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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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于后山落下时，书房门被敲响了。女仆长凯莱茵恭敬的弯腰，询问主人们是否现在就餐。 ??看入迷到忘却时间的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同时笑出声。 ??城堡里总是明亮的，无论早晚，走过的地方伴随着光与温暖。或许源自于主人的喜好。? ?尽管身为在黑暗中能视物的种群，常冥仍钟情光亮，不仅卧房里设计有大片的落地窗，还订制了不少现代风格的灯具，与原本的巴洛克烛台壁灯混搭，装点了几乎整个建筑。 ??她放下筷箸，看向桌对面安静吃饭的小孩，神情若有所思。 ??司南书并不是挑食的人。下午茶里多层甜度的戚风被一一消灭干净，这会面对桌上的菜品也是如此，每样都尝试一些，只是吃得很慢，隐约有些抗拒的意思。? ??唔.... ??新来人类厨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么... ?想起书房里小家伙吃到芝士蛋糕时雀跃的表情，常冥思考片刻，夹肉放到对方的碗里。 ?司南书疑惑的抬起头看她，片刻，乖乖将食物吃掉。 ??????..... ??果然看到了猫儿眼里浮起亮晶晶的光。 ??常冥勾起唇角，眼中兴味盎然。 ??小家伙的晚餐是由新来的厨师负责的。即使是口味再刁钻，也不应该对此有这样平淡的反应，尤其是此前几个星期内一直食用对人类来说近乎黑暗料理的食物。 ??可.....司南书似乎更愿意接受血族的饮食习惯。 ??她不再投喂，等小孩吃完，示意仆人倒茶。 ??这会是女仆长在旁。凯莱茵虽是被临时拉过来顶替方，做事却也同样的干练。常冥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在金发的女仆小姐弯下腰时，伸手托住对方下颔，强制性的拉到眼前。 ??因为惯性，凯莱茵向前趔趄了下。手仍稳稳的扶住茶壶，眼镜后的尖瞳平静，甚至说话时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殿下，请不要妨碍我的工作。”? ?“唔。”? 常冥微笑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她截住了凯莱茵给司南书倒茶的动作，吩咐她去请医生来。 ??随后，将闷头不说话的小孩抱到沙发上。 ??“想来杯茶吗？” ??司南书摇了摇头。 ??从刚才起，幼崽的脸色就变得有些白。咬住唇不开口，委委屈屈的低头蜷缩着。 ??常冥叹了气。 ??原本是坐对面的，这会便起身，移到司南书身边，扣紧十指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又在不安的小孩左耳根处落下一吻。 ??“我想...也许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她轻轻晃动身体，让十指相连的人也跟着摇晃，发丝在眼前规律的飘起又落下，似乎把心情也放进了柔软的棉花里。? ?“凯莱茵小姐是我的第一个追随者。她所在的家族势力庞大，但从来不参与派系竞争....直至她作为‘新派’开始活跃。这个家伙啊，既冷漠也固执，当时被尊称‘机器’，有些地方....却也和我很像，”司南书悄悄抬头，被一直注视他的常冥吻了眼尾， ??“她是利益至上者。然而也是我所见最为忠心的属下。很多年前.......在我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实力时，曾因一场灾难陷入昏迷。在当时的情况下，财富没有意义，至多是诱的狼多一些或是少一些。而我有的太多了。凯莱茵为我做掩护，最后落得被家族除了名的结果，狼狈的回到我这里。” ??“....那...后来呢？” ??“恩....我曾问她为什么选择留下。回答很有意思...她说，‘您才是最后的赢家’。” 司南书不解的看过来。 常冥对他微笑。 ??“我没有否认自己实力意思，小家伙。但那时，有那么一个‘人’，强大到令我也甘愿追随，凯莱茵自然也见过。” ??“只是她的选择依旧。” ??莫名的，司南书感觉自己好像又没那么难受了，不知道是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因为那一句‘属下’。 ??“你的伤，也没问题吗？” ??“当然。”常冥对他眨眼。 ??小孩顿时被美色击中，唔了一声，声音都慌乱起来。 ??“您，您和凯莱茵小姐的关系真好.....” ??他大约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酸溜溜。心事闷在脑袋里，突然就忍不住想向她倾诉。 ??“常冥冥....” ??“嗯。”? ?“我...是不是生病了？”? ?常冥轻嗅着他的头发，一边答一边将男孩子的两条小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手掌轻轻贴着他的后颈。 ??“嗯。”? ?“是什么呢...很、严重？”司南书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 ??“不。只是轻微的味觉障碍（味觉失灵），恩...你想喝中药吗？”? ? 司南书皱起眉，有些犹豫的摇头。 他听懂了常冥的意思，是可以自己做选择的。 ??于是抱着血族手臂认认真真补充，“我，恩....不喜欢中药哦，但如果必须....我会乖乖喝掉的。” ??漂亮的小家伙，睁着猫儿似的软乎乎的眼，不高兴时眼尾微微抬起，墨色的珠子湿润，委屈和可怜是一目了然，像只家养的温驯小动物。 ??常冥有那么一瞬，想要将这珍宝占为己有。 ??她刮了刮小孩的鼻尖，人就害羞的埋到肩窝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早上的老先生也是医生吧....常冥冥，我总觉得不对劲，还有...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控制不住想靠近你，还....恩..就像是、生病了...” ???她垂眼，手指仍在轻轻抚摸小孩的头发，沉默倾听。 ??“我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 ??他的身体忽的发抖，像是害怕。是不愿意被触碰的意思，却急切的将自己埋到吸血鬼怀里。 ??常冥向他敞开了怀抱，虚虚的圈了一圈，像是在挡住不存在的冷风。 ??世家里少有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司南书聪敏，然而‘这个年纪’的他离权谋算计还遥远，他太稚嫩了。 甚至....还没来得及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见过的。小家伙，”吸血鬼揽着他，这样轻声安慰，“你忘了一些事，别着急，我会陪着你，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