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吻

    早上席沅是被冻醒的，他一睁眼就看见秦牧正撅着屁股往他怀里挤。少年体温微凉，将席沅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也带走了七七八八。

    秦牧鼻间呼出的气息也是凉的，席沅瑟缩了下脖子，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少年膏药似的再次贴上来，这次还抬手攥住了席沅胸前的睡衣料子。

    秦牧睡得香甜，原本精致略带侵略性的眼睫紧闭，看上去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席沅正出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将他吓了一跳。席沅连忙伸手关掉闹钟，紧接着去看秦牧。

    少年不满地蹙起眉头，粉嫩清透的唇瓣撇了撇，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还真是累坏了。

    秦牧能睡，席沅却还有事情要做。他小心地抽出衣服布料，又替秦牧将被角掖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

    昨天小雄虫留下的脏衣物还没收拾，席沅拿脚踢到一边，接着开始洗漱。

    镜子里，青年皮肤白皙细腻，唯有脖颈处那一抹红痕显得尤为刺目，平添几分凌虐的美感。

    席沅叹了口气，修长手指在边缘处摁了摁，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昨晚竟还想着对他下手。

    席沅从衣柜里挑了件衣领较高的衬衣，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将那隐秘的伤口藏起来。

    冰箱里的食材都已经吃完了，席沅正好懒得自己做，他将家门钥匙放进口袋，去了小区门口的早点铺子。

    “要点什么？”早餐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老板娘手上的笔转得飞快，她一边记下上一位客人要的早餐，一般热情地冲席沅问道。

    “四个肉包，两碗白粥带走。”

    “好嘞，一共十八块五毛。”

    席沅付了钱就站在一边等店员给自己打包，他接过袋子刚打算离开，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这儿，席沅。”

    席沅扭头，正巧看见王彦从桌子旁起身朝他招手。王彦是他同事，昨天在门口遇到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这片小区在H大附近，许多老师都住在这儿。王彦家和席沅住对门，离得非常近。

    “王老师也在。”席沅客气的同他打招呼。

    “我妈早上去跳广场舞没来得及做饭，这不是十点还有课，就出来吃了。”王彦十分健谈，丝毫没有被席沅的客气影响。

    “你今天没课？”两人一边往楼栋走去，王彦侧头问道。

    “两节。”席沅说道。

    “那还好，今年的课题发下来了，你看了吗？”

    席沅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这件事，于是摇头。

    王彦害了一声，“听说这次上面很重视，说不定能往上走走，你在这方面一向在行，多试试说不定能升正职。”

    原主和王彦两人的研究方向都是基因变异，席沅对此并不感兴趣，淡淡道：“再说吧。”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楼上，席沅率先走出。

    王彦之前一直和席沅并排走，并没有发现他买了两份粥。

    “咦，席老师家里有人？”王彦问道。

    “嗯。”席沅想了想说道，“来了个小朋友。”

    “噢噢，那你快回去吧。”两人告别后，朝着两头的方向走去。

    席沅他们小区是一梯四户，席沅东户，王彦家在西户。两户中间是电梯间，通道处都有磨砂玻璃门，隐私性很好。

    席沅掏出钥匙刚把门开了一半，一股大力就从屋内传来，接着席沅被人攥住小臂扯了进去。

    手上拎的白粥晃了晃撒出一些落在地板上，席沅被甩在门边，肩胛骨撞得的生疼。

    这兔崽子发什么疯。

    脸侧传来气流，接着门被砰地关上，似乎在表达少年的不满。

    席沅空闲的右手揉了揉肩膀，无奈道：“秦牧，你乖一点。”

    少年眼神阴沉地盯着席沅因为疼痛而蹙起的眉头，席沅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身上还沾染了别的人的气味，让他乖一点，怎么可能！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高出一点的漂亮青年，忽然欺身上前，狠狠将席沅压在冰凉森寒的墙面上，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席沅的唇温热柔软，带着清浅的香甜。秦牧双手压在席沅肩膀处，将人死死钉在自己身前。

