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喜欢听故事么?或许有点长

    俞威恒在楼下一边抽着电子烟一边翻着网上的八卦，正觉得身上有些冷，就看到八卦的主人公从大楼正门里走出来。

    他收起了烟，态度端正地跟人说了声“黎总好”——虽然不知道此人和老板到底有过什么恩怨，明面上的尊重还是要给足的。

    “你是，俞威恒？”黎川停下了脚步。

    俞威恒没想到这位大老板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对，是我，三个月前入职的峰总的助理。”

    “我叫黎川，听零说起过你。”黎川向他伸出了受，“辛苦你照顾我弟弟。”

    “哎呦，这哪的话，照顾峰总是我分内事。”俞威恒赶紧伸手和人握了一下，又触了电似的放开。这下他想明白了——原来黎零口中“黎总哥哥的男朋友”，就是这个黎川。这么说来，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你还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吧？”黎川说着，从西装手巾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今后他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联系我。”

    “好的黎总，谢谢您。”俞威恒双手接过，连连点头。

    送走了黎川，俞威恒把名片收到衣服内兜里，然后上了楼。敲门进了观察室，里面只剩下黎峰一个人，正靠在床头翻看着那本检验报告。

    “碰到他了？”黎峰随口问道。

    “……川总吗？碰到了，就在楼下。您真是料事如神。”

    “他刚走你就上来，不是因为碰到了还能是什么。”黎峰勾了勾嘴角。

    “那，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过来坐吧——不是因为怕我无聊才过来的吗？”

    ……真不是啊。俞威恒心里直呼冤枉，但还是老老实实坐了过去。

    “他和你说了什么？”待俞威恒坐定，黎峰又问。

    “也没什么，就给了我名片，说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联系他。”

    “嗯。”黎峰翻完了报告，把那叠厚厚的纸递给了俞威恒，“尽量别联系，他很忙。”

    “好的老板。”俞威恒赶紧应下，又观察了一下自家老板的神色，心里开始打鼓。这两位老板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别误会，字面上的意思而已。”黎峰看到俞威恒疑惑的神色，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听过什么传闻？”

    “没有没有，就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报道……说那位川总抢占了您的胜利果实什么的。”

    “假的。”黎峰否认得很干脆，“那些业务是我主动让给他的。”

    “哦……”俞威恒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听明白了，“也对，您保重身体要紧。”

    “也不是因为这个。”黎峰笑了笑，露出陷入回忆般的神色，“其实仔细想想，那些业务本来也该是他的。”

    “这话怎么说？”俞威恒乖乖进入捧哏的定位。

    “喜欢听故事么？或许有点长。”黎峰说。

    故事是从黎渊的父亲开始说起的——那个名叫黎屹的男人是个如假包换的繁殖狂，偏偏自家夫人在婚后始终不曾怀孕。他也曾在家室之外养了好几个情人，仅仅为了让她们给自己生孩子。那些情人倒是纷纷怀了孕，可顺利降生的孩子只有一半，成功活下来的只有几个女孩。

    直到黎屹的父亲选定了他继承了黎氏家业，包括那座岛——一座几乎与世隔绝，如天堂般让人尽情欢乐的奴隶岛。

    按照惯例，黎屹在继承家业后去岛上生活了一个月，让九个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其中8个是精挑细选的女人，剩下的那个是他当时最宠爱的奴隶。九个女人里有八个都顺利生下了孩子，包括那个受宠的奴隶。黎屹兴致勃勃地给八个孩子分别取了名字：黎淮、黎洋、黎川、黎渊、黎泉、黎冰、黎海、黎泱。

    这些孩子里，其中一个会成为这座岛未来的管理者——就像黎屹的哥哥那样。他们从小和母亲分离、在军事化的管理下长大，除了学习基本的知识技能之外，还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的调教师和掌控者——毕竟对于岛主来说，理论上整座岛上的工作人员，无论是低级的奴隶还是高层的管理者，都是专属于岛主的奴隶。

    在这方面，黎川和黎渊都属于佼佼者。当然，在黎渊的心目中，自己显然更胜一筹——他的自信来自岛上调教师们的肯定，来自偶尔来岛的父亲“这个孩子和我最像”的赞扬，也来自七个兄弟姐妹的一致认同。

    是的，七个兄弟姐妹——并不包括黎川。

    黎渊曾在很小的时候听过岛上的调教师们在悄悄议论——

    “那个叫黎川的，是黎屹老爷私奴的孩子，和其他七个不一样的啦。你看他平时都闷闷的，像不像那种被调教乖了的小奴隶？……”

    “话是这么说，不过听那两个私教说，那孩子头脑挺聪明的，一点不输给剩下的七个啊？”

    “头脑聪明也没用，到时候选岛主，比的是调教的水平。哎，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个天生的M？M属性说不定会遗传哦。”

    “真要会遗传，那他不是输定了？哈哈……”

    “这话可别在外面说，黎屹老爷吩咐过，这八个孩子的身世都不能让他们本人知道……”

    “放心放心，我又不是不要命的人……”

    两个调教师说着说着便走远了，而从那时起，黎渊便记住了一件事：那个名叫黎川的哥哥是父亲宠奴生下的孩子，和自己、和自己其他六个兄弟姐妹都不一样。他们是注定要像岛上那些调教师那样威风凛凛拿着鞭子抽人的，而黎川哥哥——他说不定更喜欢跪在地上爬。

    后来当他们都长大了些，天性自由的黎泉寻到了夜晚从房间里逃出的方法，第一个便去找了黎渊。黎渊带着他撬开了剩下五个孩子的房门，唯独没有去管黎川。

    “为什么不去找黎川哥哥呀？”最小的黎泱问。

    “嘘。”黎渊听到走廊外面巡逻的安保脚步声过去，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他和我们不是一个妈妈生的。他是爸爸的奴隶生的。”

    “奴隶？就是那不穿衣服在地上爬的人？”

    “对，就是那种。”

    “我讨厌那些人，他们看起来好恶心。”黎洋说，“我不知道大人为什么会喜欢他们。”

    “我听两个叔叔说起，黎川哥哥长大了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黎渊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就不和黎川哥哥玩了。”黎泱说，“反正我也只想和黎渊哥哥玩，黎渊哥哥最聪明。”

    “那就说定了。”那时孩子心性，黎渊自然笑得得意，“以后我带你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