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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谁受了伤?论苦肉计能达到的最好效果

    “给我好好查查庄云糺是怎么回事!”一回到办公室,庄明辉咬牙切齿道,“别让我知道那小子是在装病!”

    庄明愈叹了口气,这好好的父子,处的跟仇家似的,他好歹也是个有儿子的,更别说看着那俩孩子长大,这种事多少有些看不过去:“明辉,你也别带着这些偏见,去跟贤集道个歉,跟他去医院看看云糺,这俩孩子心头也不好受。”

    庄明辉听了这话更气,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朝庄明愈咆哮:“那混小子是装的!他还敢挑衅地看着我,是你没看到!他就是想搞坏我的声誉,然后拖澜儿下水!”

    庄明愈看着表弟无可救药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出言相劝,转身推门而出。

    门刚关上就听见了里面摔东西的声音,隐隐约约还听到“你们不信我”这种话,庄明愈不无担心地想,是不是该给董事长请个心理医生看看了。

    离开董事长办公室,他正想找贤集聊聊,只见自己的儿子杵在人家办公室里东摸摸西看看,半点都没规矩。

    他呵到:“乱动什么!你哥呢?”

    庄擎宇被吓了一跳,手藏到身后去,不敢再乱碰了,乖乖回应:“刚刚说去看云糺表弟了。”

    庄明愈点了点头,旋即又瞪着自己不中用的儿子:“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嘿嘿,”庄擎宇得意地笑笑,“表哥说这次云糺要是平安,这面墙上的收藏随我挑。”

    他讨好地看着老爹:“云糺这不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平安无事嘛,我就提前挑挑~”

    “嘿嘿,嘿个屁!”庄明愈想着,自己的基因也不比庄明辉差,怎么生的儿子比人家差这么多。于是气得又踹了一脚那小兔崽子,替庄贤集关上了办公室门。

    庄贤集坐在自己的车里,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看着那栋高耸得令人窒息的大楼逐渐远去,心头的压抑才稍稍缓和一些。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这一回,庄明辉可是要栽个大跟头吧,毕竟家族的长老会也不是吃素的,今天这出闹剧很快便会传过去,就算护短的外公不出手,长老会顾及颜面也会对庄明辉进行一番敲打,如果还能让长老们对那人掌事的能力产生怀疑,自己一定会抓住机会将他蹬下去,把势力牢牢抓在手里。

    从今天开始,他将不再隐藏实力,如果再不出手,难保谣传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他冷冷地看着窗外天光,敛起眸子,在司机的视线死角将手表翻转一个面,露出另一个屏幕,甚至不需要分出一缕目光,在上面敲敲点点,发出去一段话,又悄无声息地将手表复原。

    随后掣肘靠在窗口,漫不经心地跟司机搭话:“王叔,你跟了庄家几年了?”

    开车的王叔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道:“少爷,已经二十多年了。”

    “啧,”庄贤集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王叔听得一阵不自在,险些冒出冷汗,“这么说,王叔算是看着董事长长大的了。”

    王叔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谨慎地回答:“也,也不算,只是见过董事长少年时的样子,并不常在他身边。”

    “那么,他私会情人时,不知道王叔知不知情?”庄贤集平静的声音此时如同炸雷,将王叔炸得浑身一颤:“可……不、不敢乱说!”

    庄贤集却幽灵般扒着后座看过来,添上一把柴火:“莫非,便是王叔载着他去的?”

    王叔瞳孔骤然紧缩,一个晃神间差点撞上前面的车,猛踩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此时一只苍白的手从后座伸过来,捏着王叔瘦弱的肩膀拍了拍,声音阴气森森的:“看来王叔已经上了年纪,若是再像刚刚那般一个不小心,我倒是不打紧,只是不知道长老那边,担心之下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去,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装,看着瘫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好心”提醒道:“记得替我跟楚州湖潮镇的王嫂问个好。”

    “啪”地一声,车门关上,王叔坐在昂贵的车里汗如雨下,他看着青年沿路远去的身影,惊惧非常。

    沿路走了数百米,一辆颜色低调的改装超跑停在了庄贤集身边,车窗摇下,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油腻地吹了一声口哨,朝他扬扬眉。

    庄贤集坐进副驾驶座,毫不留情地吐槽:“花里胡哨!”

    驾驶座上的熊徽跟庄贤集玩了好些年,也被他损习惯了,满不在意地回口:“切!也就小爷我忍得了你这脾性,对外温谦如玉,对内嘴毒得要命,感情你对弟弟也是这样?”

    庄贤集白了他一眼:“你算什么内,对下属和对弟弟,能一样?”

    “得得得,你从车上下去吧,小爷不伺候了!”熊徽不乐意道。

    “别吵我,我睡会,到医院了再叫我。”庄贤集十分自然地摁掉车里的空调,侧过身背对他闭上了眼。

    熊徽小声嘀嘀咕咕,还是把车速稳了下来。

    在医院里露面,成功被堵在医院门口的媒体拍到了憔悴又着急的样子,庄贤集终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他先去看了眼弟弟,情况一切都好,烧退掉了,检查报告也跟自己安排的一样,随后去了一趟院长办公室,谈了近半个小时,才从医院出来。

    熊徽开车送他:“这次你的动作可真是大,做了这么多伪证,不怕被查出来?”

    庄贤集轻笑一声,面上显露一丝理所当然:“能用的人自然信得过,若是不敢确认的也有把柄能掌握,再不济,被出卖了,自然还有其他计划善后,我什么时候要你们担心过?”

    熊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半晌回了句:“也是。跟着集哥有肉吃!”