    冰凉柔软的舌头撬开唇瓣，朝更温软湿滑的口腔深处探去。

    天知道他一睁眼寻遍屋里没有席沅踪迹的时候有多生气，这个漂亮的人类是他的！

    秦牧放肆的在席沅口腔里发泄自己的怒意，少年的吻技青涩又莽撞，席沅被亲的大脑一片空白，胸膛因为缺氧而剧烈起伏。

    他手上还拎着滚烫的热粥，害怕烫伤秦牧娇贵的皮肤，只好拿远些。

    小雄虫在实践中无师自通，他纠缠着席沅的舌头用力吮吸，席沅被亲的浑身轻颤，唇齿间无意识地溢出轻哼。

    “够了，秦...唔......”牙齿磕在唇角，疼的席沅倒吸一口冷气。

    少年闹够了，缓缓松开压在席沅身上的力道，盯着男人被亲的红艳的唇不知再想什么。

    席沅舔了舔嘴角，果然有股甜腻的血腥味。就算席沅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有些生气，“秦牧你干什么？”

    席沅音色偏冷清，生气的时候格外唬人。少年垂头站在距离他半臂的距离，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做了多欺负人的事情。

    席沅想推开少年去厨房将手里的早餐放下来，却推了两次也没推动，少年倔强的堵在席沅身前，似乎下定决心不让开路。

    “秦牧，你再这样......”席沅想说他就要生气了。他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九点了，十点还要去上课，他没时间陪秦牧在这儿浪费时间。

    席沅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出声打断，他猛地抬起头，原本金白分明的眼瞳掺杂了几道红血丝。

    秦牧不自觉提高音量冲席沅喊道：“我再这样你就不要我了，对吧！”

    少年眼里浮现出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幼兽般看着席沅，原本清亮的声音染上哭腔，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席沅被吼地愣在了原地，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细流般自心脏处涌出，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没有想过要丢下秦牧，他哭什么。

    他盯着秦牧漂亮的面庞，似乎有什么想要破土而出。席沅渐渐听不清秦牧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

    “音灵，音灵......”音灵也没有回答，席沅像是被摁进了水里，感官全失，只剩下意识在挣扎。

    小崽子说够了，强硬地扑进席沅的怀里，少年身上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那种抱了满怀的饱胀感，将席沅逐渐不受控制的感官找回来。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逐渐褪去，席沅恢复了正常。

    秦牧将脑袋埋在他的颈边，低低地说道：“哥哥，对不起，别不要我。”

    席沅平复着呼吸，神色复杂。他在脑中呼唤音灵，却依旧没有答复。

    “哥哥？”

    席沅决定先安抚少年的情绪。他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略微突起的脊椎，那里已经明显生出了骨刺，有些硌手。

    “嗯。”席沅应道，“不会的，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去给你买早餐了，以后不许这样乱发脾气。”

    少年的声音从颈边传来，闷闷的：“我知道了。”

    好一番折腾两人才吃上了早饭，此时已经九点二十，席沅开始准备上课要用的东西，秦牧就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想说什么就说。”席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秦牧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快速眨巴几下，乖巧道：“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吗？”

    他不想一个人在家里等席沅回来。

    经过了刚才那一出，席沅也不放心将秦牧自己仍在家里，于是迅速起身从衣柜了找出套灰色运动衣丢给秦牧，“快点穿，不然就迟到了。”

    秦牧略显嫌弃的看了眼朴素的运动衣，不过还是十分听话且迅速的套了上去。

    这边席沅也收拾好了东西，两人穿带整齐一起出了家门。

    电梯间的电子数字不断跳动，这个点乘坐电梯的人应该不多，今天不知怎么慢的出奇。

    忽然席沅听到西户你那边传来动静，接着就看到磨砂玻璃后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人一虫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