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晚餐
21 周予扬觉得自己的猜想可能是对的。陆续上齐的餐点他都尝过了，似乎都没什么特别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只有邢秀盘子里的意式饺子和提拉米苏看起来不错。 如果只有他们单独吃饭的话，邢秀会分给他尝一点。但是有其他人，西餐没有分食的习惯，周予扬放下餐具。 他吃好了。 “还有龙虾汤啊，你都没喝，全都给我了…”李汨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有歉意更像在撒娇。 “我不喜欢，你喝吧。”周予扬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拒绝。 邢秀的脑袋垂下来，掩盖住自己的悲伤神色。 你明明就很喜欢。 撒谎。 22 “小心。”周予扬就在邢秀身边，他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差点跌倒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喝醉了。”周予扬皱眉，看了看李汨好像也一样。 周予扬叹了口气，麻烦服务生把李汨扶到自己车上去。 “先生，扶到副驾驶吗？”服务生问。 周予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邢秀塞进去。 “放后面吧。” 周予扬说。 邢秀觉得自己没有很醉，否则他怎么看出来，周予连问都没问，熟练地就知道应该往哪里开呀。 周予扬知道李汨住哪里。 这个认知让邢秀好难受。 不如干脆再醉一点好了。 23 周予扬送李汨回去，把车停在小区外面。他们走到小区里，邢秀看不见的地方。 李汨挽着他的手臂，渐渐贴近。 周予扬停下脚步，淡淡地开口：“你酒量不差的。” 李汨乱了一秒，然后神色如常。挽着他的手臂往上半勾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地看进周予扬的眼睛里。 “你知道的，”李汨慢慢收紧手臂，浓密的睫毛眨呀眨，含情地望着他，在他唇边低声呢喃：“酒不醉人人自醉。” 相似的话，不对，应该是一摸一样的话，在他们初次接吻的时候李汨也是这样说的。 周予扬恍惚了一秒，乱了呼吸。感觉到柔软的触感轻轻扫过唇瓣，周予扬侧过脸。 周予扬拉下他的手，往后推了一步拉开距离。 “既然你没醉，我走了。” 周予扬神情复杂地转身离开，大拇指擦过刚才被碰触到的地方。 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李汨惊喜地看着他，隐隐有一种自己没有想错，周予扬心里一定还是有他的想法！但是周予扬平静地说出的话却让李汨回国后第一次产生了危机感。 明明，周予扬对他那个妻子一点也不热情，他们丝毫没有亲密的感觉。自己的挑衅，自己朝他撒娇耍赖，周予扬也没有阻止，甚至连生气维护邢秀都没有不是吗！ “李汨，如果四年前你回国，或许会不一样。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刚才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替我跟叔叔阿姨问好。” 24 周予扬走出小区，走到车子的那段路程，远远看见邢秀自己按下车窗，小脑袋搁在窗沿上，呆呆地看着他走过的方向。 周予扬不自然地抹了抹嘴唇。 邢秀下意识地伸出手。 周予扬走到车子跟前，站住。弯腰平视邢秀，探究地看着他。 “怎么了？” 呆呆的。 “好远哦。”邢秀没头没尾地说，眼角和嘴角都耷拉下来，像一只走丢的狗狗。 “什么？” “你离我好远哦…”邢秀的手垂下来，脆弱和失落流露得彻底。 周予扬下意识就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弯起嘴角，“这样还远吗？” 邢秀抱住周予扬的手掌，将脸颊轻轻贴上去蹭了蹭。 “脑袋进去。”周予扬说，喝醉的邢秀很像小朋友，“危险。” “哦。” 周予扬想起刚才那个不应该的吻，心里沉了沉。愧疚地摸摸邢秀的脸。 “我们回家。” 25 “下车吧。”周予扬停好车子。 邢秀没有动。 “邢秀？” 周予扬倾身检查他，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邢秀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到家了。” 周予扬说。 邢秀喝醉了，但他还记得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沈星下午教他的笔记上的其中一条。 沈星说，要学习情敌。 李汨撒娇，那他也要撒娇。 “走不动。”邢秀期待地看着周予扬伸出双臂，“你抱我下去。” 抱… 周予扬被邢秀的反常的举动震惊了三秒钟。 “你不想抱我…”邢秀委屈地收回手，幽怨地看着他。这几天堆积的委屈逐渐发酵，在心口堆积得越来越多。“可是你都抱李汨了…” 他什么时候抱李汨了？ 周予扬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邢秀像打开了话匣子，将堆积的委屈倾倒而出。 “吃饭的时候，你在跟他讲话没有跟我讲话你以前吃饭的时候明明不喜欢讲话的…” 听着邢秀像是在念绕口令一般，周予扬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是在聊工作。而且他的确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讲话。其实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不习惯。从小到大吃饭都是他一个人。 喝醉的老婆逐渐难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