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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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应该是闻曦最喜欢的季节，不冷不热，温度刚好，而且生活节奏也不算太紧张，程木子还会看电视，做点心，闻妮还会找他聊天，家里的雪球还在打瞌睡吃零食，中考对于他，对于家长和同学们来说，还是明年的事情，虽然雷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现在时间已经非常紧急，你们要数着秒学习，能少睡就少睡，但一想到是明年，同学们还是打着哈哈。 尤其是赵政嘉裕，他父亲给他搞定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后，他明显比别人轻松了很多，甚至还怀着60分万岁多1分浪费的心态，还维持着初二时的学习状态，也不再认真听闻曦补课，能抄作业就抄作业，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分数线正好擦边过去。 闻曦开始还劝他，然而他一劝，赵政嘉裕就要一脸坏笑的贴上来，非要把闻曦逗急眼不可，不劝他，他自己无聊，还是要过来找闻曦的麻烦，让他陪自己聊天打屁。 “你学习都这么好了，干嘛还要天天死学啊？保持现状不就好了？”赵政嘉裕懒懒的趴在闻曦桌子上，此时正上英语自习课，闻曦在背英语课文，被他挤得整个人缩在墙边。 赵政嘉裕看他不理自己，就也拿出英语书，翻到第一课，开始大声的朗读，他的朗读跟闻曦不同，全是glish发音，还带点c市的本地语言，不仔细听都不知道说的是英语还是中文。 闻曦被他魔音穿脑，嘴里三番五次的被带跑偏，周围同学敢怒不敢言，纷纷捂着耳朵背自己的，赵政嘉裕看了他们的反应更是得意洋洋，越念越上头，直到闻曦忍无可忍给他后脖颈来了一巴掌。 “闭嘴！！” 赵政嘉裕后脖颈上火辣辣的，不过心里笑嘻嘻，因为闻曦终于理他了。 “哎哎，玩不玩，我昨晚上新下的游戏，还不错！”赵政嘉裕赶紧把手机放在英语书里给闻曦看屏幕。 闻曦赶紧看了眼在不远处给同学解答问题的雷老师，低声道；“你不怕她把你手机没收了？” “没呗，”赵政嘉裕满不在乎；“跟你说，自从7中出了初三学生跳楼的事情以后，咱学校老师表面上还没收手机，其实等下课就还给你了，他们也怕你想不开去跳楼，反正还有半年，忍忍就过去了。” “你这么有信心你能考到这个分数？”闻曦忍不住问。 “我连着几次月考分数都没什么变化，2中校长都跟我爸说了，只要我中考也是这个分，我就没问题！”赵政嘉裕信心十足。 “可你不努力一下吗？你这成绩就算去了，也没办法跟我是一个班的。” 赵政嘉裕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无所谓啊，我跟你一个班干什么！” 闻曦没理他，继续背课文，单词和语法他没什么可学的，早就摸得透透的了，背课文主要是为了应付英语作文。 赵政嘉裕看着闻曦的侧脸，心想他这是生气了？他怎么现在这么爱生气？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吧！ 接着赵政嘉裕心里一跳，他想跟我一个班！他想跟我在一块？ “哎，生气啦？”赵政嘉裕兴奋地用胳膊肘怼了闻曦胳膊一下，想证明自己心里的猜想。 “你怎么这么烦人！”闻曦气哼哼的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烦人～～”赵政嘉裕怪里怪气的学闻曦说话。 闻曦叹口气，知道自己不理他他就永远不会放弃，于是干脆放下书，听听他到底要作什么妖。 “哎，我老爸说了，中考结束带我去欧洲旅游，你去吗？”赵政嘉裕兴致勃勃，眼睛闪亮。 “不去！”闻曦都不知道自己跟他重复多少次了，自己家穷供不起他出国耍，更何况欧洲大部分国家他早就去过了。 “没事，我老爸老妈挺喜欢你的，说你要是去可以带你一起，你不用出钱的！” “谢谢叔叔阿姨的好意，我不想欠人情，”闻曦冷面拒绝。 “啊？”赵政嘉裕虽然知道欠人情这个说法，但用在实际生活中，他就不太懂这其中的含义了；“这是我们自愿的啊，欠什么啊……我家很有钱的，不差你这一口。” 闻曦继续摇头不愿意，然而赵政嘉裕死缠着他，似乎誓死要把他拉过来，他越是拒绝，他越是不放弃。 最后闻曦着急背课文，只好退而求其次道；“国内好不好，我不想去太远。” “那就a市怎么样！”