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连续死亡
1. 波涛滚滚的乌云被烈日拿着一把利刃狠狠刺破身躯，透出的是灿烂夺目的阳光与不可阻挡的希望。 阳光洋洋洒洒像是胜利者倾洒在锦州市的每一寸土地上，锦州市公安局前，投下了一半光明，一半阴影。 锦州市刑侦支队办公室内却与窗外的阳光明媚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被各种案件资料堆积起来的办公室里乌云密布，每个人的眼下都带着一圈的乌青暗示着他们通宵加班的成果。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所幸锦州市刑侦支队里面还没有一个女同志，所以这些男同志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抽着烟，瞪大了熬得通红的眼一遍遍的排查着各种不同的资料文件。 办公室内靠近窗边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黑色的外套盖住了他的头和上身只露出了一双穿着黑色皮靴的大长腿交叠摆放在沙发靠椅上。 路过这边的人没有例外的减小了自己脚掌与地面的摩擦力，连呼吸都微不可见的停住了，仿佛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就能把沙发上的人吵醒一样，只有离开沙发半径一米的距离之后众人才敢重新大胆的呼吸轻松的迈出步伐。 “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安静透着诡异祥和的刑侦办公室被这一声破门声硬生生的打破了。 在所有刑侦队员震惊恐惧瞳孔放大的眼神中，缉毒支队副队长林乙揣着一大叠文件疾步走进了他们的办公室中，最后脚步停在了那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的沙发面前。 只见林乙面无表情的把自己手中的文件熟练塞给了跟在他背后的人手中之后，猛然抽开了沙发上躺着那人盖着的黑色外套，动作洒脱自然的像是队里面的老法医汪启看见了新搬进来的尸体一样，一把扯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都透露出了一丝激动。 “别睡了星哲！又有案子来了！” 白炽灯刺眼冰冷的光线刺痛了南星哲的眼，他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眼，抬手遮挡在了他的眼睛上没有想要起身的欲望。 林乙盯着他，发现他的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灰色的胡子，打趣的说道：“这是几天没有回家去收拾了啊，你看看你这胡子都冒出来这么深了。” 距离沙发不太远的一张办公桌后面，龚逢盯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冷冷道：“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我们和南队一直都待在办公室的。” 林乙嫌弃的蹙起了眉，随后主动的给刑侦办公室的窗帘拉开，窗子打开通风透气，“你们这是要发霉死在办公室里啊！味道这么大和巨人观的尸味有的一拼了啊。” 被林乙彻底吵醒的南星哲按着自己的鼻梁坐起身来，带着浓浓杀气道：“你们缉毒警察是闲得慌？天天往我们刑侦跑，干脆我上去给你打个报告让你直接转到我手下干好了。” “别啊，我在那边呆的好好的！好不容易老易那老家伙要退休了，我还指望转成正队呢，别给我打岔了啊！我还等着有朝一日能和你平起平坐呢～”林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刚刚带来的资料啪的一声扔在了南星哲身边的沙发上面。 “看看吧，上面最新下来的通知。”林乙看南星哲已经醒了过来，直入主题，“昨晚上又接到了一起案件，我们在尸体的胃里面又发现了含有毒品的药物残留。” 一时之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又沉重了下来，南星哲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等着自己清醒过来，坐在沙发上问道：“第几个了？” “第三个了，尸检报告一出来上面直接就批文件下来了，让我们缉毒支队和你们刑侦支队的一起合作。”林乙对此也感觉到头疼，“有吃的吗，给我来点今早上接到电话我就直奔你们这儿了，现在还没吃一口饭呢！” 办公室众人摇摇头，龚逢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南队，试探的问道：“我能出去给你们买点包子什么的，要吗？” 林乙连忙点头，“要肉包啊，加一杯豆浆。” 见南星哲没有出声管他们，龚逢他们知道这算是他们南队的一种默认，于是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突然之间就变得活跃了起来。 “龚逢给我带一份早饭啊我要糖包子！” “我要那个煎饼，多加个蛋！” “我也要我也要！” 坐在沙发上的南星哲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瞬间办公室内又安静如鸡。 他的眼睛里还带着熬夜过后疲惫的红血丝，高挺的鼻梁投下了一丝阴影，几日没有收拾过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却别有一番独特颓废的气质在其中。 最后他只是正色开口：“两个小时，回去休息。” 他的话应刚落，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激动的互相传递着眼神，最后脚下生风的冲出了办公室。 目睹了一切的林乙不经叹了口气：“啧啧，你瞧瞧你管的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怕你怕成什么样子了。” 南星哲起身走到了饮水机面前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饮尽之后，冰凉的矿泉水浇灭了他平日里的起床气，“说一下昨天晚上那死者的情况。” 