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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带7【口】

    盆里的炭火忽明忽灭,噼噼啪啪,爆着灰烬与木屑。松木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梦中的情形亦真亦幻,迷迷糊糊,叫鸿玉分不清,方才是神游了一番太虚幻境,还是成了附着在另一个人身上的魂灵。

    唯有那一只、插在他发间缓弄着青丝的手,是他唯一可以捉来、恋恋不舍地贴在颊上,感受着掌温的真实之物。

    每一回只要有蔚卿陪在身边,他便能睡得特别的安实,像是骑在有翼的白马背上,飞到光阴都追不上的他乡,在梦的怀抱里停靠,在远离悲戚的异域里泊徉。

    尽管另外一重人世间,有许多他讨厌的、辨不清面貌的臭男人,可那里没有只手遮天的帝王,没有强行将两人拆散的命运。

    而那个世界里,似乎也有一个短发的“蔚卿”。他穿着好看的浅蓝色短衫,手中还持着一根会放厉电的棒槌,温柔地一次次对他说:你要小心……你要小心啊……

    鸿玉扒紧了蔚卿的腿根,躺在上头傻傻地想:倘若自己梦中、那奇思妙想的电棒能够成真,上至每位将军、下至每个士兵,人人手里都握上一根……

    到了临阵对敌之时,我威威大汉军势不可挡地冲锋在前,蔚卿骑在马背上、勇猛地高喝一声,慨举长棍,从苍穹上引下一道霹雳闪电!

    电光吓得蛮夷们肝胆俱裂。敌军纷纷丢盔弃甲,自乱阵势,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此,他的蔚卿便能在顷刻之间克敌制胜,早日班师回朝来,与他重逢再见……

    “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出神?醒了也不愿多瞧我一眼?”蔚卿摩挲着鸿玉的面颊,这温润的玉肤,是他怎么抚,都摸不腻的爱物。

    鸿玉并非不想望着蔚卿,只是他怕口里的秘密露了陷儿。当他直视那男人眼中的深湖时,他觉得自己是被涤得干干净净的一粒湖心石,哪怕只一眨眼,那心虚的波漪都藏不住。

    鸿玉丢了蔚卿的手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默默地推开门,了望外间的天色。

    “吱嘎——”屋门一开,一目的银白,如画卷般陈展开来。

    皎然的月光投照下来,为这间皇宫冷院的后庭,铺了一地耀目的银霜。无论是屋檐的瓦片上,还是木廊的缝隙间,乃至细细的松叶尖上,都落满了寂静的纯白。

    此处原本是前朝关押不受宠后妃的冷宫,现如今已荒废多时。多亏了宫中同情他的嬷嬷安排,才为两人的幽会,寻觅了这一处僻静的好地方见面。

    时短情长。鸿玉的心中,纵然有千番情、万般爱,如波涛一样要诉与心上人听,却郁郁着无法开口,只能将满肠的哀思,化在空对着白雪的蹙眉伤心里。

    此时是几更呢?他和蔚卿能彼此依偎的宝贵时光,究竟还剩下可怜的几许?

    圆月不解离人苦,总把柔光照团圆。世间种种无奈的悲欢离合,总不能像月轮那般长长久久地悬于天际,圆圆满满地填满人心。

    “冷么?”蔚卿将火盆端到鸿玉脚边,添了一块木炭,又脱下自己的锦缎坎肩儿,缓缓地披到鸿玉的肩头。

    “……”鸿玉摇摇头,含泪止语。

    “傻瓜,你宁愿独自一人立在门口赏雪,也不唤我同来,与你相伴着执手望月?”说话间,蔚卿的手,已然将鸿玉的冷掌攥进手心,冬夜的寒雪,似乎也不再那么冷得钻心,“我不日便要率军出征了,难道除了偎在我怀间小憩片刻之外,你就没有别的任何一句话,要说与我听?”

    鸿玉收拢着嘴唇,似是有口难言。

    蔚卿爱怜地一下搂紧了他:“好,好,不想说便不必说了,你别犯难。你这般目含泪光地望着我,看得我心疼!”

    即便鸿玉不说,蔚卿亦能想见:这些日子以来,他被迫入宫陪在陛下的枕边,想必在那九尺龙榻之上,没少吃苦头。

    自己究竟要逼鸿玉说些什么呢?是已成破镜的誓约,还是无法相守的诀别?罢了,还是不说了吧。不揭伤疤,还能留一丝体面……

    “啊、鸿玉你要做什么!”蔚卿突然惊讶地睁大眼,可为时已晚,他只觉裆间一凉,紧接着便是比汤泉还要温热的口唇,将他的肉器完完全全地包裹,一下便吞到了底!

    “鸿玉……唔、别这样、啊!嗯唔……”蔚卿阻止不及。

    鸿玉的唇瓣,如品味着装满琼浆玉露的酒壶壶嘴,含紧了蔚卿的硕大,拼了命地吮吸。那因情动而宛蹙的清秀眉宇间,似乎酝满了对口中美味的眷恋。

    随着柔软的唇瓣,与勃壮的肉茎之间,摩出更多“滋滋”撩人的吸水音,无需再费事多言,蔚卿也能真真切切地以躯体感受到,跪在地上伺弄他雄根的鸿玉,到底有多么的深爱着自己。

    鸿玉甚至不惜作践自己,以如此卑微的姿态,来向他诉尽衷肠,以唇舌舔描着他欲望的形貌,将刻骨铭心的泄阳欢愉,作为临别前的赠礼相送与他……

    不,等等!这不是从前的鸿玉!这不是那红着脸跑来送一方帕子,都要含羞半晌、躲在树林子里不与他说话的鸿玉!

