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准备准备开绑
“GOD”的幕后老大从不见人，保持着最高统领者的神秘感，交流的时候也用变声系统。 直升机上，熊仔问蒋煜：“监控毁了吗？” 蒋煜操控着垫在膝头的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早删完了。” 熊仔说：“警察都给招来了，孟哥今天怎么回事？” 其余三个人都不说话，狭小的机舱内只有呼呼的风声，十分刺耳。 宁子安脑袋不转，用余光偷瞄孟羽，想问对方有没有受伤，还不好意思。 谁知道孟羽却先开了口：“受伤了吗？” 宁子安不屑地：“没死成，失望不？倒是你，挨揍了吧？” 孟羽淡淡地：“没。” 蒋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阴阳怪气地道：“单挑王怎么可能会挨揍？” 几个人一路无话。 宁子安坐在孟羽身边，由于空间有限，两个人贴的极近。 孟羽出了些汗，导致衣服上的洗衣液味也跟着挥发出来，十分清香，格外好闻，让宁子安欲罢不能。 连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都足以让宁子安心跳加速，身下的蜜穴里渗出水来。 ＊＊＊ 直升机一路畅通无阻，在某大楼楼顶的小型机场上停下。 不过这栋写字楼可不是“天机”的本部，商务写字楼是正经地方，是坤哥用来光明正大做合法生意的。 四个人停好直升机，宁子安恋恋不舍地走下座位，跟孟羽隔出了距离。 他还没感受够。 从五十多层高的大楼中乘坐电梯下来，几人出了旋转门走了一会，就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捷豹。 熊仔用钥匙开锁，四人上车。 黑色轿车行驶在夜幕中，向着三环以外行驶，最终停在一个杂货店门口。 一个老者给他们打开了车库的闸门，停好车子以后，他们直接顺着车库里的楼梯进入了负一层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昏暗，放着沙发，书柜跟几张办公桌，凌乱不堪，前面还架着一个白版，上面贴满了剪辑新闻、目标人物照片等线索，被人写写画画，尤为复杂。 最里面的“开放式领导办公室”中，坤哥坐在老板椅上早已等候多时。 熊仔打开冰箱，拿出几瓶依云矿泉水，往其余三人手中各扔一个。 四个人喝得酣畅淋漓，都渴坏了。 孟羽休息了几分钟，主动来到坤哥面前。 宁子安歪歪扭扭地瘫在沙发上，一脸不耐烦，浑身都写着几个大字：什么时候下班？ 可他耳朵却并未放过孟羽那边的动静，只听坤哥低沉着嗓门厉声道：“自己交代。” 声音窸窣，孟羽好像没有反驳，也没狡辩，老老实实地解开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是佛像，另一个……宁子安离着大老远望了望，没看清是啥。 坤哥扬声问：“翅膀硬了？” 孟羽不答。 坤哥又问：“接私活了？” 孟羽说：“没有。自己想要。” 坤哥拿起那个东西看了看，嘀咕：“就这？这也不值钱啊。” 孟羽道：“不卖，自己留着。” 坤哥起了兴致：“这不是……那个？你不会是……想……” 孟羽点头：“是。” 宁子安完全不明所以，这对话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他完全听不懂。 只听坤哥又说：“这你也信？都是胡说八道的，纯属传言，没看出来你这么天真？” 这事好像不了了之，坤可居然默许了孟羽把那东西自己留着。 宁子安更好奇了，他愈发地想知道自己的暗恋对象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 孟羽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好，把“那东西”放到了最上面的抽屉里，也没要掩饰什么。 坤哥来到小白板前，打开了黑板上方的暖色小灯，大喊：“回坐坐好。” 除了孟羽，其余三个也十分懒散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坤哥像个老师对着一群熊孩子一般：“一个个都蔫蔫的，怎么了？！组织发的钱不够用了？” 蒋煜无精打采地发言：“够——” 坤哥无奈：“行了，别丧了，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也是个好消息——这几天你们大钱是挣不到了，但最近没活，上面说要给你们放假，而且是带薪休假。” 蒋煜眼睛都亮了，站起来看着对面座位的宁子安：“小安哥，我们去欧洲旅游吧！！” 坤哥咳嗽一声：“小兔崽子，你给我安静！” 蒋煜发出“切”的声音，不屑地坐了回去。 坤哥继续：“两个礼拜，你们不准接私活，不准走太远，随时待命，听见没有？还有……小心‘BlACK’，内帮孙子一直要从我这抢人，抢不到就想下狠手，有可能直接把你们做掉，都小心一点，他们仨我倒是不担心，倒是你——熊仔，你别被人绑了。” 熊仔是赛车手职业冠军出身，会开各种交通工具，也对各种机械了如指掌，头脑灵活，就是四肢不利索。 熊仔听了这话便说：“害，坤哥，不要担心我，我好着呢，骑自行车都比‘BLACK’开飞机快。” “天机”小队还有两个人，出任务去了，没赶上放假的大好光景。 都交代结束之后就可以散会了。 宁子安一直对孟羽最后偷的东西耿耿于怀，磨磨唧唧怎么也不肯走。 趁着孟羽又到后面跟坤哥交谈的功夫，他赶紧打开隔壁孟羽的抽屉——幸好两人是“同桌”，好下手。 拉开抽屉，只见一个深蓝色的天鹅绒小盒摆在里面。 