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昏！”裴肃近乎咬牙切齿地叫他。

    “在呢在呢。”

    “……你不要太过分！”

    “嗯？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啊……”黄昏又变成一脸醉醺醺的样子，笑了笑，“我知道了——手机可能扔坏了？不应该啊……不过没事的，宝贝儿。哥哥回头再给你新买一部，防摔的。”

    他好像真的醉了，说着醉话，眼眸却一副清明，仿佛眼底只有他，只容得下他。裴肃面上的厌恶根本掩饰不住，却也拿对方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回应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气得用手指着对方，却被对方攥住了手指。

    黄昏：“好啦，说多了没意思。”

    周围都是醉鬼，一片的欢声笑语，好像根本没有正常清醒的人。裴肃也是在这一刻踩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正想分辨这股子不对劲，黄昏却是低下头，轻轻啃咬了一口他的手指。力度几乎没有，有些痒。

    也是在这一瞬间，裴肃感受到了空气忽然泛起的信息素，很微弱，却在一瞬间席卷自己的全身上下，带着一股施压。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身子开始动弹不得，仿佛在用行动证明臣服。

    ……这是alpha的信息素。

    ……为什么。

    裴肃脑海里充斥着这句话。易深不知道什么原因跑了出去。

    现在他的眼前，那位平时都笑意盈盈的黄昏，释放出了少量的alpha信息素。像是在警告他，又像是在安抚。完全反抗不了。

    Omega服从于Alpha。

    可裴肃并不想服从他，身子却做出了下意识的僵硬顺从。

    黄昏忽然松开了他的手指。

    裴肃神色复杂地看向被啃咬过的手指，什么显眼的印记都没有。

    仿佛只是为了向他证实什么。

    眼睫微颤，裴肃抬眼看去，黄昏对着他残忍一笑。

    他说：“我们继续喝酒吧，裴肃。”

    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想打车回家这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我回忆了一遍自己回家之前的种种疑惑行为，感觉有些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这样奇怪地做一些行为，好像是想用什么来填补内心的空荡荡。虽然我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只是我在自欺欺人。坐到床头，外面的月亮不大却很亮。

    我仿佛看到了窗边摆放的小花盆被月光滋润得再次盛开。

    可爱而娇羞地盛放着，没有香味也没有多惊艳多好看，只是觉得安静美好，好像这样看着，就能过一辈子。

    这是哥哥送我的小白花，很小，很普通，也没有什么香味。

    他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有时候忙久了会连自己的生日都遗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没什么价值，还麻烦。但哥哥每到这个时候还是回来提醒我，接着就像是随意敷衍似的送给我一个根本不符合他富贵公子出身的礼物。这朵小白花就是。

    送来的时候已经快枯死了。被我照料着给“救活了”。

    其实我也没怎么照料。

    只是给它浇了浇水。它就自己好起来了。一直到现在都陪伴着我。

    有了这盆小白花后，一直循环、贫乏无味的生活终于有了色彩跟新鲜。

    其实也没多新鲜。只是觉得……我可以多做一些舒心的事情了。

    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我很喜欢哥哥送我的礼物。

    可能是月光太亮太耀眼，我有些禁受不住地眯了眯眼。

    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想着零碎的记忆，却没有人能听我分享。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并不突兀，很沉闷，很有礼貌。

    我缓缓回过神来，走到大门口，试图看一眼猫眼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好像是外面的楼道灯坏了，怎么都亮不起来。我只看到了一片的黑暗。心里狐疑着，手机却忽然嗡嗡作响，我打开屏幕调成微弱的光，才开始查看信息。

    只有一条信息，其余垃圾信息都被我事先删除了。

    我这段时间，只有今晚给易深发了一条信息。

    一条很不真诚的祝福短信。

    那么回复的，也只有……

    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照在我脸上，我看到了上面的回复信息。

    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开门。

    突然，眼前的门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猝不及防的一下，我差点吓掉了手机。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

    门外的人说：“裴桉，我知道你在里面。”

    ”现在，开门。”

    “……或者你猜猜，我踹开这扇门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