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平了

    向斐没想过复婚和二胎会同时进行，乔恩连续一周的清晨都准时抱着马桶吐，萎靡不镇的样子似曾相识，他给乔恩买来验孕试纸，一测果然是有了。

    “你没吃药吗？”向斐问，他也很意外，以前的乔恩会害怕怀孕对他身材的影响，不吃药不是乔恩会做的事。

    “你不戴套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你忘了幼仪是怎么来的了？”乔恩还有心情打趣向斐。

    他们当初分开本来也不是因为感情破裂，身体向来是合拍的，复合后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缺失补回来，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伤害和隔阂还不存在之前，还是亲密无间的情人时光里那样缠绵。

    乔恩对戴套这事上没坚持，向斐也被昏天黑地的情欲冲昏了头脑，不带套又的确更爽有了一次就有了后来的无数次，乔恩都算不准是那次怀上的，迟疑片刻后他问向斐“你想要吗？”

    “怀孕的是你，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怀孕很辛苦，你要考虑好。”向斐自知理亏，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予建议。

    “我不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害怕自己这次又搞砸了”乔恩说出自己的顾虑，怀孕常被认为是模特事业的终结，但这不在他的顾虑之内。

    “对不起，离婚时让我们之间的矛盾影响了孩子，你是我见过对小孩最有耐心的人，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很多时候都比我做得好。”

    两人最后征询了向幼仪的意见，商量好要把孩子生下来。

    离婚10年的夫妻一夜复婚，周围的亲朋听到消息后表情都很微妙，不知道的只是震惊“他们什么时候结过婚？”

    当年闹得满城风雨，后来没过几年还不是离了，知道的都难免唏嘘感慨。

    有朋友问乔恩“你和他是怎么复婚的？”

    乔恩不能说“和他做爱，让他狠狠地操，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因为向斐会责怪他不注意胎教，所以他说“我再也没遇见过比他还好的人了，他正好单身，我又还喜欢他，就重新追他啦。”

    已经离过2次婚，现在和小20岁的女友交往的向斐二哥知道后只是叹了口气，“结婚伤感情伤钱，你自己考虑好。”

    随即又不甘心地说“你不会觉得他是在外面玩够了，玩累了，才想到回来找你吗？”

    “那不正好？”向斐自认理性，要爱，那就义无反顾，要么就一刀两断，浓烈分明，没有中间值。

    在20出头时爱上的人，你曾为他疯魔，他是你心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你在他身上看到了百折不摧，倔犟生机，鲜活又迷人，他包容你的脆弱和神经质，你们在鲜花阳光的簇拥下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生活的碎片曾让你们变得张牙舞爪，但从始至终，最能牵动你心的人都是他，只有他。

    向斐二哥觉得弟弟的恋爱脑实在无药可救，不在说话，两人年纪也不小，女儿都这么大了，他们再看不上乔恩也没必要去阻挠了，这么多年来向斐身边不是没有人，但都无疾而终，缘由自然不言而喻。

    向斐在书房处理完工作进卧室，他走路的脚步声轻，乔恩没注意动静，一个始料未及，手里抓着的烟被逮个正着。

    他本已经成功戒烟，离婚后混乱苦恼，又捡起了烟瘾，这段时间吃了就吐，也没休息不好，就想来一口提神，好歹孕夫的自觉还在，只是抽出一支烟放在鼻上嗅闻。

    “我不认为这是好的胎教，你应该戒烟。”向斐双手抱胸站立。

    “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没抽了，我发誓。”

    “你身上都是那股味道。”

    “是你鼻子太灵了，宝贝。”乔恩抓过向斐的手，勾过他的腰拉近彼此的距离，低头吻住他的唇，

    向斐身高不占优势，只能仰头承受，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向斐的手指抓住乔恩的发丝往下拉，与乔恩深深地吻在一起，对方的手从向斐的腰上往下滑，开始大力搓揉他的屁股。

    向斐轻轻推了推乔恩，对方和他对视“生气了？”

    “今天不做。”向斐语气坚定，乔恩体形还没有什么明显变化，紧实的大腿贴着他，坚硬的勃起顶着他，占有欲十足。

    “你不知道怀孕会变得多敏感吗？是你让我怀孕的，你要负责。”乔恩吻了吻向斐的脖子，压低嗓音嘴唇贴着向斐的下颚“是我把你屁股塞满还是你来操我，你总要选一个。”

    “我们…是不是太纵欲了。”向斐融化在乔恩的怀抱里，他说今天不做不是在生气，是因为他们几乎每天都做，

    “我禁欲太久，现在觉得能放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你会禁欲？”向斐诧异，他知道乔恩的情史有多丰富，晚宴上乔恩挽着其他男伴的画面太过和谐以至于让他忘记了对情人该有的风度，嫉妒不是好的品行，他本不愿承认。

    “我当然会，当你发现滥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后会觉得那档子事也不过如此。”

    “……”向斐把喉咙里的干涩缓解后开口“什么问题？”

    “我以为赚了很多钱，事业成功以后就会开心，这曾是我生活里唯一的追求，我的恋爱关系都很肤浅短暂，我每天只睡4个小时，因为忙碌和焦虑，我开始有了进食障碍，然后在冲动性的暴饮暴食后催吐，我那段时间过得一团糟。”

    “直到我的经纪人都看不下去，他停止了我的所有工作，告诉我他不想看到我被毁掉，我才意识到我的生活已经完全失衡，我争取到了自由的生活，失去的东西却无法衡量，我总是想起你，这比孤独更令人无法忍受。”

    “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我的自尊心也不弱，这一点我们都差不多。”自尊感到底是什么？乔恩有时会问自己，想念却要说再见，想挽回却要离开，如果自尊只是对于自己是什么样人的评判，他又什么时候在乎过？

    向斐收紧了与乔恩相握的手，沉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曾痛苦到差点发疯呢？特别是我们分开的前几年里，表面上我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一切井然有序，但是内里却全乱了，我脑袋里总是有声音对我说“你会失败”“你会被拒绝”，就像是被困在一场梦魇里，每天失魂落魄，恍恍惚惚，只有幼仪的哭声能把我拉回现实。”

    “我甚至去参加了各种冥想课程，那怕能收获一秒的平静做到不去想你，后来我才明白，我怎么去抵抗我生命的一部分？当你被其他情绪占满时，是无法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的，当然，我只是俗人，想到和做到是两码子事。”

    乔恩呆呆地看着他，柔和的光线正好照在向斐脸上，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温润眼神与十年前如出一辙，所有的感情都能在这个眼神里找到，万幸的是，他们不在是内心有波涛而无法触碰。“我们这算是扯平了？”

    “嗯，承认我们都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