宁子安瞬间心如擂鼓，血液逆流，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小盒，只见一对钻戒安静地睡在黑色的衬布中。 这…… 这对戒指叫“法拉的心脏”，左心房跟右心房，传说爱神制造出了圣女法拉，后来法拉与其他男子相爱，爱神不允许，法拉便跟那位男子殉情，把两人的心脏捏到了一起。这戒指就是爱的证明，戴上“法拉的心脏”的两个人必须永远在一起，如果把强行被法拉的左心房与右心房分开的话，会受到法拉的诅咒。 拍价连五百万都不到。 孟羽为什么要……不说冒着生命危险吧，冒着被组织责骂的风险去偷这么个子虚乌有的东西？ 宁子安脸色煞白，这个人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心脏刺痛，带动着五脏六腑，无法呼吸。 直到孟羽又坐到了身边，打开电脑，将佛像的照片一一上传，完成坤哥交代的工作。 宁子安已经傻掉了。 他知道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来得有点快啊。 虽然本来孟羽就不属于自己，可心还是会痛。 这个男人明明就在眼前坐着，却无法靠近，而且身影也变得逐渐模糊起来，像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散一般若即若离，永远也抓不住。 宁子安这才感觉到，自己要哭了。 他赶紧装模作样地又打了个哈欠，还贱贱地拍了下孟羽的肩膀，得得嗖嗖地说：“哈，困死了。唉孟羽，你刚刚偷的是什么啊？给我看看呗，值钱不？” 孟羽瞟了他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宁子安：“……” 确实，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一辈子也不可能跟他有关系了。 他没妄图过跟孟羽表白，却暗搓搓地、阴暗地希望孟羽一辈子都不要结婚，这样他们还可以做朋友。 不然……宁子安没法接受对方的身边有另一个女人，光是想想都难受得要死，如果变成真的……他只想逃，逃到荒无人烟的大山里做一朵蘑菇，用一生去摆脱孟羽带给他的所有难过。 “哈哈哈，什么好东西还跟兄弟藏着……”宁子安站起身来，故作淡定，“小气鬼！刚那群保安怎么没替我揍你一顿。” 这时，蒋煜也跟坤哥交代完了工作，蹦蹦跳跳地跑到宁子安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一边摇一边甜甜地说道：“小安哥！我结束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宁子安根本没心情吃火锅，他只想喝十瓶威士忌，再回家趴到床上大哭一场。 还未来得及回答，正巧宁子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一看是前几天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靓妹，便接了起来：“喂？娜娜呀？” 女孩的声音清脆且尖锐，透着电话传来周围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宁哥，干嘛呢？那天你不是说今晚有空？” 宁子安默默鼻子，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孟羽已经有了恋人，便想制造一个“我也不差，我也有女朋友”的假象给对方看，便说道：“啊，对啊！刚下班，咱们吃个饭？” 蒋煜在一旁都听傻了，上来欲夺宁子安的手机，大叫：“小安哥！你不能跟女……” 宁子安把少年的嘴堵上：“没事，我弟弟。” 娜娜开心地道：“嗯，上次你说的那家餐厅，我想去！” 宁子安说：“餐厅多没意思啊，喝酒去啊！”说完，还神秘兮兮地坏笑了两声。 他的心死了。 他从未说出口的爱恋死了。 他很难过。 一想到那个人是别人的，会抱着别的人，会给别的人戴上钻戒，他就心如绞痛，想把地板踩一个窟窿，想出门把电线杆子咬断。 两个人生死患难的时候，孟羽也救过他，他还以为，孟羽也是有一点关心自己、对自己有感觉的。 可人家孟羽放着香喷喷、软乎乎的女人不找，怎么会喜欢一个大男人呢？ 如果自己是女孩子就好了，起码还能表个白，让对方知晓一下。 那样才正常。 娜娜尖锐的嗓音再次传来：“讨厌啦，人家不会喝酒……” 宁子安贱兮兮地：“我会呀！我教你喝！” 电话挂断，蒋煜红着眼眶，问宁子安“为什么”。 宁子安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哥找个女人有什么不对？你成年了你也可以。” 蒋煜委屈地摇头，直勾勾地望着宁子安：“不，我不找女人，我只喜欢小宁哥……” 宁子安好笑地：“你有病啊，我是男的啊！” 蒋煜扑倒宁子安怀里：“我不管！你不许去！你要是去了我就……”他想说“杀了那个女人”，但不敢说出口，他在宁子安面前，一直表现得十分乖巧，像朵小白花。 宁子安把人掰开：“怎么，你还想拦着我？你才多大，还想管你哥我？” 蒋煜还不到十八岁，宁子安整整比他大了快十岁。 孟羽也比宁子安小三岁，这个年纪碰倒了喜欢的姑娘一点都不稀奇。 想到这，宁子安更难过了。 他一个未经世事的老处男，怎么去跟年轻的姑娘比？ 跟蒋煜又纠缠了半晌，一回头，发现孟羽早就走了。 背影都没留给他，别说打招呼了。 宁子安晃了神，转瞬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