林乙戏谑的话都没说出口，现在只好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一份资料递给南星哲。 “死者叫唐范，女，和之前那两个一样也是锦州大学的大学生，被人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死了。”林乙顿了顿随后又想到了：“哦，对了，这个唐范被发现的地方是在锦州大学大学城附近的公寓小区里。” “又是死在大学城附近的学生？”南星哲拿着手中的资料快速的扫看了起来。 “嗯，尸体表面皮肤有抓痕，肌肉僵硬，嘴唇淤青。舌头有咬过的痕迹，判定为药物发生作用后中枢神经系统深度抑制导致的，而进一步的尸检发现死者生前服用过含有芬太尼的毒品。” 闻言后，南星哲神色有些沉重起来，“是新型毒品吗？” 林乙摇头，“不确定，我只能说现在国内对芬太尼管理特别严，这东西的麻醉效果比海｜洛｜因强50倍，比｜吗｜啡强100倍。就这东西几粒白糖的量就能弄死人了，就算是弄成毒品但是现在查出来的大多数芬太尼毒品都是制作成透皮贴的样子，就是小时候小孩子们玩的那种贴在皮肤上的贴纸，你知道的吧。” “很少会用来直接口服的。”林乙指了指南星哲手中的三个死者报告，“一来是分量不好把控，很容易死人，二来就是太麻烦贴在皮肤上多省心。” 一边听着林乙的话，另一边，南星哲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份成分对比表格上，猛然间像是触到了一丝微妙的细枝末节，南星哲声音低沉却很平稳的说道。 “或许是毒贩在做实验。” “做实验？”林乙一头雾水。 南星哲做了解释：“你看这三个人的体内残留成分对比，三个人体内的芬太尼含量都不一致，而其他物质基本没有差别，这说明什么？” 林乙面色有些阴沉：“有人在做类似于小白鼠的实验。” “嗯。”南星哲点头，“只是把小白鼠变成了学生，其他的变量都不变，唯独只改变了他们想要研究的东西的分量，这群人是有目的性的。” “那为什么要把学生当成实验对象呢？” 南星哲沉默了一下，翻了翻这三人的资料，“或许是因为好骗呢？” “怎么说？” 三分受害人的资料信息被南星哲摆放在了沙发面前的茶几上，南星哲都把资料翻到了相同的一页上，这一页写了三个人的身高体重等外貌特征，南星哲轻轻点了点资料，“发现什么了吗？” 林乙紧锁眉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三份资料，头都要埋进去的时候，他终于猛然间抬起了头，一脸震惊的盯着南星哲说道：“体重！这几个人体重都有些超标了！” 南星哲点了点头，掏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毒贩把他们想要研究的毒品伪装成了减肥药，然后在大学里面寻找合适的对象下手。” “卧槽！”林乙一脸震惊，“还能这样！不是，这年头了还有人相信减肥药这一说？” 白色的烟雾围绕在了南星哲的指尖，若隐若散虚无缥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和神情。 “只要找一些身材苗条说自己吃过这种减肥药然后瘦下来的托，基本上那些想要减肥的人十有八九都会信的。”烟灰燃烧了一大截，南星哲把手中的烟暗灭在了烟灰缸中，“更何况还是刚刚进入大学开始有时间注意自己外貌打扮的学生。” “那按照你这种说法，还有可能会有人死？” “如果他们真的在研究成分问题的话，那么很明显他们的实验成果都不顺利，所以很有可能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通知他们这几天去大学里面做做宣传。” “卧槽，这性质简直恶劣！”林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我记得我前几天还听说了我表妹啥的也想要减肥在网上买减肥药来着，我得赶紧给我姑妈打个电话只会只会他们！” 南星哲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即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 已经早上7点多钟了。 屋外的空地上阳光已经开始逐渐洒在锦州市公安局大队的门口，南星哲拍了拍刚刚打完电话的林乙，随后起身边走边说道：“估计又要加班了，陪我出去买点吃的，我回去洗个澡收拾一下。” 看着身上衣服都有些褶皱起来的锦州市刑侦支队队长南星哲，再想想看今年已经快31岁高龄但却依旧单身连一条花边新闻都没有的南星哲，林乙心中顿时翻起了无数戚风惨雨，他心痛道：“星哲，我感觉你需要找个女人了。” 回应他的是南星哲冰冷的眼眸，林乙做作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作西子捧心状：“不是我说，就连我都已经抱了个大胖小子了，你好歹也是我们锦州市公安支队的颜值担当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星哲没有搭理他的日常贫嘴，健步如飞的走出了公安局来到了附近的一条生活街上，那步伐完全看不出他已经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 林乙有些吃力的小跑才能勉强跟在南星哲的身边，他喘着气：“我说，你这是欺负我没你高腿没你长吗，走得那么快？” 南星哲瞄了一眼刚刚到他肩膀高度的林乙，常年冰霜般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嘲讽笑容，气的林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喘着气。 “行了，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南星哲安慰他。 林乙感觉心里好过了一些，随后又琢磨了一下：“不是，我怎么感觉你还是在骂我？” 7点钟的街道上零星的看着几家早餐店，放眼望过去只有前面一家看起来规模不算太大的百货小商店还开着门，南星哲说道：“先陪我去买点吃的和洗漱用品，然后我请你吃早餐，早餐地点你自选。” 林乙赶紧答应：“行！我可要吃那家最贵的龙抄手！” 南星哲打趣道：“出息。” 话音刚落，两人走到了商店门口。 夏天因为炎热，商店门口挂着半透明一片片用来挡风的塑料门片，一只有些过分白皙的手从里面撩开了门片后，南星哲抬眸，看见了一张清秀斯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