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情意证据

    面对侍郎大人这样狂乱大胆的举动，谢初曦也生不出气来，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同他生气，一心只想着该怎样同栖梧解释才好。秦哲见他急着要洗漱去见栖梧，冷笑了一声，道：“圣上是还想着要怎么样将自己的言行遮掩过去吗？”

    谢初曦道：“当然，不然道长心生厌恶，回天台山了该怎么办？”他咬了咬嘴唇，“朕总不能用权势来威逼他。”

    秦哲道：“圣上难道就甘心？”

    “什么？”

    秦哲抚摸着他的脸，凑近他，故意道：“圣上明明喜欢他，更想被他肏，难道甘心就这么看着馋着，却不能吃进嘴里？”

    谢初曦心口一跳，脸色竟有些发红，他道：“朕当然不甘心，可、可他练的功法需得保持处男之身，否则的话就要功亏一篑，朕怎好勉强他？”

    秦哲笑了一下，“圣上真的顾忌这点吗？怕不是道长对圣上无意，圣上怕自己失败吧？”他故意刺激谢初曦，“毕竟道长刚刚可是走了哦。”他口中虽这样说，但心底却已经知道，那个男人对谢初曦有欲望。

    谢初曦沦陷在情欲里可能没有看明白，但他绝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刚刚到底有多克制。

    而那份克制到底是因为什么？

    秦哲不知道，不过他倒希望那个男人能克制到底，也希望刺激得谢初曦去将自己的心思彻底挑破，然后遭受拒绝，这样的话，那个男人一定在皇帝身边待不下去，永远离开。

    秦哲见谢初曦犹豫不决的模样，往他的屁股上捏了捏，低声道：“圣上，都已经被他看到那样的事了，彻底说清楚才是最好的选择。”又道：“圣上这么有魅力有风情，主动去找他，引诱他，必然能让他心动。若他动了心，圣上岂不快活？”

    谢初曦一颗心乱跳了起来，不消闭上眼睛，面前就能浮现出栖梧那天人之姿，又美又冷清，如同九天仙子一般，让人觊觎，也让人躁动。他想起栖梧的眉眼鼻唇，想到他修长的指尖，若能同他亲吻，若能被他爱抚全身……谢初曦想到这里，身体已经软了大半，幸好秦哲搂住了他，才没让他摔下。谢初曦攀着男人的肩膀，眼尾漫着绯色，极是诱人的模样，声音也娇软起来，“那你快帮朕清理，朕要去找栖梧道长。”

    秦哲气得牙痒痒，努力忍下了，趁机问道：“圣上先前答允微臣的话还作不作数？”

    谢初曦都忘了自己答允什么了，不及多想，只会点头，“算数，当然算数！”

    秦哲盯着他，“亲我一个。”

    谢初曦凑过来亲他，一边亲一边道：“快帮朕，若朕达成了心愿，什么都答应你。”

    秦哲气得往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骂道：“骚货！”一边将他抱进浴桶里给他清洗。

    荣贵和小太监们都进来伺候，一个个动作极是利索，这边秦哲替谢初曦清理出精液把他抱出来，那边已经给他围上了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后，便有条不紊地替他涂抹香膏，把全身皮肉都抹到嫩滑的地步，再给他套上一件白色的长衫。

    这衣服又是苏怀鹤送来的，极柔软的布料，做出层层叠叠的效果，穿起来有些复杂，但穿在身上后，竟丝毫不显臃肿，反而将谢初曦衬托得极是清丽，走动间更是带风一般。谢初曦却还有点不自信，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又站在铜镜前照了又照，问道：“荣贵，朕穿起来当真好看吗？”

    荣贵真心夸赞道：“好看！当真好看！苏公子品味好，送来的衣服也最能衬托圣上的气质，栖梧道长见了，心中必然喜欢。”

    谢初曦这才放下了心，一时也不顾头发还没晾干，只跟秦哲打了声招呼，便往凤凰宫而去。

    潜思苑同凤凰宫离得极近，凤凰宫原本该是皇后住的寝宫，但两任皇后都没入住这里面，所以这凤凰宫已经空了好几十年。但这里到底离皇帝住的地方近，所以即便空着也不显萧索，而他们回宫之前，荣贵便派人来彻底收拾，更显得干净整洁。

    谢初曦没有选择坐辇，一路步行而来，走得匆忙，头发都被吹散扬起，搭配着他的白衣，更显得飘逸出尘。

    荣贵在后头提醒道：“圣上慢些，别摔了，走慢些。”

    谢初曦却宛如没有听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前疾行，眼见已经到殿前，却没看到栖梧的身影，心里一着急，脚底下像是搂着什么东西一样，整个人竟真的往前摔去。

