，傅晴啊傅晴，你还是太过于单纯了。 他当然不会参加家长会，傅晴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为了傅晴推迟掉他的会议，要知道，如果因为傅晴的原因推迟掉会议，被人知道了的话，他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的。 傅决松了松领带，说他无情也好，说他残忍也罢，他就是这样的人，他是生来的商人，他看中的只是利益至上而已，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只是想看他伤心的样子罢了。 他继续在文件上签子，只是从远处看去，他那只手一直迟迟未动，虽然在专注的看着文件，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