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奶奶

    言钦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凌乱了，他还躺在那张床上，只是程醒已经不见踪影。他感觉到腿间有清凉的感觉，才发现已经被上过药了。拿过手机一看：14：20。他不禁瞪大了双眼。

    古有君王不早朝，今有程医生美色误人。正感叹着，已穿着好的程醒端着乘好饭菜的盘子走了进来。

    言钦连忙坐起，才发现他身上未着寸缕，又赶紧把被子拢了拢。程醒递过来一个袋子，她中午出门的时候给言钦买了几套衣服，直接问了导购买了现下流行的款式。又赶回来给言钦做饭，好让他起来就能填饱肚子。

    “先吃饭，我给你预约了全身体检，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吧。”

    言钦不禁感叹程醒的贴心，感动之余想的却是程醒是不是以前也带人回来过，不然怎么在性事这么熟练。

    言钦感到有些酸涩，觉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但又不肯直接质问程醒，答话也沉闷了几分。

    程醒敏锐得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忙问他怎么了，他才犹豫开口道：“姐姐你以前也会对对象这么好吗？”

    原来是吃醋了，程醒舒了一口气，不是身体不舒服就行。掐了把言钦的小脸，垂头道，“没有，还没处上就黄了，你是第一个。”

    言钦闻言心里的酸水一下就没了，扬起了笑脸，眼睛也不自觉放光。在程醒一点不避嫌的视线下背过身去高高兴兴地他穿上了衣服。

    程醒欣赏言钦的裸体，这时发现他一件一件地穿衣服的样子也很勾人。等言钦转过身不禁眼前一亮，是一套卫衣和牛仔裤。言钦可爱的脸就是衣服最好的加持。

    她夸道：“宝贝儿，很适合你。来吃饭吧。”

    等他们在黏黏糊糊的氛围里吃完饭再赶到医院已经下午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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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言钦上次做体检的医院，只不过这一次他要做全身的体检，并且，还有程醒全程陪同。

    “红细胞偏低，血红蛋白偏低，有点贫血。”很巧，这次做血液分析的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医生看了看他俩，顿了一下，严肃地对程醒说：

    “你是他的Alpha吧，他的费洛蒙非常不稳定，有孕早期流产的风险。按理说，完全标记的母体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虽然不成结怀孕的几率小，但是在发情期里omega会更容易怀孕。”医生语气中带着责备，再看看他们俩，由于程醒的精英气质非常突出，和言钦看起来年纪还小。越看越像是只想爽不想负责而诱骗了单纯omega的渣A。

    “嗯，是我的错”程醒干脆得承认了。“所以我要留下这个孩子，需要怎么做？”

    医生没想到程醒这么干脆，面色缓和了不少，才继续道：“需要你更多的信息素。如果得不到Alpha的安抚，他会非常难受。具体表现在精神波动大，患得患失，严重的会抑郁流产。”

    程醒神色专注，感觉比言钦这个当事人还要在乎他和孩子。言钦一边听着一边害羞地拉程醒的手。“但是前三个月和孕晚期不能有插入性行为，之间可以适当插入，但不能进入过深，建议产后再进行完全标记。”

    言钦脑子里突然回想到了今天早上的那些情形，渐渐低头恨不得找地把头钻进去。怎么就没有克制住呢。一边为自己的消极抵抗懊恼，一边感觉到程醒握紧了他的手。

    等到他们做完了全部检查，已经黄昏了。程醒揽着言钦往停车场车走。

    言钦看着天色，恍然想起今天忘了什么事情。突然站定，勾着程醒的衣角，

    “姐姐，我想和你去看看奶奶。”

    “今天吗？”

    “对，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的话要不还是……。”

    “走吧。”程醒答应地很干脆。

    程醒知道言钦挂念他的奶奶，即便他不说，她也会提出去看她。

    —

    是程醒上班的医院，她去病房的路上有很多人给她打招呼，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牵着的言钦。

    言钦有些紧张，程醒便安慰地和他的手十指相扣。有大胆的人问起，她也大方地说，是男朋友，是要结婚的关系。

    言钦闻言，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没等到程醒没说什么，就到了言奶奶的病房了。

    还是那个朝夕相处的老人，言钦在病房里感受到了难言的腐朽气息，内心涌上的酸胀感和病房的味道交杂，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跑去了房内的洗手间。

    程醒正要过去看看，她却听到了老人的的声音。“小姑娘，小姑娘……”

    她看见言奶奶朝她艰难地勾了勾手，她停下脚步。折身走向老人，弯下腰侧耳听言奶奶微弱的声音。

    “小姑娘，你就是我家钦钦喜欢的人吧，这小孩，瞒我这么久，终于见着真人了。”

    “嗯，奶奶，我叫程醒，是言钦的女朋友。很抱歉，小言已经怀孕了，在这里还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和您见面，但我确实我想和他结婚。”

    “不过，我想最需要征求的是您的同意。”

    “您是他最亲的人，他很爱您。”

    老人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想坐起身又使不上力，也许换在以前会更想给程醒一顿臭骂。但她察觉到自己的费力，便只能说：“希望你好好对我们家钦钦，我也没有时日给他再多把把关了。”

    “小的时候，钦钦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他小时候受了很多委屈也不肯说，我不在了，你更要好好爱他。”

    “我会的。”

    言奶奶的手抬了起来，程醒握住了她的手，“好孩子，奶奶在世上别无所求，只想要钦钦健康平安得长大。”

    “你们要是结婚了，我应该能看见钦钦最幸福的样子。”老人仿佛联想到了那个画面，干涩的眼睛变得湿润，嘴角弧度上扬了几分。

    “叫我一声奶奶吧，我也算多个孩子了。”

    “奶奶。”程醒哽咽了，感觉心里有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老人的承认与嘱托让她觉得悲伤。

    另一边，言钦缓了一会儿，要回病床时听到了奶奶对程醒的嘱咐，背靠在洗手间里泣不成声。等到他出来，除了通红的眼眶，还有时不时吸溜鼻子，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言钦走过来手支在奶奶的床头边，蹲了下来，还未说话。程醒在一旁默默地翻出纸巾，捂住言钦的鼻子直接让他擤。又用食指轻轻地擦擦他的眼眶下面。果然，湿湿的。程醒又换了指给他擦。

    只听言钦呜咽着开口：

    “奶奶，我好想你啊。”

    “这是我的Alpha，你要快点好起来，参加我的婚礼，还要看我的小孩出生。你还要给他取名字……”他快要说不下去。

    他听到奶奶微弱地出声：“好，好，都听我们钦钦的。”

    他又陆续说了好多，说奶奶你知道我恋爱了，我特别开心，还说你要长命百岁，到时候我的小孩也会特别爱你……渐渐奶奶不回话了，他还在说下去，整个人自顾自得说着，想把能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他感到了名为死亡的恐慌，让他迫切地想抓住时间。

    程醒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感受他渐渐颤抖，听到他声音沙哑直到哽咽，能做到好像只是帮他擦脸上的眼泪，她感觉无力又心碎。直到护士来敲门提醒，程醒轻轻地抚着他哭泣的脸，凑近了他的耳朵：“宝贝儿，奶奶睡着了，我们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