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水煮鸡子儿糊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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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太过震惊,许辉缓了好一会儿,稀奇道:“那毛病还能怀孕?你可别忽悠我。” “我忽悠你干啥啊。”元丰怕许辉不信,撩起衣服下摆打算让他摸一下,看到那双手又改了口:“你手忒脏,不给你摸了。” “……”许辉目光扫过去,浅色毛衣裹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确实像怀孕了。他惊叹道:“我操,真有了啊。” “嗯。”元丰放下衣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名叫元宝,我取的。” 许辉一直挺操心元丰的恋爱情况,希望他能处上对象。这下好,找了个男炮友不说,连孩子都有了。 “怪不得我媳妇儿生日那天不过来,那你这经理位置怎么弄?” “早就辞了,在家养…养身体来着。”元丰站得有些累,捂着肚子慢慢坐在小马扎上。 许辉在一旁看着,等元丰坐稳了才说:“你啊,真是稀里糊涂的。我还能说啥,找个时间把人带出来一块儿吃顿饭吧。” 一边是最好的兄弟,一边是喜欢的人,元丰想了会儿,点头道:“行,不过他工作挺忙的,我到时候问问。” “能忙成啥样?那么大个老板,手底下不一堆员工吗?”许辉顺手掏出烟盒,想到元丰怀孕,又立刻塞回兜里,“吃顿饭能要多长时间,别再藏着掖着了啊。” “我都亲自过来告诉你了,还藏啥。” “不知道大老板愿不愿意给我这修车工一个面子。”许辉自言自语道。 “瞧你这话说的。”元丰替贺总说起好话,“他可没老板的架子,人特别好。” “好好好。”许辉话锋一转,八卦道:“谈恋爱的滋味儿怎么样?” 元丰咧嘴一笑,忍不住嘚瑟起来:“一个字儿,好!” 许辉盯着那张笑脸,知道元丰是彻底陷进去了,恐怕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心里多少有些发愁,大老板要是认真的还好说,如果不是,元丰哪里玩得过人家? 这次叙旧没聊太长时间,外头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快递员着急派件,许辉只能先去修车。元丰想着下回还得一块儿吃饭,便没久留,离开了修车行。 晚上,元丰在洗澡时提起这茬,没想到被贺总拒绝了。他问,“为啥不去?” 贺颜只是单纯不想去,没有理由。他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最近项目多,抽不出时间。” “那等你忙完的。”元丰没多想,又问:“是不是也没时间陪我了啊?” “嗯,在家听话,给我好好吃饭。”贺颜叮嘱道。 元丰有点舍不得,转身握住男人腿间的鸡巴,一边撸一边说:“那你今晚还不给我来一炮大的,要求不高,一小时行不?” 贺颜掐上元丰饱满的小奶头,笑道:“还跟我谈条件?” “没啊,就是提前一次性给我。天天十几二十分钟的,你打发叫花子呢。”元丰越撸越高兴,激动道:“真他妈硬,快一展雄风给我瞧瞧。” “……”贺颜直接掐住元丰的脸,轻轻撕了一把,“欠抽是不是?” “哦!”元丰灵光一闪,“好久没吃了,要不我给你口二十下,你补我六十分钟,咋样?” 贺颜被逗乐了,问:“怎么算的?” “瞎算的。”元丰猴急道:“嫌少再给你多来几口,好不好啊?” “不好。” “我求求你了,大方一回行不?” “半小时。” “……” 算了,多十分钟也是好的。 ** 元丰的孕期反应一直持续到14周以后才逐渐结束,胃口开始变好。按理说胃口好了,也意味着晚上能更快活了。可惜孩子他爹最近太忙,性生活的频率明显下降。他每天都盼着对象能早点回家陪自己吃饭,吃完一块儿洗个澡,最后再舒舒服服地打上一炮。 诶,欲望真是无止境啊。 “洋洋,给舅舅笑一个!” “哥你看他的小手,真肉。”元秋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嫩手,“太好玩了。” 元丰看着视频画面里的小婴儿,越看越喜欢。他笑着问,“洋洋是喝的母乳不?跟刚出生那会儿又不一样了。” “是啊。”元秋逗弄着小胖手,“哥,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呀,洋洋那时候估计更好玩。” “行,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元丰说。 “我一会儿得回宿舍啦,再说几分钟。给你看看二姐,她胖了好多。” 元梅挡着镜头,“别拍,丑死了。” “自己亲哥,有啥不好意思的?”元秋一边笑一边拍,“快配合一下!” 元丰盯着手机屏幕,笑着夸道:“小梅不胖,还跟以前一样好看。” “不好看。”元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鼻子都变大了。” “咱家基因好,各个都好看。”