    “啊……”谢初曦吓得花容失色，眼见着就要狼狈摔倒，就看到一个人以迅疾的速度飘然而至，长臂往他的腰上一搂，就稳稳地将他接在怀里。

    身体被人抱住，谢初曦还未见着抱自己的人的样貌，就从鼻腔闻到的熏香中辨认了出来。他脸色顿时一喜，眼睛都亮了，“栖梧道长。”等他抬起头来看去，咫尺之间的人不是栖梧又是谁？

    见此情景，荣贵识趣地挥散跟着的太监，自己也悄悄地退了出去，将这处院落留给两个人。

    月色和屋檐灯笼光亮的照射下，栖梧这张脸愈发显得俊美无俦，宛如仙人下凡一般，看得谢初曦极是心动。他还倚在男人怀里，双手揪紧了他的衣袖，丝毫没有要站好的意思。他心里纷乱，原本还想端庄一会，但感觉到栖梧有要退开的意思，索性心里一横，双手更用力地抱了上去，道：“朕心悦你！”

    栖梧的面色绷得很紧，像是戴了张面具，而所有的情绪都被掩饰在面具之下，所以谢初曦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看不出对方的反应，心里就没底，刚刚的冲动散了些许，却又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得继续下去，“朕其实在见你第一眼、不，是见到你的画像时，就心悦你，想同你结识，想同你交谈，也想同你……”他顿了顿，脸色在瞬间红得通透，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踮起脚尖凑到男人耳边，用能让人心痒的语气道：“朕也想同你做一些快活的事……”他眼睫轻颤，“不知你愿不愿意。”

    他极少流露出这样羞涩又紧张的情绪，这些年来无论是看中哪个男人，他都是很直白很赤裸地表达出自己的淫欲，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会羞愧于自己的淫乱，即便心里想要也会压抑着，甚至担心会亵渎了对方。

    可他的淫乱本性已经暴露出来了，又何必再藏着掖着？

    等了好一会儿，谢初曦都没有等到栖梧的回应。他的心慢慢从燥热转为不安，踮起的脚尖也渐渐放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受伤的模样，“你、你不愿意？”

    栖梧终于动了动，像是极艰难的，喉结一滚，声音竟有几分低沉，“我……是修道中人。”

    谢初曦急切地道：“只是半个不是吗？你明明是苍城派的，虽然也是道士，但应该、应该不禁情欲的。朕听说有些道人还能娶妻生子。”

    栖梧垂了眼睫，道：“圣上要同我做什么快活的事？”

    谢初曦心中一喜，连忙道：“当然是房事，就如同、如同朕刚刚同秦侍郎一样，道长不是见到了吗？很快活的，朕、朕体质异于常人，一定能让道长很舒服，那个、那个飘飘欲仙……”皇帝红着脸，嗓音轻软，竟有几分可爱。

    栖梧指尖一颤，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但当防线要崩塌的时候，立即想起自己身体上的缺陷，便又再次坚定起来。他松开抱着皇帝的手臂，还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去，道：“我……一心修道……”

    这是拒绝的意思？

    谢初曦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虽是平生第二次被这样拒绝，可受到的打击完全不一样。于柳回塘，他当年只是觊觎对方的肉体所以想睡，没有睡到后虽然有些忿忿不平和遗憾，倒也没有太多的执念。可面前这个男人不一样！

    谢初曦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地步，甚至想将他一辈子留在身边。

    “只能辜负圣恩，还请……恕罪。”栖梧缓缓说完，抬起脚往前走，才走了两步，便被谢初曦一把抱住了。

    谢初曦紧紧搂住他的腰，趁机往他身上吸了吸，一边红着脸道：“不许走！朕真的心悦你，你若能同朕欢好，朕什么都赐予你，你若要修道，朕就在宫中替你建一座最大的道观，在京城建也可以，朕还封你作国师，绝不亏待了你。”谢初曦以往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昏君的存在，即便再喜欢一个人，也应该有底线才对，到此刻才知道，真正的美人，能让人彻底丢掉理智，做出一些不正常的承诺来。

    栖梧浑身僵硬，慢慢低头看着箍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极娇嫩的模样，让他心神颤动。他闭了闭眼，努力让双目恢复澄澈，“圣上……请自重。”

    这是极不客气的拒绝的话，谢初曦听着多少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他双目红了起来，突然大声道：“朕不相信！朕不相信你当真那么无情，朕不相信你没对朕动心！朕、朕能找到证据……”他脑子一乱，手掌迅速往男人的胯下摸去。

    男人的嘴会撒谎，只有下半身是最诚实的。

    他不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他这一动，栖梧再是平静的脸色也有些崩裂了，急忙伸出手要拦，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在宽大的道袍下精准地摸到男人肿胀的阳具，光从手感上来说就知道是粗大的一根，已经到了快要完全勃起的地步。谢初曦摸到它，一颗心变得愈发热切，脸上露出胜利又得意的笑容，道：“朕当真以为你对朕没有半点情意，原来……情意都藏在了这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