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早已不爱

    孙菲菲还是妥协了的上了车，两个人都冷着脸没说话，一路无言。唐知深把她送到家已经很晚，她下车客气的道了谢，便再也不看他，一句再见也不留。

    唐知深目送她上了楼梯后开车回了自己公寓。

    江一曼睡梦中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醒过来害怕有贼进来了，拿起手机壮了壮胆子打开门，门缝中看到唐知深坐在沙发上抽烟，神色凝重。

    她披了件外套走到他对面，很高兴的问他怎么晚上过来了，不是说明天回吗。

    唐知深听到动静愣了愣，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起身帮她把外套扣好：

    “还没睡？小心着凉。”

    “我听到你开门的声音醒了，还以为有贼进来了呢，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

    她笑眯眯的坐到他身边：

    “你脸色不太好，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拿几件衣服就走，没想把你吵醒，抱歉。”

    这时她也注意到他脚边的行李箱。

    “你要出差吗？”

    他没回答，江一曼明显觉察到不对劲，心底那股不安又漫延开来。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还是忍不住问他：

    “你这么晚了是要去哪？昨天你跟孙菲菲是不是......”

    那些话她一直憋在心理，想问也不敢问，她有很强烈的预感他的回答会令自己绝望。

    果然现实还是将她微小的期望也粉碎了。唐知深很平静的开了口：

    “我跟她上床了。”

    “跟她上床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颤抖着双手抓着他的袖口，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

    “原来是真的，原来我的猜测都是真的。你爱上她了？你现在为了她都不愿骗我了？就像你说你会努力重新喜欢上我，那些谎话你都不屑编了？”

    “我骗你干什么，我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唐知深叹了口气，任由她拽着：

    “我承认一开始答应江叔叔帮你治疗有自己的私心，在她面前跟你亲近，是我想试探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吃醋，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在意。”

    他墨一样的瞳孔深邃得不见底，她看不透，她以为他对自己还有点感情，却原来他不过是受了自己父亲所托，原来他不过是想利用她来证明孙菲菲的心意。

    那些失去的时光终究会被别人代替。她震惊又可笑的看着他：

    “我从不知道你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费尽心机，只为确认她对你的心意。唐知深，从没见过这么卑微的你。”

    他却像是早料到了她的嘲笑一般，自嘲的扯起嘴角：

    “呵呵，卑微又算得了什么？我在她面前连自尊都没了。看到她难过就心疼，看到她笑就跟着高兴，她说疼只恨不得把自己心掏出来陪她痛。可又有什么用，她还是不信我爱她。我对她的感情在她看来就是个屁。”

    “唐知深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只是你的一时兴起，过一段时间等你冷静下来就会放下。就像我们以前，那般要好，你不也能......我可以原谅你利用我，也可以不在乎你喜欢她，我会等你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我又怎么会这么在意，在意到她对别的男人笑都恨不得把她囚困起来，只让她看着自己。每天都想她，想碰她，想听到她的声音。可是却窝囊废一样不敢去见她，只怕她更讨厌我嫌我烦。江一曼，你知道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名字已经刻进了我心里。”

    她想起了那枚刻有他俩名字的印章，她回国后有提起过，他说早就扔了。那时她还安慰自己那只是个小东西，所以他不会那么在意，扔了就扔了，只要他心还在这里。

    结果呢。他把她名字刻在章上，却将孙菲菲的名字刻在心里。永远也丢不掉抹不去？他的话像无数针扎进她的心口，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压的她喘不过来，可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蓦的又听到他说：

    “江一曼，我早该跟你解释清楚，免得你误会。我原想着明天过来跟你坦白，既然你没睡着，现在讲明白也好。”

    他下午打电话说会明天来公寓，原来是想跟她坦白，避免自己误会。呵呵，他是怕自己误会还是孙菲菲误会？江一曼将脸埋进手心，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唐知深，你真的好狠心。为什么你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肯给我？”

    “对不起，医生每周都会过来看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唐知深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江一曼瘫倒在沙发上，泪水沾湿了一片。以前她被他爱着，只感受到他多么宠自己，现在才体会到他对不爱的人多无情，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讲。

    夜已渐深，唐知深赶到孙菲菲家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推开了卧室门，她侧躺在床上睡的很沉，眉头微挑，嘴唇嘟起，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唐知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怕吵醒她缓缓掀开被子，见她喃呢了声并未醒来便轻轻钻了进去，也不敢有大动作只小心翼翼挨着她睡去。

    唐知深不敢睡的很沉，怕她醒来看到自己生气。天亮前就早早起来，离开了。

    连着几周，他下了班都会到她这来。孙菲菲知道了也不拆穿他，只要他不在对自己做那种事她可以随他去。他们就像从前一样，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每当夜深人静等她入睡以后，他便会跑到她房间，搂着她睡，然后第二天再早早起床，趁她醒来之前，回到沙发。

    他很累，却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