    庄贤集嗤了一声:“看你在开车我不收拾你,下次再这么叫我就不客气了。”

    表演教室

    新闻报道中列出了一系列“相关人士”透露的线索,大致猜测了当时的事件经过:

    庄某于九月九日晚与其未婚妻安某在夜舞酒吧进行聚会,庄某在聚会中误食了某种有毒药品,与其机体产生不良反应,如幻觉,易怒,失去意识等,药物作用下庄某伤人出走,最后倒在路旁失去意识,被好心人送往医院抢救,现在已脱离危险,涉案人员正在抓捕中,详情需等警方进一步调查。

    他……中毒了?

    林文文忽然有些难以呼吸,那天庄云糺半夜跑回来,自己不但没发现他的异常,还将他赶了出去,让他晕倒在路边。文文只觉得,这份伤甚至有了自己的一分责任,更觉内心悔恨交加,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一双手臂从后面搂上来,男人靠在他背上,声音中听出来些幸灾乐祸:“哎呦,昏倒在路边才送走啊,啧啧啧那五脏六腑怕是已经被药坏了,救回来也活不长喽~真是……”

    林文文挣开围在腰间的手,反身一把按在胸口将人推开,声音哽然,泪痕点缀的小脸更如雨中强撑的梨花,惹人爱怜:“你觉得很好笑?”

    沈棠一时愣住了:“你……你哭了?”

    听到沈棠的那些话,林文文悔怒更盛,那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对他当日行径的批判,字字入骨,仿佛被毒药侵蚀五脏六腑的是他自己,刺得他灵魂都在震痛,他张了张口,先咽回一声哽咽:“有什么……好笑的?你……呜嗯你见不得人好?”

    以往十九年,他都安安分分,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也会间接害人性命,他只将自己往更坏处想,仿佛将罪名揽上身庄云糺就会好起来。

    周围的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他们没见过文文这么生气的模样,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凶狠地瞪着来人,亮起并不锋利的爪子竭力威慑。

    -“怎……怎么了?那人是谁,不是我们班的吧?”

    -“啊?外班的过来蹭课?,怎么刚刚没注意到。”

    -“先别说这个,文文哭了……”

    -“那个外班的欺负的?弄他!”

    -“……”

    听着周围不善的议论,沈棠觉得太阳穴都突突地疼,眼见似乎有人不顾老师的呵斥走过来了,他凑到林文文耳边说到:“我有办法治他,但你得帮我解围。”

    林文文眉头蹙得更紧:“你滚开!我才,呜才不会信你!”

    身后传来了拉扯感,沈棠敛着眉心,轻声加重筹码:“我说,如果我治不好,这条命你都可以拿去,你不吃亏。”

    林文文抽了几下鼻子,看着一直缠在身前的人倒退出去,歪倒在地上。

    沈棠被扯开,按在几个男生中间,表情却依旧那么嚣张,完全是很容易挨打的模样。

    有学生主动跟老师去谈了,这边的事只要不闹大老师也不敢多管,毕竟学生的背景一个比一个大,她一个老师真的惹不起。

    “于淳!”林文文擦干眼泪走过去,拦下那个已经动了手的男生,沈棠眼角肿了一块,胀红得格外明显,看起来很痛,或许没多久就会变成青紫色,可他脸上依然带着挑衅的笑意,让揍他的人比他更生气。

    于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生,有些无可奈何,那双哭过的眼睛泛着可怜的微红,鼻尖可怜地耸动,看起来无比委屈。

    “那是我朋友,你们误会了。”林文文低头拧着手指,努力扯谎,“刚刚,我看到庄云糺出事的事情,有点激动,他还安慰我来着。”

    站在边上观战的乔烟一眼便看出不对劲,他适时地开口:“他威胁你了?”

    林文文瞪大眼睛:“没有!”

    乔烟眼神冰冷地盯着沈棠:“他最好没有。”

    沈棠碰上乔烟的眼神后,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兴味,似乎对乔烟也饶有兴趣。

    被注视的乔烟只觉得一阵不适,像是被蛇盯着的感觉,脊背发麻。想也不想,他走上前去,一脚踹在沈棠腰上,这一脚力气不小,沈棠的身子在软垫上一直滚到了门口,竟咳出一口血来。

    四周的男生被乔烟的暴力惊呆了,于淳更是觉得腰间一麻,打了一个寒噤,噤若寒蝉。

    蹲到沈棠身前,乔烟抓着沈棠的头发将他脑袋扯起来,神情少有的暴戾,凑在沈棠耳边低语:“别让我知道你再对林文文动心思,我绝对有办法让你消失,你自己斟酌。”

    沈棠呸地咳出一口血,呼吸有些困难,却还是执拗地用那种侵犯性的眼神打量着乔烟,气音沙哑破碎,却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有点意思,呵呵,我倒是更好奇,你这具身体,是怎么来的……”

    乔烟面色未变,心底却是一凛,威胁我?还没有人这么挑衅过他,他真的被惹到了,正想继续教训这个小子,林文文却恰好扑到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别!别打他了!他真的是无辜的!”

    原本收住的眼泪又不要钱似的泉涌,哗啦哗啦洒在乔烟手上。

    乔烟抬头看向林文文哀求的神情,冷静了一些。也好,不能在人群中下手。

    他收回手,将沈棠如破布一样甩回地上,撤回手的同时隐蔽地扔了一块极小的追踪芯片到那人帽兜里。林文文担忧地将沈棠扶起来,看他捂着肚子瘫软在自己怀里,一副虚弱得随时要死掉了的样子,更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一个人为他受了伤,他欠得真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