元秋说。 视频通话结束后,元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回去过年,可怎么想都觉得不方便,万一再让村里人看笑话。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看到‘辉哥’俩字儿,他心里一慌。 “小丰,约你多少回了,为啥回回都没空。” “他最近特别忙,抽不出时间。”元丰解释道,“我昨晚还问他了,等忙完这阵就好了。” “忙了大半个月,抽不出一小时来。”许辉说,“算了吧,大老板瞧不上我这修车工。” “他真的在忙啊,我没骗你。” “来生意了,我去修车,不说了。” “……” 闯荡社会这么多年,许辉是唯一交心的兄弟,元丰知道他约这顿饭的想法,心里很过意不去。 ** 许辉蹲在地上,正在给电动车后轮改装碟刹,旁边突然多了一双脚。他抬头一看,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 “闷得慌,找你聊天来了。”元丰没法下蹲,只能在边上站着。他随口问道,“换刹车呢?” 许辉看向前方,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那个年轻的男人依旧在车旁候着。他站起身说道,“车子不着急修,进店里坐会儿吧。” “行。”元丰跟着进了店。 许辉从里间拿出一张橙色塑料凳,“坐这个凳子。丑话说在前头,我没有巴结大老板的意思。” “你为啥说这个?”元丰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他要真拿你当回事儿,就不该是这么个态度。”许辉直接道,“我越想越不对劲,你老说他人好又靠谱,没准是因为这个孩子吧?” “不是,他人确实好。” “我就问你,他是不是想要这个孩子?” “……”许辉的话让元丰突然记起贺总当初提过的二胎协议,日子过得太舒坦,他都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一看元丰那表情,许辉急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别稀里糊涂地给人生孩子!” “也是我的孩子啊,而且跟我姓,他同意的。”元丰试图反驳道。 “忒他妈傻了。”许辉叹了口气,“你这还没生呢可不得哄着你吗?生下来直接抱走上户口,你躺在医院里你知道个屁!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真的不是,他跟他爸妈都对我特别好,不可能干这种事儿。”元丰解释道。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不爱听,估计现在说啥你都听不进去。” “没啊,我这不是一直在听吗。” 真是当局者迷,许辉决定最后再说几句,元丰听不进去那也没辙了。 “你怀孕前见过他爸妈没?” “没有…” “突然出现,又对你特别好,因为啥?你好好想想,没这个孩子你能见着他爸妈?所以这事儿未必靠谱,长点心吧。” “……” “你说你要是个女的,还能提结婚看看他们家态度。俩男的又没法领证,口头承诺算不得数。除了孩子跟你姓,他有没有说别的?” “……”元丰心里有点慌了,贺总当然说过别的,可他不能说。如果再告诉许辉,他怕自己会受到影响。 “他要是提过给你钱啊房子啥的,那没跑了,跟你换孩子呢。” 元丰听不下去了,“不是这样的,你别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许辉见元丰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好住嘴。 “他真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每天—”元丰停顿了下,“每天都挺好的…” “好好好,我把人往坏处想了。”许辉无奈,“我也是希望你好。” “我明白的。”元丰看着给过自己帮助的好兄弟,认真说道:“谢谢你啊,辉哥。” 虽然是同村老乡,但许辉在童年时跟比自己小两岁的元丰没有太多交集,两家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村里的小孩儿们聚一起时,他俩玩过几回。自从发生河边那事儿,他再也没见元丰出来玩过。偶尔撞见了,小小的个子总是在不停地干活儿,不是扛扁担挑水葫芦,就是帮家里运蔬菜,带着俩小妹妹。村里那些闲言碎语他都知道,不过那会儿年纪小不会安慰人,又有自己的小圈子,渐渐地就把这人给忘了。 再次产生交集是六年前,许辉在网吧打游戏处了个女朋友,俩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他当时恋爱脑上头,决定奔现轰轰烈烈爱一场,谁知道见光死了。也就是在那个小城的客运站,碰上了元丰。 那时候的元丰特别瘦弱,背着一个破旧的黑色书包,背带上用红色塑料绳绑着一口铁锅,身上零零碎碎挂了不少家当,脚边还有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连棉被都要背着走,恐怕是第一次出来闯荡。