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那些毁掉我的,也终究毁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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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顾一阑都没再见过席诏。 他的化妆师和助理都替他着急,他却每天悠悠哉哉的,还养了一盆花,娇嫩的兰花没他运气好,没几天就死了。顾一阑难过了两天,又抱回来一盆仙人球,毛茸茸的,摸起来很扎手。 “这些人,踩地捧高,见风使舵比谁都快!没见以前怎么巴结你呢!”化妆师是席诏的人,拿着席诏的工资,却还跟着顾一阑,摸不准两个老板发生了什么,只能愤愤不平地骂人。 “林姐,辛苦啦,给您包个大红包。”顾一阑朝她笑笑,今天有个活动,那些人不敢到他面前,阴阳怪气地对着化妆师嘲讽了一顿。 “阑哥,徐姐刚刚说,您那个智能家电的代言……”大飞欲言又止。 两个月时间,他被抢走了三个代言,两个活动,一个综艺,林林总总,损失不少。 “我知道了。大飞,你也辛苦啦,正好,月末了,给你们放两天假出去好好玩玩,家属那份也报销。” 顾一阑漫不经心地数着仙人掌上的刺,灯光影影绰绰,他像个夜居动物,舒服地在角落的榻榻米上瘫着。 看不出一点失落。 “首映礼?这么快,出什么事了?”顾一阑皱眉,被仙人掌扎了一下,指腹冒出一粒小血珠。 “是啊,之前有部片子主演出了事,不让播了,拿咱们这个顶呢。”黄翊的语气有几分嘲弄,“还他妈说的好听,说什么咱们这个题材特殊,刚好捡个漏,否则怕是上不了大银幕……” 黄翊吐槽完心情还是很糟糕,又来刺顾一阑,“喂,你能不能别跟个大尾巴狼似的装模作样了,那个小瘪三抢你综艺,揍他去啊,你当初打我的时候,那份豪横哪儿去了?” 顾一阑微笑,装没听到。 这两个月,他跟黄翊的关系倒是发展得不错,可谓是难兄难弟。黄翊的助理赵谨和他的小迷妹涉嫌吸毒被抓,牵扯出一批人。他家人大概是借机让他消停消停,果断往家里一关就是两个月,也没别的事,就是反省,吾日三省吾身。编剧世家的晨昏定省格外有仪式感,据顾一阑打听,他足足写完两瓶墨水才被放出来。 “哎,要不然你跟我吧,瞧你这一张寡妇脸。”黄翊语出惊人,顾一阑足足愣了半分钟。 “真的,你接那破玩意偶像剧,还不如跟着我拍戏,咱俩还能炒cp,实至名归的正主,自产自磕! ”黄翊说完,觉得有些不对,一拍脑袋,“哎呀,还是算了,我大哥应该不喜欢你……” “哦。”顾一阑反应平平,无论说什么都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淡。 “要不我帮你再找个……” “我还有事。挂了。”顾一阑收到一条短信,扬了扬嘴角,朝黄翊挥挥手,无情挂断。 深更半夜,顾一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去赴约。 在糟糕的世界里,他其实也遇见过很多好人,有人好的另有所图,比如他的后妈,比如席诏,也有人单纯雪中送炭,比如乔朗,比如叶见深。 叶见深是圈里的老好人,年纪轻轻就囊括多项大奖,成为最有前途的影帝,可是,叶影帝身上光环众多,奈何情路坎坷。 前段时间还因为一个十八线小艺人的一条吐槽,不仅自称是叶见深男朋友,还爆他出轨,被有心人利用,轰炸了别个娱乐圈,顾一阑那几天吃瓜吃到撑,真真假假,难以识别。唯一敢肯定的是叶见深的知名度更高了。 “叶哥,您要息影?”顾一阑惊讶。 “嗯。就算是我,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偶像怕失格,演员怕失德,真走到那一步,就晚了。”叶见深长相俊雅,微微一笑,像山水画里走出来的,让人如沐春风。 “最后一部戏,我带带你。小阑,当初是不得已,现在,不能自己把路走窄了。” 顾一阑下意识想拒绝,但叶见深静静地看着他,所有挣扎都无所遁形。 当初是叶见深看上了跑龙套的他,拉进去拍戏,又为他引荐导演,劳心劳力,偏偏他不识好歹,去爬了席诏的床。 “对不起,叶哥,给您赔罪了。”顾一阑连喝三杯,微微低头。 他的路早被自己堵死了。 “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要演戏吗?”叶见深问。 顾一阑避不开叶见深的眼神,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他,叶见深被那双浩渺如星堕的眼睛刺痛,微微叹了口气。 因为生无可恋,只能把生命寄托在别人身上。 半晌,顾一阑轻声开口:“叶哥,有一个人,他让我想找回自己。” 可是顾一阑害怕,真正的他连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何况席诏。从他在席诏面前开始控制不住情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出戏,该落幕了。 任性过,贪婪,嫉妒过,无理取闹过,被先生纵容过,关心过, 细细算来,他怎样也不算亏。只是不能再放肆了。 时间是把刀,一点点磨着心尖的软肉,后来,刀钝了,心上起了茧子,大家便对苦难视而不见。 顾一阑却没有办法,他心上的血一直在流,那些疤痕一块块被他亲手挖开,他必须常年活在痛苦和绝望里。 偶尔有一线希望,便是在演完一个故事,回到席诏身边,他失去身份,也失去自我,懵懵懂懂,被先生庇护。 他希望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席诏的狗。 这是人类趋利避害,贪图安逸的本能反应。 沈菁是没有感情,他是太过敏感,知道有些东西,最初就不要开始比较好。失控的感觉太糟糕,他不想一直处于那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半个月后,叶见深宣布息影,同时出席的首映。 “谢谢您,叶哥。”顾一阑真心向叶见深道谢。他对叶见深,总有份难以启齿的愧疚。 有些恩情,是真的无以为报。 “小阑演得很好,继续加油啊!”叶见深上前,拥抱时拍了拍他的背。 顾一阑有些眼红,连忙借口出去。叶见深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语,坐下看片子。 那场让黄翊挨揍的激情戏后,邹文旭和林铭彻底分开。 在送邹文旭走时,林铭靠在车站的柱子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痛苦。邹文旭比他更失控,几乎是怒吼着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林铭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答案早就命中注定。 那些毁掉我的,也终究毁掉你。 父母,同伴,敬重的,爱戴的,依赖的人一瞬间面目狰狞,流言,暴力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压在人的背上。 爱无法消解这种痛苦,唯有死亡,和报复。 电影片尾里,邹文旭进了站,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车站的人海里,彻底找不出来。旁边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匆匆从林铭旁边跑过,紧紧攥着自己的书包带和身份证,无数的光跃过他的耳侧。 林铭看痴了,那仿佛是十七岁的林铭,想逃,却没有逃开。 “如果发现,爱我是错的,那只爱一点,欢迎……” “随时抽身。” 熟悉的声音在音乐中低回,席诏想起顾一阑的直播,他懒洋洋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半真半假地恳求:“如果可以,就,只爱我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