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澎湃
书迷正在阅读:金帽钢笔、金主就是用来干的、舔伤、西北望长安、我老公的园丁鸟情结、可欺(双性、穿书的我绝对不可能喜欢种马主角[主攻]、美人情事(合集)、花式宠攻合集、新婚妻子在蜜月旅行中被陌生男人勾搭做爱
在与闻曦不期而遇之前,俞南承还在车后座里办公。 他这一年多细数下来,过得是相当累。 因为没有竞争者,遗产的问题进行的很快,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就成了仁荣真正的主人,但是服他的人并不多,他必须拿出浑身解数去对付仁荣的老将,能收买的收买,能边缘化的边缘化,有几个实在咬不动硬骨头,就只能请出金焕文帮忙解决。 金焕文跟俞梦纯解除婚约后,成为了仁荣的最大股东,但背地里还在觊觎俞南承手中的份额,二人表面和气,背地里却互相猜疑算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俞南承真不想跟他在有什么交易,凡事都自己亲力亲为,这才逐渐把仁荣的实权掌握在手里。 除此以外,他还整夜整夜的失眠,一直是褪黑素加酒才能入睡,可睡梦中群魔乱舞,无数看不清脸孔的人冲他嘶吼,每每都要吓的他大汗淋漓的惊醒才作罢。 俞南承想,这些人里,肯定也有俞书棣吧。 俞书棣的最后一面他见到了,跟他想象的差不多,一点也不狰狞,只是脸色青灰的躺在冰冷的金属桌上,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手腕处的伤被黑线密密实实的缝合好,像只难看的蜈蚣,俞南承当时想,俞书棣那样爱娇的性格,一定不喜欢这丑丑的疤痕。他还想摸摸他,也许是想把他推醒,但被同行的人制止了,手指尖只划过了俞书棣的睫毛,那痒痒的触感……就和以前帮他擦泪时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爱哭的俞书棣再也不会流泪了。 俞南承仿佛被雷劈中,当时就承受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人赶紧将他搀扶出停尸间,他挣脱不开,只能含糊不清的嘱咐,给他盖点厚的,他怕冷。可惜谁都没听懂,在他们听来,俞南承只是在嚎啕。 那卷翘的睫毛就像一把枪,在他心里,记忆上,狠狠地开了一个窟窿,让他血流如注,剧烈的疼痛后,俞南承开始陷入长达一个月的“昏迷”。 从这以后一个多月的记忆,俞南承都很模糊,他仿佛活在梦中,记不清出殡是在白天还是夜里,也不记得当时有没有办葬礼,对了,俞梦纯去没去?文满去没去?马特那几天在谁家? 俞南承全记不清了,也许是他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开启了应激反应,在一个月以后,他强打精神,开始跟仁荣的老将周旋,他不能再拖了。 他斗得十分用心,废寝忘食,咬牙切齿,恨不能与对方同归于尽,仿佛这是他活着的唯一价值。 最终等一切都落停了,俞南承惊恐的发现,他想不起俞书棣的模样了,只朦朦胧胧的记得他胜过了一切,之后想不起他的声音,在之后是回忆也跟着模糊。 俞南承颓然的意识到,俞书棣在慢慢的褪色,他要彻底跟自己诀别了。 俞南承想挽留,可他没有勇气去触碰俞书棣的遗物,甚至照片也不敢看,哪怕它就存在自己手机里。 你就这么恨我,连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吗……甚至都没有托梦,你不报仇了? 或者让我永远失去你,就是你的报复计划吧。 俞南承这样想着,也就不挣扎了,只在偶尔独处时,会默念俞书棣这三个字,他希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后,至少还记的这个名字。 这都是俞南承见到闻曦前的想法。 一个突如其来的急刹车,打断了俞南承的工作,他捂着撞在了车靠背上的鼻子,看见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车前面有两个男孩,都一脸惊魂未定,其中又高又黑的那个挡在另一个 男孩身前,梗着脖子攥着拳头,明显是防御的架势。 俞南承直觉要不好,这个路口紧挨购物广场,人流量大不说,人还都很闲,一句话的功夫,就开始有人围观,面前二位的朋友也赶过来了,看年纪都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万一起了冲突传到网上,只会对自己不利。 俞南承赶紧下车,他要提前结束不必要的冲突。 “你少说几句,跟群孩子讲什么道理?”俞南承说完这句话,那个躲在又高又黑男孩身后的人抬起了头,与他的目光遇上。 俞南承怔住了,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俞书棣。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干净净,水光潋滟,连瞳仁中细碎的光点都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俞书棣饿眼睛! 不只眼睛,鼻子嘴巴也像,看,他在咬嘴唇,俞书棣害怕的时候就爱咬嘴唇! 这是俞书棣? 他是俞书棣!? 他没死?不可能啊……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不对,那一个月的记忆如此模糊,也许哪里出了差错,所以他没死,他偷偷跑了? 不可能……如果自己记错就算了,当时很多人在场,他们能证明俞书棣的确是死了…… 那眼前这个人……他不是俞书棣吗? 余南承的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当机了。 闻曦看过他一眼后便深深的低下头,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只手紧紧抓着赵政嘉裕的衣角。他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像要把他烫出一个窟窿。 