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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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早了，白涟没多待，帮着他把碗碟收拾好了就打算离开，临出门用剩下的果汁给他又调了半杯饮料。

    “谢谢你的晚饭，很好吃。”白涟冲他摆摆手，“早点休息，改天见！”

    “嗯，晚安。”卫明安生疏地学着他的姿势，竖起掌心晃了晃。

    “晚安。”

    这是从未有过的全新经历，第一次有人跟他互道晚安。男人的身影被关在了大门的另一边，卫明安压下心里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走回了屋里。

    桌上的玻璃杯折射出赤色的霞光般的斜影，在一众黑白风格的装修里如此显眼。苏打水放久了气泡会消失，口感也会下降一个等级。卫明安将腿取起来缩进沙发里，端着杯子慢吞吞地喝。

    气泡在杯子里炸开，发出细碎的破裂的响声。卫明安将杯子举到耳边凝神去听，将这略显活泼的动静捕捉到耳内。空荡的房间内好像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他喝一口，侧耳听一下，时不时还晃晃杯子，将杯壁上附着的气泡赶上来。

    也就半杯多的量，再怎样珍惜也很快就喝完了。心里刚有些遗憾，想到了和男人的那个有关“下一次”的约定，那股子遗憾就被冲净了。

    还有机会再尝尝这个味道的吧？大概......

    对上那双眼睛，卫明安的拒绝就说不出口了，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似的答应下来。尽管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反悔了白涟也不会对他生气的，但他还是没那么做。不管旁人如何，他重视诺言，只要许下了承诺就不会毁约。

    他洗了个澡，出来想起了自己手机里头的车票，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把票给退了。

    卫明安把自己丢进被子里，蓬松的棉絮里裹挟着无尽的寒气，人陷进去仿佛冲进了冬日的寒夜里。他把自己卷起来，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呼出一口气。

    他们这栋楼家家户户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各自供暖，不是集体供暖，想要房间里热乎起来就得自己家打开电源。卫明安一个人住惯了，经常忘记开，要么就是犯懒，倒在床上就不愿意起身了。

    他将被角往里掖了掖，往常都要打一个哆嗦的他现在竟感觉被窝里的温度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是白涟递给他的果子在发挥作用。白涟的形容恨贴切——像被太阳照遍了全身一样，暖洋洋的。

    卫明安觉得自己今晚或许真的可以睡个好觉。

    另一边的白涟一夜没睡，凌晨的时候饿了，翻身起来给自己烤肉吃。虽然在卫明安那里大部分的肉都被他吃了，但这个量对白涟而言只算垫了点底，根本称不上饱。

    他的厨艺实在不咋地，对卫明安说的话也是真的，他也就做的烤肉的味道勉强能够达到及格线。他给肉上刷了一层酱汁直接搁进了烤箱里。现代社会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高科技产物了，都不用怎么管就可以给自己解决一顿饭。

    大半夜的，白涟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吃着肉欣赏夜空中微弱的星芒。即使城市的光盖过了星星的亮度，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每一颗星子所处的位置。毕竟他看过那么多年的夜空，这些可以指明方向的存在早就熟悉到了骨子里。

    灰橘色的太阳逐渐从前面几栋枯萎的高楼中间升起，一个转眼窜到了空中，即使站在最底端，也不用那么费劲才能找到太阳了。

    白涟在太阳下舒展了四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摊成饼一样尽可能让全身都沐浴在日光下，脑子里想着过道对门的卫明安。

    他朝楼底下吹了声口哨，一只三花猫从树丛里露出个脑袋。他压压自己滚得凌乱的头发，套了件外套下楼，把楼底下的小家伙捞了上来。

    “去吧，”他揉揉三花猫，“替我照顾好他。”

    三花猫歪着脑袋“喵”了一声，迈着步子走到卫明安门口一屁股坐下了。

    这边的事情暂时托给三花猫照顾，白涟从门口提出来一个背包，往背上一背准备离开。

    “走了。”他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的大门，不再磨蹭。

    上次约好的工期差不多该到了，白涟打算先把东西取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老婆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得赶紧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