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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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疏把鞭子放回柜子上,食指轻点阮洲的额头,说道:“好了,去洗浴吧。” 得到放松的口令,阮洲霎时吐出一口气,侧身歪倒在地毯上。江疏走出调教室,门半阖,阮洲揩掉吊在眼下的汗珠,凝神细听。 “会长,来宾都安顿好了,那池……说一定要见到您。” 他离声源较远,有些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那“池”字,他却是辨别出来了。身体不由向前倾,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有些不耐,“还在?” “是,他没请到您,就一直等在那。” ——指缝间沁出汗水,闷得阮洲拳心发热,他不松手,反而捏得更紧。 门往里移动几寸,阮洲被吓到了,膝盖用力往上一跳,动作幅度不大,但却很猛然。 “把李秘书叫过来。” 外面的人远去,门被风吹合,发出碰的一声,遮盖阮洲纠结未定的眼神。 他裸身站起来,神不守舍地抬起手,去触碰右胸乳首上绽开的酔云。热度早就散去,但红痕仍在。他垂首,双肩颤个没停。 调教室的门开了又关,淡淡的汗味和浓郁的旖旎气息互相缠裹,从某一处开始消散,又彻底结束在某一处。 晚餐江疏没和阮洲一起,他好像被某些事绊住了脚,佣人让阮洲用完餐后直接去隔壁健身室。 他想着事,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吃了点东西,坐在座位上呆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江疏派人来找他。 “怎么吃这么久。” 佣人把他送到门前就暗自退下,他推开门,见到江疏坐在无背沙发上看书,腰杆挺直,不呆板,反而随性又慵懒。 他摇摇头,走到江疏面前,全然不知自己在恍惚中犯了错。 坐着的人只扬眉,宽容地没有做声。 他接过阮洲垂在身下的手,站起身,把它搭在自己的肩上。那指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肩膀上少颤,他自知察微,只撇了眼,另一只手,从阮洲腰侧伸去,稍稍揽住。 而阮洲却像是被吓到了,被握住的手一缩,就要逃跑。 “别动。” 强有力的拇指和其他四指一合,把阮洲紧紧拉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温热的气息流窜,阮洲猛地撞进江疏深沉的眼里。他呼吸一窒,连忙错开视线。 而江疏像是思量般眯起眼,他边打量着阮洲泛红的耳廓,边手下用力,推着他的背往前贴。 阮洲慌乱地凑向前,不敢与江疏对视,脊背挺得僵直,呼吸全乱了。 乱了乱了,他只能看到江疏的鬓角,滚烫的话在耳廓边,“不要低头,看着我。” “先、先生……”阮洲磕磕绊绊地用言语掩饰不安,眼神只堪堪停驻在江疏唇下。 江疏用带笑的语气嗯了一声,后退一步让阮洲把已经走乱了的脚步调整好,他带着他从四面八方走进中心,再挑起他的手,根根分明的指节被人攥得很紧。阮洲飘忽地看到从他双唇间微露出来的牙齿,整齐的小半排弧线,干净舒服,笑意挑起平日里轻抿的嘴角。而他像扑闪的奄奄一息的蝴蝶,偷偷抬高眼帘,被盛满的温柔浇了一身,从此得以永生。 手心涌出大量的汗,或许还沁出了些不被察觉的悔意。 只可惜是为了自由故。 最后他还是看向了江疏的眼底。被握住的手颤个没停。 肌肤相触的膈应早在时日的洗礼下削弱,他无法形容现在和江疏的关系,起先定下的严苛的主仆关系却并不严苛,有时他们两个一起坐在沙发上,江疏看书,阮洲坐在地毯上啃薯片,打瞌睡醒来后,发现自己脑袋卧在江疏大腿上。他每次醒来迷糊地想不到那一处去,只有江疏把他头发揉乱,让本来就难懂的气氛变得更加难懂。 懒惰如阮洲,不懂就绝不会去想…… 是喜欢吗? 第二天早晨,他从床下爬起,熟稔地把被子慢慢掀开,把头埋进去。 即使每天都做,属于雄性独有的气息仍是让他满脸充红,舔过马眼后,身下人健壮的大腿一动,一只手从上面缓缓落下来,插进他的发间。 昨天搂过他腰的手,此时摩挲着他的耳廓,成年男子宽厚的掌心拢托着他的后脑勺,挤压般地揉捏他的心房。 左胸肋骨装着悸动,右胸装着反抗。 阮洲无声地鼻息,像跌入冬日晒干的天鹅绒被里,饱胀安逸。 他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把口里的阳根纳入深喉。 喉口的肉湿软稚嫩,几下吮吸收缩,江疏把白浊尽泄入阮洲口中。 江疏收回手,支起上半身,把裤头拉好,下床前没有再看阮洲。 江疏有起床气,从他每早冷着的脸上可以看出来。阮洲完善的服务暂且阻止他往坏心情这个方向发展,但他还是淡淡地不怎么搭理。 “起去吃早餐。” 他径直走出卧室。 阮洲皱着眉头把口里的东西吞下,起身去洗漱。 出门时看到站在外面的佣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 “阮先生,这是会长给您今天宴会挑选的礼服。” 阮洲嗯一声,一手把弄湿的刘海拨上去,一手甩干手上的水渍,接过衣服。这是一件纯白的西装,袖扣和衣领带有一条银边,他平日里都穿宽松的运动服,如此正经的还是第一次尝试。 他先下楼把粥喝掉,再吃了几口中式煎饺。有点油腻口干,他的喉咙早上总遭磨难,自然吃不下这么脆的早食。中途几个穿戴比平日更加亮眼的佣人匆匆忙忙地上楼,帮江疏拿一些需要的东西。现在还很早,冬天还没有过去,天光熹微,但江疏似乎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半日不得闲,富豪不好做。 他吃完最后一口粥,慢悠悠地上楼。 因为不足轻重,他倒不必站在江疏身侧周旋。他闲得快乐,同时也为今天的这份闲感到窃喜。 他瘫在书房沙发上看画册,门外突然传来扣门声,咚咚咚地把他手指敲得一抖,他迅速抬眼。 是管家——“阮先生,十一点请来前院宴厅,会长在那里等你。” “好,知道了。” 门被贴心地阖上。 他暗自松一口气,手中的书晃了晃。 后宅侧门。 花园金叶女贞叶下只看到一双敞亮的皮鞋和一双棉拖鞋。两人都中规中矩地站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礼貌又疏离。 穿棉拖鞋的那位声音稍急还带有点慌乱,把手中捂藏的文件递给对方,确认好自己要拿的东西后,往四周张望后迅速离开了。 剩下的那人没有走,他拢拢自己的衣领,兀自在原地开始打转。 ……哈,原来都很紧张。 韩尔的风扫过铺了石砖的林道,把只穿了一件单衣的那人激得打抖擞。他凝神看了看凝云的天空,背过手往前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