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欲失控而发狂的美人师尊，恼羞成怒的大师兄。 有那么一瞬间，大师兄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可洞府之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师兄只能接受无法离开的现实。 用灵力接回被扯断的衣袖，找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望着不远处挣扎动作逐渐放缓的师尊，神识在医书上仔细扫描。 眼前似乎浮现着师尊先前的荒唐之举。 双修之事不讲究阴阳合和么？ 男子和男子也能双修么？ 师尊一定是神志不清了。 摒弃了此医书不正经的念头，大师兄全神贯注起来，甚至忘了一旁陷于情欲之中的师尊，待他回过神来，师尊不知何时再次沉睡。 书中并未提及双修之事与性别有关。书后半部分的画中，竟并不限于男子与女子，亦有女子与女子、男子与……男子。彩图旁密密麻麻标注了注意事项、安全措施以及种种细节。 神魂受损者，每每情欲发作，极易神智混乱。若不及时疏导，需得以消磨神魂为代价方可缓解。久而久之，积重难返，即便是双修也无法补全。 最终，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 师叔曾夸耀大师兄的根骨资质比起掌门来也不遑多让。 木灵根并不与水灵根相克。 九九八十一个疗程。 洞府内出现魔尊的概率几乎为零。 条件符合，能与师尊双修之人。 转念之间，大师兄想到了自己。 不该是这样，就算这些年再不着调，那也无涯派的掌门，他的师尊。 双修之后，他还能做无涯派的大师兄，还会是师尊的大弟子吗？ 是梦是幻，或是进阶时的心魔？ 大师兄默念了三遍清心诀，再睁眼。 阴森黑暗的洞府，金色与红色胶着缠绕，安静睡去的师尊，确是真实的。 书上说，神形俱灭。 是神魂和肉体一同消散于天地，不能转世，是修真者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你醒了。” 师尊循声望去，见大师兄手中握着一本旧书走上前来。他下意识抬腿，手脚皆被阵法缚住，不禁面露异色。 “哥哥，我不是已经下来了吗？” “之前出了些意外。” 大师兄将书翻开，摆在师尊面前，别开脸，轻咳一声，道：“先不说这个，你看得懂这些字吗？” 师尊浏览完大师兄翻到的内容，回答道：“看得懂，不过意思不大明白。哥哥，什么是双修啊？” 闻言，大师兄的颈部漫上一层红，他掐了个诀，将师尊从阵法中释放出来，将书递到师尊手中。 “你先看完一遍，不懂的，再一并告诉你。” 说完，大师兄使了个发光的符咒，悬在两人之间，光线照亮了书的封面。 师尊郑重地将书接过，抚平卷起一小块的书边，迎着光，小心翼翼翻开一页，悄声读到：“神魂受损者，常神志不清……智力如孩童。” 洞府内，停止运行的阵法还闪着金色辉光。红衣美人捧书细读，符咒的光亮将二人影子拉长，落在石墙上。 断断续续的细碎读书声，间夹着翻页声。 大师兄的表情愈发古怪。 师尊翻过其中一页，瞥向一旁的人，迅速把视线移回到书上，继续小声道：“治本之法，唯有双修。” 此书结尾处，附有各类奇奇怪怪的彩图，图中人动作五花八门，师尊一一看过，甚为惊奇。 “哥哥，真的有人可以像这画上一般吗？” 只见师尊指着一幅姿势极其扭曲彩图，眼中写满着了惊异。 大师兄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闷闷道：“无奇不有。” “这图看懂了吗？”大师兄翻到另一张彩图，那图上画的是两个男子。 师尊像是期待得到表扬的孩子，得意道：“懂！” 大师兄太阳穴突突的跳，只好摆出一副称赞的样子点头，道：“那我们就按照图上做吧。” 师尊得了称赞，很是高兴，不一会儿面露疑惑：“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神魂受损了吗？严重吗？” 说着，师尊的一只手拉住大师的衣袖，眼眶不知何时变得绯红，他用另只手揩了下眼角，小声问：“哥哥，你会神形俱灭吗？” “你在难过。是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这么久以来，我只看到过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你这是在撒娇？” “没有。” “那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只是，忍不住。一想到你，就忍不住。” 身着女装的师尊眉宇之间还是透着英气的。眼中含着泪时，那英气淡化了，反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眼角还有泪滴簌簌落下，大师兄抬手轻轻将其拭去。 他安慰道：“不哭了，只要按书上做，你我都不会有事的。” 师尊一把抹去脸上湿漉漉的泪水，低头盯着那张图，压着哭腔：“嗯。” 大师兄温声说：“不哭了。” “其实是我对吗？神魂受损的人。”师尊突然抱住大师兄，“书里的阵法和困住我的阵法很像。我不哭，真的不哭，我早就是大人了。” 师尊在大师兄耳畔低声道：“只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麻烦你帮我治病……” 大师兄僵住的双手揽住师尊的腰，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道：“不麻烦的。” 师尊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大师兄节律性地轻拍着师尊的后背，重复道：“不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