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班点一到，向山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被过度的排斥让他很不好受。 他听着周围的纷纷杂音，他不想抬头去看周围发生了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桌子被磕了三下，他抬起头，便看到周扬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眉眼弯弯地看向他，向山慌乱地站起来，视线瞄向四处，同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偷瞄他们，他并不想让周扬看到自己的处境，他慌乱地说：“你怎么...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周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将向山拉向自己，绅士地在向山额头上亲了一下，还偷偷凑近说，“既然你没办法证明，那就我来证明我爱你好了。” 向山心头一软，周扬是那么的好，好到让他觉得拥有周扬，不枉此生。 向山眼睛通红，不再顾及别人的眼光，弯腰抱住周扬的腰，但仍有同事恶意的碎碎念传到了向山耳朵里。 “那不是老板的朋友吗？怎么会和向山在一起啊？” “他怎么看的上向山啊，八成是向山故意勾引的吧？不是说他做鸭子吗？” “那人送向山玫瑰诶，比上次给老板的还要多，还要好看。” “不是说之前那玫瑰是老板让那个帅哥帮忙买的么？又不是给老板的。” “不过这俩人真的好不配啊...” “向山好大的本事啊，竟然勾到这个人。” 向山脸色苍白，他没想到周扬来到这里，这些人还是恶意猜测他和周扬的关系，甚至语言攻击他们，这让向山很难受，周扬是这样的好，为什么要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他双手捂上周扬的耳朵，试图屏蔽掉这些伤人的话语。 “所以，要不要考虑辞职？”周扬扶上向山的手，用嘴型悄悄地说。 向山原本动摇的心再次摇摇欲坠，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你什么样我都喜欢的很。” 在周扬面前没底气的害怕，与周扬身份差距的自卑，害周扬被无意伤害的愧疚，被同事恶意排斥的压抑，瞬间被瓦解，向山再次求证：“真的吗？” “真的，你可以放松一段时间，顺便打听下一份工作。” 向山颤巍巍地抱住周扬，终于下定决心：“那...就...辞职吧。” 周扬偷偷把嘴咧到耳后，终于让向山离开这里了。 周扬为缓解向山的心情，抽出三天时间陪向山去爬山，两人夜晚登上山顶，搭起帐篷，相互依偎，不像玻璃房看到的月明星稀，这里星月交辉，群星灿烂，他们落入了银河，萍踪浪迹。 两人在帐篷内翻云覆雨，挥汗如雨，直至红日出山，风光仍是一片旖旎。 周扬订了三天的山中小屋，小屋隐蔽林中，薄雾荡漾山腰，草木生机盎然，松柏苍翠欲滴，周扬抱着向山，听向山零零碎碎讲一堆。 周扬每隔一会就会和向山说，我爱你。 结束旅程后，因为三天的假期，周扬需要加班加点补回来，向山便在家中无所事事，他一边线上寻找工作，一边在家里找点事情做，比如搭没搭完的乐高，收拾家里，偶尔心血来潮做一次饭，但是并没有周扬做的好吃。 连续在家待了三四天后，向山又开始焦虑，他不想一直吃周扬的，喝周扬的，花周扬的，这让他有种做情人的感觉，他将不安诉说于周扬。 周扬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起床时，他亲了亲处于睡眼朦胧的向山：“中午我想尝尝你做的饭，我还没有吃过你做的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中午可以来我公司给我送饭吗？” 向山思绪仍飘渺于梦境中，下意识地点点头。 直到周扬离开家门，向山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周扬在说什么，他开心地卷起被子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这是周扬第一次让他参与除两人以外的有关于周扬的生活。 他一直想踏入周扬更多的私人领域，想了解周扬的一切，而不是只知道周扬爱他，除此之外，毫不知情。 向山暂时忘记了找工作的急切，他翻菜谱买菜做菜，像快乐的小鸟忙碌于厨房中，他到达了周扬所给的公司地址，他望着大厦直插云霄，他提着三层饭盒，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只见一位女士过来问：“您好，请问是向山向先生吗？” “嗯。”向山有些慌乱。 “那麻烦您跟我来，周总让我为您带路，周总现在还在开会。” 向山跟着女士乘坐电梯，看着一路不断有人向这位女士弯腰点头，最后推开一间办公室，只见一小型瀑布坐落于窗前，植被占满了一大半场地，巨大的办公桌掩于众多盆栽后。 