许辉进社会早,还算有经验,见未成年的男孩儿瞧着有些可怜,主动上前攀谈起来,对方却谨慎地避开他。他继续凑上去,笑着提醒:“小兄弟,这棉被啊锅啊啥都不值钱,到了新地方再买就行。别舍不得扔,累的是你自己。” 男孩儿没理他,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第一年出来也跟你似的,傻不拉几地背一堆东西,在火车上还他妈让人给偷了!你身上要有值钱的东西,自己看紧点儿,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 男孩儿依旧没搭理他,静静地坐在蛇皮袋上。得亏18岁的许辉爱臭美爱表现,仗着自己刚成年,充当起大哥的角色。一来二去,男孩儿终于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你咋这么烦人。 许辉是把元丰当弟弟看待的,一晃六年过去了。这小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似精明,性子还是有些单纯,心肠又软。是他把元丰带到这座城市的,如果真的让人给忽悠了… “小丰,这孩子还小,咱得聪明一些。” “啊?”元丰没懂。 “我媳妇儿前阵子还问我有没有结婚的想法。”许辉说,“快25了,该定下来了。可人生大事儿,我也不想草率做决定。连我这种一穷二白的屌丝都得考虑结婚的事儿,大老板会不考虑清楚吗?” “所以啊,自己长点心,真给你房子和钱,记得都收下来。万一他要跟人结婚,你也有个保障不是?” “他不会结婚的。”元丰低声回道。 “不结婚就是真心对你吗?你俩这关系根本不靠谱。”许辉说累了,“哎,你自己想吧。” 元丰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元丰心不在焉。打从偷亲那晚开始,跟贺总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睡前接吻已成习惯,性生活也没断过。他不能高潮,贺总偶尔会用手让他稍微舒服一下。生活上更是照顾有加,会哄他吃饭,陪他看电视,帮他洗澡搓背,给他买新衣服。明明一切都在朝着期待的方向发展,如果只是因为元宝,那为啥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他越想越烦,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陈硕察觉到元丰的不对劲,关心道:“有什么心事吗?” “没事儿。”元丰靠在座椅上,不再吭声。 元丰不想说,陈硕自然不会问。几分钟后,他听到对方突然开口,“陈助理,你说我跟贺总能长久不?” 重复的问题,第一次可以提醒不要过界,这次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影响到孕妇的情绪。 “我就随便问问。”元丰笑着掩饰尴尬,“以后的事儿还真不好说。” “没事。”陈硕好心提醒,“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安心待产。” “你说得对,谢谢啊。” “不客气。” 两分钟后。 “陈助理,你做了贺总五年的助理。”元丰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他以前啥样啊?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陈硕被难住了,思考了一个红灯的时间,说起自己的看法:“贺总最近变了很多,他在试着了解孕期过程,学着怎样做一位父亲。我觉得他很有担当,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要在今天之前,元丰听到这些话会特别高兴。但跟许辉聊了一通后,他不自觉地往坏处想了。了解孕期是为了忽悠起来更方便,学着做父亲说明已经在做抢孩子的打算。可这样也不对啊,浪费那么多时间图啥?怎么就不能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去了解的呢?学着做父亲说明元宝他爹是个靠谱的好男人。 陈硕以为这么说元丰会高兴,哪知对方更沉默了。看来自己还是不太会聊天,不应该说话。 ** 元丰找借口说自己有点累,一进屋就回卧室休息了,躺在床上反复想着许辉说过的那些话。其实他心里明白,许辉说得有道理,两个男人确实领不了证,没有正常的婚姻和保障。可就算有证,感情没了,该离照样得离啊。只要自己跟贺总感情一直这么好下去,领不了也没事儿。 他不想再胡思乱想,大脑却不听使唤。想完结婚证又想协议,开始纳闷贺总为啥不提了,难道真的等着给元宝改姓吗?他也不想要钱要房子,就想跟现在这样,每天有滋有味儿,生活有奔头。 诶,为啥好话都不中听呢。到头来,还是受影响了。 元丰做梦了,梦见自己生了个男孩儿,贺总没有要求改姓的意思,反而笑着跟他说,取什么名字都行,只要他喜欢。他松了口气,原本还担心如果是男孩儿被抢过去继承香火怎么办。贺总对他这么好,心里不可能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