赵政嘉裕只当他是被吓坏了,于是自告奋勇地挡在他前面;“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人就被你们碾上了!都开到人行横道了还这么快?你迟早要出事!” 此话一出,对方没有任何回应,赵政嘉裕皱起眉头审视对方,发现这个男人一脸的痴呆相,丢了魂儿似的。 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赵政嘉裕知道他是看着闻曦,这个认知让他隐隐的有些愤怒,妈的没见过好看的人?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还开豪车呢! 赵政嘉裕默默的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而余南承丝毫不察觉,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没有察觉,他的时间是静止的,他的眼里只有那一个人,只是现在被挡住了,所以他下意识的横挪了下脚步,想要再看一眼。 “哎你干嘛!!看什么呢!”赵政嘉裕忍无可忍,走近一步要跟余南承对峙,他已经想好了,万一真出什么问题他立刻带着闻曦回c市。 余南承眨眨眼,重新对焦面前的赵政嘉裕;“哦,我看你朋友一直不说话……我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 说完就要越过赵政嘉裕去看闻曦。 闻曦听了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背过身就想躲。 赵政嘉裕再傻也看出余南承状态不对了,赶紧拦在他身前,司机见赵政嘉裕拽余南承的胳膊,以为他要动手,立刻粗声大气的嚷嚷;“你干什么!干什么!!” “我干什么?是他想干什么!!”赵政嘉裕毫不畏惧的顶回去,同时伸手指向余南承。 司机也看出余南承的状态不对,但是他哪里敢挑老板的不是,只能把矛头对准赵政嘉裕。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吼时,余南承看清了闻曦的脸。 这一瞬间,他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因为仔细看,他发现这个人不似第一眼那么像了。 他脸型还差了点,唇珠也没那么丰满,还有耳朵,俞书棣的耳朵又小又尖,精灵一样,可他的完全不是。 最重要的一点,他明显还是个孩子,个子也不高,从这一点看不可能是作假。 涌上余南承大脑的热血在渐渐回落,理智随之占领顶峰,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好意思……”余南承眼睛慢慢恢复光彩,脸上露出得体笑容;“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真是俗套的搭讪借口…… 赵政嘉裕嗤之以鼻。 恢复理智的余南承开启公关模式,开始跟闻曦和赵政嘉裕道歉,并表示愿意带他们去医院看看伤情,也愿意承担医药费和精神赔偿。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点愣,因为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人,简直上赶着当冤大头一样。 他态度一软,赵政嘉裕也不知道该怎么硬了,只是绷着一张脸,还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过越生气,越对比出余南承的大度,这让他更加生气……有种在心爱的人面前丢人的感觉。 一群孩子碰见这事儿没了主见,那位哥哥作为唯一的成年人站出来交涉;“去医院就不用了,看他们俩也没怎么受严重的伤,但是去诊所上个擦伤药还是有必要的,至于赔偿就算了,我们也不是碰瓷儿的,大家各有错误,你们诚心道歉承担点医药费就可以。” 这话一点毛病没有,余南承立刻点头接受,并主动拉开自己的车门,请二位受伤的人上车。 赵政嘉裕那一下摔的有点疼,而且不想轻易放过余南承,于是很自然的拉着闻曦就要进去,可闻曦犹豫了。 他还是害怕,全身都在颤抖,他一遍遍地劝自己,他不知道我是谁,怕什么! 这么多人呢,他能把我怎么样!? 可没有用,他是他最后的爱,最原始的恐惧,他的阴影可能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 “闻曦?”赵政嘉裕又拉了他一把,他已经半个身子坐到了车里。 闻曦艰难的抬起头,他的额头以谨慎出了汗珠。 “我……我没事,我不去,”闻曦猫叫似的回答。 余南承咬着后槽牙,倒抽一口凉气,这股凉气从他胃里麻到四肢,。 这是俞书棣的声音,是他明明忘记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声音,没错,就是这个声音! 余南承单手插兜,抑制不住的低声发问;“你叫闻曦?” 闻曦被问的一激灵,还没等他说话,就被赵政嘉裕一把拉进了车里,车门也被砰地一声关上。 “你怎么了,吓到了?”赵政嘉裕用手给他擦汗,小声问;“你别怕,咱们去医院看一下骨科,肯定没事。” 闻曦点点头,只觉得手指间和脚趾间已经冻僵。 余南承替他们关上车门,嘱咐司机留下打车,带上那三位朋友,而自己则充当司机,带这二位去医院。 坐进驾驶位,余南承先调整后视镜,他从镜中看着后排的二人。 “还没请教你们俩的名字呢?” 赵政嘉裕心不在焉道;“我叫赵政嘉裕,他叫闻曦。” 余南承默念着这个名字,发动引擎;“闻曦,你……有没有亲戚在a市?” 闻曦摇摇头,没说话,赵政嘉裕一脸担忧,搂着他安慰,要不是有个电灯泡,他恨不得咬上一口。 余南承看了他们俩一眼,便认真开车。 这样看他忽然又像了,像是小时候版的俞书棣,这个年纪的俞书棣她没见过,他们认识的时候至少成年了。 看着小俞书棣被别的男……都不是男人,男孩搂在怀里,余南承心里说不出的纠结,他一面告诉自己,这就是个长得像的小孩,一面忍不住叹气皱眉烦躁不安。 同时也默默感慨,现在社会风气都这么开放了?这么小就交男朋友,在别人车里就搂搂抱抱,一点不避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