    那滑弄唇舌的技巧越娴熟,那舔尝龟头的舌尖越勾魂,便离当初那个纯洁如白纸的鸿玉越来越远!

    蔚卿的心头彷如刀割:老天爷,鸿玉他近来究竟经历了什么啊……不行,不可以任由自己插在他的口里,如此昧着良心地欢爽下去!

    “唔、不……”蔚卿的额上甚至冒出了细汗,在如此孤凉的冷冬里,要拒绝已然套在肉茎上、魅惑至极的温软与热情,实在是太不容易。

    他试图抖指去捧住鸿玉的脸蛋,将自己沾满唇津的肉棒,从强力吮吸的小口里抽出来。

    可是鸿玉像是察觉了他的退意,更加急切地吮紧,甚而收住了可能嗑疼蔚卿的牙关,将他的粗硕一下子吞到了喉头,忍着抵喉的恶心,将男人身上最要紧的一部分,深深地埋进自己的口里……

    仿佛玉环扣住了金锁,无论是身体还是魂灵,都相随着不愿分离。

    “唔嗯……嗯、嗯……”鸿玉全神贯注地吞吐起来,完全打断了蔚卿想要抽离的念头。

    每一回肉棒还没完全离开唇关,大龟头便如鲜嫩的蟠桃一样,被鸿玉的小嘴儿又嘬住了吸回来。

    龟首一次次撞在喉肉上的快感,快把蔚卿弄得癫狂了,阳精源源不断地往身下积蓄……兴许下一瞬,便会由鸿玉吸紧的茎孔中喷发,在美人如饥似渴的檀口中倾泻而尽!

    鸿玉湿润的睫羽间,闪烁的却是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的泪光与欢喜。

    蔚卿不忍心,再将如此心满意足的鸿玉推离,逼他以自尊自爱为借口,拒恋人的爱意于千里之外……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何今日的鸿玉,会在沉默寡言与口唇激爱的天翻地覆之间,转变得如唐突?这实在令人费解……

    突然,蔚卿瞠足了双目,对顺着肉棒边缘涓滴而下的赤红温液,惶然惊呼:“鸿玉!鸿玉你怎么了!口中为何会淌血?!”

    “唔、唔……唔唔……”可鸿玉却像压根儿就听不见,他疯了一般攥住蔚卿的两枚卵丸、疾雨般揉捏。口唇里流下的鲜血越多,他越是吮得忘情,怎么也不肯将蔚卿的肉柱吐出口来!

    很快,蔚卿的肉柱上多了一道触目的血圈,而鸿玉泪湿睫帘、终于楚楚抬起的脸庞上,则泪流满面。

    他无言地张开嘴,蔚卿惊诧地望见:他的牙关上被硬生生撬开了好几个窟窿!空洞的牙缝中,正在淌血!

    “怎么会!”蔚卿咆哮着,“咚”地一声折膝跪地!

    苍天啊!纵使他身披金猬铠甲、手持利刃神兵,能在战场上叱诧风云、御敌千万,可他却救不了区区一个、深陷在万丈深渊中的颜鸿玉……

    *

    几日前。紫宸阁调教房。

    “你这个贱奴!”皇帝怒冲雷霄,捂着被鸿玉咬破了茎皮的龙杵,甩手便对那张齿缝含血、目露冷笑的美丽面庞,扇去一个咬牙切齿的巴掌!

    身为要风得风、要雨唤雨的帝王,纵然使尽了恩宠娇赐、雷霆暴罚的手段,锁住了这具销魂夺精的美人身,却偏偏连触都触不到、那明明近在胸膛、却不知远在何方的美人心。

    皇帝恨不得将这驯不服的人儿扒皮啃骨,却无奈贪眷于这皮囊上、清艳绝伦的色相,故而调教起来束手束脚。

    他接连怒踩龙榻三脚,恨不知,该把红玉怎么办才好!

    “陛下!陛下诶……”小太监满脸堆笑,捧着一个木盒,躬身疾步至龙床脚下,跪在地上献宝,“启禀陛下,您吩咐内事监赶制的口环,已经做好。如此陛下的龙根,可有福享了嘿嘿嘿……”

    红玉望着那个口环,如见厉鬼!

    他的后穴中布满了细小的裂伤,此刻已敷满了膏药,再吸纳龙根不得。故而皇帝又看上了他的唇舌,却囿于贝齿无情咬合的威慑!

    “快、快给他塞进口里去!”皇帝激动地指着美人。

    红玉被绑住了手脚,此刻又口添了木环,再也合不拢、也叫不出声的樱唇小口,被强行撑成了一个、只供龙根蹂躏的肉筒!

    “哈、哈啊……啊!啊啊、爽啊!哈哈、啊……”皇帝如同捣蒜一般,再也不怕牙咬,上下抬降着臀,把粗大的肉根直往红玉的口里送!

    没有半点柔情,没有半点开恩,粉红的肉筒,一次次接受着叫人呕吐的贯穿和刺弄!咽不下的津水,激呛在喉头;吞不下的仇恨,炽燃在心头!

    “唔——!唔唔——!呜呜呜呜——”红玉发出一声声如幽夜鬼哭的嘶嚎,在昏厥过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咬口中木环……

    他要将木环连同狗皇帝的肉根,一齐咬碎!然后咬舌自尽,保留着最后一点尊严,先赴黄泉之下,等着百年之后的蔚卿前来相聚。

    可是蔚卿,我好想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啊……

    最终,木环没有碎裂,而鸿玉的牙齿却脱落了几颗……当几日后他终于见到蔚卿时,便在那挚爱之人的肉根上,留下了一圈永不磨灭的血之印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