向山站在窗前，他俯视城市，他被迫直视与周扬鸿沟般的身份差距，自卑与失落再度爬上向山的心头，他开始患得患失，他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住周扬，他也没办法保证周扬会永远爱自己。 他想过的，如果能和周扬过一辈子就好了，看着错综杂乱的城市，这直接瓦解了他与周扬过一辈子的大部分信心。 他听到了门咔的一声，他转过去，看到周扬推门进来，看到周扬笑着看他，眼里只剩下了他，那些信心又悄悄摸摸回来了一些。 向山将食盒摆开一列，期待地看向周扬，他费了很久才把饭做好，虽然卖相不太好，还有点点咸，他害怕周扬不喜欢他做的饭。 他不知道的是，不管他做成什么样，周扬都很愿意吃掉。 周扬吃完后，夸了夸，笑眯眯地暗示向山：“如果能每天吃到你做的饭就好了。” 向山第一次看到周扬带着期盼的眼神，这让他感到充盈的满足感，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周扬需要的，他脸红地说：“可以啊，正好最近也还没有找到工作。” 向山也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手机，电脑一直被周扬监视，发出去的所有工作申请全部被周扬拦截下来。 他这一送饭便送了半个多月，做饭逐渐熟练，在周扬办公室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从开始吃完就回家，到现在他会等周扬到下午下班，两个人再一同回家。 有时候两个人不急于回家，会一起逛超市，或者在公园散一会步。 周扬还在办公室给向山准备了一个休息室，那个门隐藏于墙壁中，难以发现，他有时候累了，会进休息室，抱着向山一动不动，汲取向山身上所有的味道。 两人还尝试过在办公室做爱，隐秘的羞耻感，被发现的恐惧感让向山的脸一直火燎火燎的，难以冷静，向山很长一段时间羞于看到做爱的地方。 周扬将拜访向山的父母提上日程，他已经拖太久了，他要全面渗入向山生活的方方面面。 第一次上门时，周扬特意认真装扮了自己和向山，他需要向向山的父母证明，自己爱向山，也把向山照顾的很好。 他购买了许多的奢侈品，作为第一次的见面礼。 站在向山父母家门前，周扬还是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与向山的父母见面，这将是他与向山家紧密联系的第一步，也是把向山纳入自己未来的重要一步。 他不由得深呼吸，为缓解紧张，他让向山吻他，他看着向山闭着眼睛轻轻吻着他，微微放松。 门打开，他看到了向山的父母，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他竭尽全力在向山父母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还好过程比较顺利。 中间向山被母亲拉向厨房帮忙。 “那个啊...向山啊...”向母似乎有些迟疑。 向山看着另一边周扬与父亲聊天，直接说：“妈，你说吧。” “会不会太高攀周扬了，看他送的东西啊谈吐啊什么的，好像不是一个圈子的。” “嗯...我知道...” “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在这段恋爱中受到委屈，或者伤害。” 向山沉默，他一直没有与父母坦白之前的一年他去了哪里，他其实已经受过伤害了，到现在也有些习惯从囚禁生活中延续了下来。 但是，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了，正如从自由的代价中，他认清自己选择的路途，他选择了隐藏过去，他选择了遗忘过去，他选择了与周扬在一起。 因为，遗忘周扬比遗忘过去更让人痛彻心扉。 晚上，向山父母让周扬留下来住一晚，周扬没有推脱，向山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周扬第一次进向山的卧室，他试图从这些生活痕迹窥探向山的过去，他遗憾于未能参与向山的整个童年，整个青春，他又庆幸于大学没有错过属于自己的宝藏。 深夜，周扬将打地铺的向山拉上狭窄的单人床，两人紧密相贴，周扬一手伸进向山的内裤，揉捏向山的阴茎，他悄悄地挑逗：“我想在你的房间做一次爱。” “可是爸妈还在隔壁...”向山害臊的不行。 “那我们闷上被子悄悄地做爱，好吗？” 向山早被周扬挑逗得情难自禁，阴茎硬地发痛，他将周扬的腿围上自己的腰，上半身趴在周扬的身上，他额头顶着着周扬的额头，像做坏事一样，学周扬悄悄地说：“那你亲亲我，我怕我发出哼哼声。” 那天晚上，周扬在充满向山味道的房间，在向山的小床上，被向山插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在向山的亲吻中落入高潮。 他真的好爱那一天，好爱向山，所有的所有，都是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