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亲一个
1月17日晚上七点半汇演终于拉开了帷幕，70分钟的表演，包含着无数人的时间与心血，笑与泪，爱与诚，都融在舞台上。 但花朵有绽放就会有凋谢。作为这一场表演的终章，华丽又凄美，从生到死，绚烂又安静的一生。 陶皎在排练中经常会眼眶湿润。他爱烟火爆裂无畏的脾气，爱与恨都沉浸、都燃烧，张扬夺目，好洒脱。令他羡慕极了。 在站上舞台的时刻，陶皎总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因为他终于可以忘却自己、放下自己。 现在，他真的变成一撮在黑暗中等待的不起眼的灰，固执沉默地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点星火，然后腾空而起，盛大绽放。点亮暗夜只几秒几分，代价却是耗尽自己的全部。 姜正峰坐在最靠前的位置，舞蹈没美，但他牙关咬紧，眼睛追随陶皎不敢松开。害怕最后陶皎真的如烟火一样消失于天际。 舞台上陶皎仿佛燃烧起来。美艳得壮烈，痛快得不顾一切。小孩儿笑着哭着。 灯光很快再次熄灭，舞台上曾绚烂的烟花，变成一片静寂。 烟花能有多长久呢？ 一场如梦似幻，最终还是繁华散尽、唯余硝烟。 陶皎的泪已经撒了满脸，酣畅淋漓，能爽快做一场梦也足够让他庆幸。 悄无声息的生命却勇敢热烈，粉身碎骨地去绽放，张扬鲜亮，最后还能痛痛快快随风而去。 台下，陶嫣姿和姜山随观众一同起立鼓掌。 陶嫣姿眼中含着泪，恍然发现曾经看自己跳舞的小孩儿如今也成为舞台上闪耀的钻石。 陶皎与大家一同谢幕了三次，才走下台。 现在表演明明已经结束，他的心脏却比刚才登台时还要躁动。 汇演完美落幕，很多人都哭了，他们互相拥抱、庆祝。陶皎一直笑着，他下了舞台后反而不再流泪，和大家拥抱后他躲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等待那一丝火光的出现。 姜正峰到后台时，周围是拥挤的笑闹声、喧哗的泪水，空气都被人们渲染成兴奋的红与怅然的蓝。 他看到与陶皎同台表演的女舞者和男友相拥，看到郜雯兴奋的与别人合照，可是四处找不到那一方皎洁又安静的透明月色。 兜转了许久后，姜正峰眼前的人影都开始膨胀跳动。 刚刚沸腾的血液被蒸干水分，他觉得自己干瘪得可以卷成草席。 “你好。”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回头看，月亮已经悄悄亮起来，月光早洒了自己满身。 “我叫陶皎，刚刚注意你很久了，可以加个微信吗？” 表演结束后的庆功宴上，陶皎坐在桌上翻看手机。 姜正峰的朋友圈时常被人吐槽，无聊又奇葩，陶皎却看得嘴角上扬。 内容多数关于月亮的。爱屋及乌，爱皎及月吧。 在无数夜晚，姜正峰借着39万千米外的月亮去思念他的小月亮。 思念成疾时，他发过一条颇为隐晦的淫秽的朋友圈。 【想成为阿姆斯特朗】 赵荣在下面回复：【爷爷这就去买你最爱的喜之郎果冻】 最近一条是一张照片，前天彩排结束回家拍的陶皎站在月下的侧影。 配文是【今天的月亮】。 陶皎走得最早，被雯姐送了回去。 回家时姜正峰正在拳击室，陶皎便去卸妆洗漱，换上舒服的居家服，然后下楼热了一杯牛奶，敲响了拳击室的门。 姜正峰听到敲门声停下挥拳的动作，一转身看到陶皎还有些惊讶。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去接你？怎么回来的？” “我女朋友送我回来的。” 姜正峰自然是知道“女朋友”是谁，但听到陶皎这样说心里还是不舒坦，语气微妙的“噢”了一声。 陶皎夹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把手里的牛奶杯往高举了举。 姜正峰笑得灿烂，伸手意图去接，“谢谢皎……” 陶皎往后一撤，眼睛勾着姜正峰，“不用谢，这是给我自己喝的。” 看着小孩儿带着得意的表情，姜正峰笑得一脸幸福，他手指蠢蠢欲动，想捏捏小孩儿的脸。 陶皎喜欢这样的姜正峰，好像宠极了自己，喜欢的昏了头似的。 月亮就悬在窗外，柔柔的光照着两人。 陶皎问，“你很喜欢月亮？” “嗯，很喜欢。” “为什么呢？月亮近处看全是坑坑洼洼，还荒芜，只不过你离得太远看不见，”陶皎低下头看着冒热气的牛奶，“就算这样也喜欢吗？