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望水底

    “你TM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

    “……是。”弦月缩到最小。

    噗通一声，暴龙快速地跳下水，消失不见。弦月发愣期间，周围同学也纷纷一个个跳下去。

    他犹豫张望了一下水底，还是闭眼一跳，跃入更暗的世界里。

    他听见咕噜噜的气泡声，呼吸声和心跳声，一片静谧，试着睁开眼，只见暴龙阎罗一样冲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果断狠绝，火箭一般冲向水底。

    呀——救命啊——

    氧气瓶提供的氧气有限，必须在消耗完之前第一个找到宝藏，弦月觉得如果不是第一个也没关系，底下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奖励也是很丰厚的，不过暴龙就不会这么想了，既然参加了，不是第一名就不行。

    暴龙四处狂奔，压根没有理会身后的弦月。弦月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自己被丢在身后当个拖油瓶，心中不免涌起自卑，如果是风鹊的话，说不定已经帮忙找到了宝物。

    他也知道两人能够相识结合是因为基因匹配的关系，暴龙不愿意与他结合，而且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他们也不会相处友好，更何况这是一场被安排好的强奸。他们之间只是需要对政府负责罢了，那一次，甚至是以后的每一次做爱，都只是中央政府交给他们的责任。没有其他。

    暴龙这样的态度才是正确的，适格者要做爱，但不用相爱，精神与肉体分得清清楚楚，这样才能在驾驶机甲的道路上长久的走下去。

    而且……

    弦月心不在焉地游荡，四周珊瑚血红的颜色非常鲜艳，让他想起那个同样艳丽的男人。

    “绝对不能爱上那个化器者，弦月。”

    男人摸着他的头，勾人的狐眼由最毒的汁液浸染而成，鲜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念魔咒一般低沉警告。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可以拥有自由，但你若要爱他，为他而死，我将会收回你的权利。”

    一股力量牵扯弦月的手臂，把他用力拉回现实世界。

    虽然暴龙打骂他，但也没有一次是无缘无故的，比如他眼神过于露骨地死死盯着暴龙，比如操了暴龙一顿，比如偷偷闻暴龙的内裤……这次却没有理由，抓得弦月直吐泡泡，只能在水里乱舞。

    怎、怎么回事？

    暴龙那样用尽力气抓住弦月，却又一撒手松开，头也不回往珊瑚岩底部游去。

    弦月回过神来，赶紧跟着下潜。鱼群被吓得哗啦啦散开，暴龙笔直而肯定地往什么地方而去。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的话，回去的氧气就不够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听到了，暴龙心想。

    没错，是歌声！

    暴龙隐隐约约听到了模糊的声音，然而在水下呆的时间越长，声源就越清晰，仿佛在指引着他。

    他抓住弦月，提醒弦月有什么不对劲，然而弦月却什么也没察觉到，被他抓疼了直发抖。

    此刻言语沟通困难，暴龙懒得再理他，直接循声而去。

    霎时间，一只巨大怪物由珊瑚岩钻出，遮天蔽日，挡现在两人面前，多只触手胡乱飞舞，单单缠上暴龙，将其四肢捆绑呈大字。

    糟了！

    暴龙不能动弹，挣扎抵抗，犹如被献祭的祭品般被高高举起。怪物借着微弱的光，审视他的身体，触手一条条缠绕他的身躯，轻而易举将潜水服撕破钻入，在暴龙的身体上来回游走感受。

    你是我的同类……

    暴龙怔愣了，那个声音钻入了他的脑海。弦月扑上来用尽力气掰开触手，触手却更加紧缠不放，拔掉呼吸器，暴龙唔哼一声，因缺氧而痛苦昏迷，触手塞入暴龙口中。

    萨顿大人……

    那个声音如此称呼道。

    弦月疯狂地用石头敲打，扒开触手，无力地一下又一下重复动作，深暗的海底里，世界正在崩塌，无助与恐惧充斥了内心，逃跑的本能和绝望的期待混乱了他的大脑。

    不要死……不要死……

    红尘落叶，天云翻滚，我想过很多我们的结局，终有一天你会老去，你会拥有自己的家人，我们不会相爱，但我会站在你的墓碑前哭泣，但绝不会是在这里，在这时。

    神啊，如果真的有神，请不要再夺走我的东西了，我的灵魂，我的肉体你都可以拿去，但是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窗边望天的少年，如此卑微地伸出手乞求。

    神明听到了他的呼唤，昏迷的暴龙手指微动，睁开双眼。触手松绑，那根塞入口中的爪子触手也失去生命活力。

    弦月连忙拔出，把呼吸器塞到暴龙嘴里。

    暴龙却拨开弦月的手，用极其陌生的眼神凝视弦月。这是在水下，暴龙居然畅通无阻地呼吸着，一只手抚摸弦月的脸庞，仔细打量弦月。

    然后主动嘴贴嘴，亲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