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理与沾污

    第3章 清理与沾污

    陈宇带着昏迷前的记忆惊醒，马上又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等了好一会儿才偷偷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发现视线里没人，才装作无意识地翻身，再次偷偷把眼睛睁开一道缝儿，见周围还是没人，他这才放松地长出一口气，翻身坐起，大方地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来。

    这是个方方正正的房间，他所处的位置是房间正中的双人床，正对着双人床有一个长桌，上面摆着电视和一些小摆件，床的左边有两张沙发，沙发上边是窗子，右边是一片磨砂玻璃围起来的浴室，再往右是则是连着门的一小段门廊。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宾馆的客房。

    陈宇又扫了一圈，没看见房间里有监控设施，翻到床边下床，那帮人并没给他脱鞋，倒是方便了他，他半跪在沙发上往窗外看了看，是五楼，楼体外侧溜光水滑，他想要徒手攀爬下去，估计可以放弃了，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陈宇发现了床头柜下面一片被丢弃的剃须刀刀片，赶紧坐地上捡起来，给自己松了绑。

    双手得到自由，陈宇也没急着跑出去，万一外面都是他们的人，他这么出去就是送菜。

    他将绳子丢到床上，拉开门廊里的衣柜看了看，里面还真有一套衣服，黑西裤、红马甲、白衬衫，还配了一个领结，看样子像是酒店的工作服，他想了想，当即换上了这身衣服，自己的衣服虽然舍不得，但是身为“服务人员”手里却拿着便服，怎么看怎么说不过去，只好把贵重的物品塞进口袋。

    凑到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陈宇心说，赌一把。

    拉开门，是一道走廊，还真没有看守的人。

    陈宇都有点儿无力吐槽了，这些人是觉得他根本逃不出去，还是根本没把他这种小人物放在心上啊？

    快速关上门，陈宇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走廊的两侧，也分辨不出怎么能走出去，只好硬着头皮随便选了个方向。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起路来没有声音，墙面是黄色的，上面挂着大幅色彩浓烈的装饰画，仔细观看的时候，就能发现那些浓烈的色彩扭曲成了一幅幅男女交媾的场面，直白的刺目，陈宇不小心扫了一眼，马上就把脸扭开了，但是架不住一路都是这类的东西，他只好加着小心，时不时瞄一眼，看得小心肝砰砰直跳，一面暗骂自己太没节操，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看这种东西，一面又忍不住想再看一眼，跟小时候刚接触到禁书似的非要真的看了才能罢休。

    “哎，你过来！”

    “啊？”陈宇吓得一激灵，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跟自己穿着类似的外国男子，“叫我？”

    “对，就是你！把这个给玫瑰间送过去。”

    “玫瑰？”陈宇听得似懂非懂，被动地接过玫瑰金色的小推车，那人看起来似乎尿急，夹了夹腿，给陈宇指了个方向，就一路小跑着拐进了有WC标志的房间里。

    陈宇不想去，可盲目乱走显然也不是个事儿，有个小推车掩护也不错，他推着小车慢慢走，一边看路一边看房间，心说这么大个地方，怎么也不说有个指路的牌子。

    拐过弯来，视线豁然开朗，黄色的墙面替换成了玻璃的，有的玻璃墙面是黑色的，有的则是透明的，隔着一段就装着一扇门，陈宇不明所以，一间一间看过去，直到有人叫住了他。

    陈宇吓得浑身激灵，侧身过就见刚才路过的那个玻璃墙居然由黑转变成了透明，门里出来一个黑大个过来跟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话，接着抽出一张票子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

    虽然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是显然对方并不知道他是个逃跑的人质，或者说他是被绑架来的。

    “这是叫我呆在这儿的？”陈宇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自己站在这儿有什么用？那句话，应该是让自己去拿什么东西过来，或者提供什么服务吧？讨厌英语有口音的人！陈宇欲哭无泪，就是翻译软件在估计都救不了他！

    他没能沮丧多久，透明的玻璃墙后面出现了一个被束缚住的青年，他皮肤很白，头发是浅金色的，蓝蓝的眼睛很漂亮，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哭过了，嘴巴被胶带封住，四肢被红色的绳子束缚着，肚子鼓鼓的，看起来好似怀孕了。

    陈宇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青年的肚子就是鼓起来的，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玻璃的那一边青年羞愤地扭头，被旁边的人一脚踹倒在地，陈宇手足无措，他该不该报警？

    那青年的头发被身后带着面具的男人拽起，逼迫他看向陈宇的方向，这显然让青年更绝望了，他浑身颤抖着用力挣扎，旁边又过来一个人，从他屁股里拽掉了什么，青年神色一慌，双膝跪地挣扎着往房间的里面奔，却被人踹倒了，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踩到了他圆鼓鼓的肚子上，青年好像鱼一样弹起，双眸微凸，即便隔着玻璃陈宇什么也听不到，但是看着那张脸，陈宇仿佛已经听到了青年的惨叫，他手脚冰凉，一瞬间仿佛懂了刚才那句话。

    对，他没听错，那人就是叫他留在这里，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受辱，好叫玻璃里头被蹂躏的人沦落到更加凄惨的境地里，原来他竟然不知不觉地成了帮凶吗？

    玻璃墙那边的青年没挣扎几下就僵硬了，他的大腿被人向着玻璃墙的方向用力往两边扯开，陈宇握着的手机在那一瞬间差点掉下来，青年的后穴里喷涌出一股股黄色的液体，喷溅在了玻璃墙上，那颜色到了后面更浓稠了些，几乎将陈宇的视线遮挡，他双腿抖得几乎无法移动，握着手机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报警号码是多少。

    不知道那黄色的泥浆喷溅了多久，陈宇看看墙面，又看看手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打还有没有用，他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以自己的口语能不能说明白这些事情，他更不知道拨打了这个电话他自己还能不能跑出去。

    砰砰——清脆的敲打声引起了陈宇的注意，抬头，玻璃墙的那一面，带着面具的男人看着他笑了一下，陈宇惊得后退了一步，接着那黄色的泥浆里映出了一张人的脸，惨白惨白，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屈辱和绝望，很快那双眼睛就闭上了，浅金色的发丝被人攥在手里，青年的脸被按在泥浆中上下剐蹭，很快那面墙上的东西都被蹭到了青年的脸上，男人揪着他的头发，好像提溜着一只兔子或者菠萝，青年无力地耸落着双肩，脏污的脸上滑下两道泪痕。

    陈宇张张嘴，反身推着小车就跑了。

    “对不起，对不起。”陈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缩着肩膀，手机被他抓得死死的，他吸着鼻子，眼眶通红，胃里仿佛吞了一条活蛇，终于再也忍不住，他跑到墙边，对着一处盆栽用力地呕吐起来。

    他知道那些喷溅出来的东西不是“泥浆”，他知道那个青年是被迫的，可他救不了他，他连救人的勇气都鼓不起来就逃跑了，他甚至不敢冒险打一个电话。

    “这不是玫瑰间的东西吗？怎么还不送过去！”

    陈宇吐过之后，推着小车浑浑噩噩地走在走廊里，便被一人给拦下了，他强打精神，嗫喏道，“我新来的，不认路。”

    “跟我来吧，好好记着点儿，最近新来的人素质真是良莠不齐。”说话的男人一头黑发，看起来像是亚洲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国的，陈宇好歹能听懂对方让自己跟着，至于后面是不是在骂自己，他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