“ “喜欢，无论怎样都喜欢。“姜正峰斩钉截铁。 陶皎笑了笑，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他看向姜正峰，“你喜欢男生吧？” 姜正峰眉头紧蹙，说话时都带着犹豫，“不是的……” “那你喜欢女生？可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交过男朋友啊。” 姜正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作答才能既不暴露陶皎的秘密，又能让陶皎明白自己喜欢他无关于性别。 看到对面人这副样子，陶皎垂下眼，遮住眸光。 陶皎看起来冷静，但实际上心跳已经在不断加速，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愿意去冒险，赌姜正峰的喜欢…… 不过现在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下了，他赌赢了。 牛奶杯忽然抵到姜正峰嘴边。 陶皎目光灼灼，直白地引诱，“姜正峰，别喜欢男生了，喜欢我，好不好？” 姜正峰被小孩儿的话定在原地，他手足无措起来。 无论姜正峰承认与否，他确实是一个纯情的贞洁处男。 陶皎原本也是紧张、忐忑的，这种话他也是头一次说，脸都熏得泛红，捏着牛奶杯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但当他看到对面的人面红耳赤、喉结滚动的模样，他的不安与羞涩被安抚了，一切都变成了兴奋，只想继续逗这只傻狗。 “不想喝吗？” 陶皎把杯子收走，身子也往后撤。 姜正峰慌忙想开口挽留，陶皎却没给他机会。 “噢对了，你说过最喜欢喝我喝过的牛奶。” 说着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眼睛死死盯着姜正峰，一点没挪开，视线粘稠得如有实质。 “现在想喝了吗？” 姜正峰目光痴痴地看着陶皎饮下一口牛奶，被液体润过的软唇让人心神荡漾。 “嗯。”男人的又沉又哑，在陶皎赤裸的目光下，他进入一种醉酒后的恍惚之中。 他被迷晕了。 姜正峰伸手去拿牛奶杯，陶皎躲开自己含了一口，微微抬头把唇献出来。 大狗发疯般贴上去，伸出舌头去舔那软的、嫩的、粉的唇，又撬开唇缝，去喝他最爱的牛奶。 姜正峰感觉到他的小月亮猛抖一下，急忙伸手揽住陶皎的细腰，不让这美好有任何逃跑可能。 牛奶没被喝多少，反而全流了出来，向下滑到陶皎衣领里，姜正峰便去问那些被乳白色液体弄脏的肌肤。 陶皎一直在颤着，他很害怕，但却没有往后撤退，告诉自己，面前的是姜正峰。 他喜欢姜正峰看着自己的眼神，沉溺的、专注的、恍惚的、迷失自己的，所以他的吻使他浑身都麻了，嘴唇、后腰、心脏到处都泛着酥痒。两个人都亲的失魂落魄。 陶皎费力地把头姜正峰的头往后扯开，眼皮微抬，他们的嘴唇若即若离，说话的气息都打在对方脸上。 “好喝吗？” 姜正峰视线全落在那两瓣微微张开的软肉上，他喉咙渴得厉害，只想赶紧再贴到湿润的、奶香的唇上解渴灭火。 “嗯？”陶皎压不住自己的笑意，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得意又畅快。 “好喝……”姜正峰说着又想凑过去。 陶皎仰头躲开，眼睛里一片水色，波光粼粼看着姜正峰，语气很轻很飘渺，“姜正峰，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害怕我喜欢你，害怕你不喜欢我……” 姜正峰心里酸得快化掉了，舍不得用力又舍不得放开，只能轻轻捧着。 他抵着小孩儿的额头，“别害怕，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都留给自己，只需要让我陪着就够了……” “你会让我开心吗？” “会。” “你听我的话吗？。” “听。” “好乖～” 陶皎眼睛里带着泪，笑得却像只小狐狸，“可以奖励你再喝一口牛奶～” “不够……”姜正峰又亲上来，很温柔。 陶皎有了一种征服感，他拥有了一只乖顺的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