赵政嘉裕一副做出巨大让步的表情；“不能再近了，开学可就是高中了，这是最后得疯狂了！对了，b市有海滩咱们也可以去！” “随你的便，”闻曦摆手。 “随你的便～～～”赵政嘉裕捏着鼻子学他，一句话转出好几个弯儿。 闻曦举起拳头打在他肩膀上， 瞪着眼睛示意他闭嘴。 放了学，闻曦被赵政嘉裕死拽活拽的又带到那家他们常去的小咖啡厅。 “干什么？”闻曦不耐烦道。 “出新品啦，你去尝尝！”赵政嘉裕的借口永远花样百出，闻曦很后悔问。 “我要回去写……” “我听说了，英语作文不需要多费心思就能得到满分，只要背篇课文就行，你给我推荐几个我背背？”赵政嘉裕改了口风。 正在闻曦找借口拒绝时，赵政嘉裕一把抢过他的书包，撒丫子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看他跟上没。 闻曦扎着两只爪子，除了跟上没别的办法。 自己怎么就被这只皮猴子黏上了呢？？ 然而没走几步路，前方疯跑的赵政嘉裕与同样疯跑的高一学长撞了个正着，二人都没看路，也是巧了，还正好撞在一起。 “你他妈怎么看路呢！！”高一学长从地上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挺冲。 赵政嘉裕在班里霸道惯了，哪能受这个委屈，他没骂人就算了居然别人还敢骂他！？ “我他妈撞你怎么！”赵政嘉裕扔下书包，一改平时跟闻曦在一起的贱嗖嗖样子，凶神恶煞的指着学长；“我撞得就是你！” 周围学生看情况不妙，纷纷避让开，除了跟着二人熟悉的哥们儿，其他人赶紧低头跑过，就怕殃及无辜。 闻曦惊讶，这架势是要打起来了！？不会吧？ 年轻人的气来的就是这么快，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玩闹，下一秒就会拳脚相向，尤其是这种莫名产生的冲撞，两个脾气不太好的少年聚在一起，不会有打架以外的第二种结果。 具体是谁先动手的，谁也没看清，仿佛是二人同时出拳，此拳一出二人便扭打在一起，引起楼道里一片尖叫声。 闻曦第一次见小孩打架这么凶的，之前也见过赵政嘉裕和汪立琦打架，但实力有些悬殊，而且都是一个班的，赵政嘉裕手上收着没拼命， 可这次不知怎么，赵政嘉裕看着整个人状态就不一样，疯了似的跟那个高一的学长打，高一的学长体型上比他占优势，但敏捷度明显不够，他打赵政嘉裕一拳，赵政嘉裕能还他两拳，一时间竟然打得难舍难分。 闻曦试图上去分开他们，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回头一看，正是汪立琦。 “你别上去，”汪立琦很冷静的劝他，用手指一抬眼镜；“他们现在分不开，而且已经有人去告老师了。” “那……”闻曦还没说完，就听见有女生喊流血了！ 二人闻声看过去，那个高一的学长鼻子被打出血了，抹得满脸都是，还挺吓人，而学长的同学看见了，立刻扑上去，闻曦本以为他们要拉架，不想他们却是拉偏架，按着赵政嘉裕打。 赵政嘉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下了下风，被他们按在地上。 闻曦急了，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去帮忙，而汪立琦的动作居然比他还快，竟是飞出去一脚，直接踹上其中一人的脑袋。 自此，闻曦和汪立琦也卷入了这场意外的打架， 这下好了，1对1的打架变成了多人群殴，而起因，则是一场意外的相撞。 雷老师这几天心情不错，月考的成绩在缓慢的上升，原本不看好的几个坏学生，居然有几个够了普高的分数线，尤其是那个赵政嘉裕，撑死也就是普高的料子，可他忽然转变了路线，成为了体育生，居然一下子够到了省重点2中的线！这作为第一次当班主任的雷老师来说简直是一剂强心针，等他们毕了业，自己可以拿着这一班毕业生的升学率和重本率的成绩，跳槽到更好的中学当老师了！ 怀着雀跃的心情，雷老师板着脸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然而东西没收拾好，几个学生莽莽撞撞的冲进了办公室，七嘴八舌地跟她报告打群架的事情，雷老师本来不想管，可好死不死还是她的班的学生，好死不死还有全班一二名！ 雷老师踩着高跟儿鞋就奔了出去，饶是她跑得如此之快，等到了事发地点，学生们已经散了，只留下地上的斑斑血迹，瞅着还挺吓人。 接着雷老师又按照在场学生的讲述，跑到教导处去接人。 一推教导处的门，雷老师正看见教导处的李主任再训斥学生，6、7个半大小子低垂着头站成一排，臊眉耷眼的不言不语。 雷老师立刻认出全班第一汪立琦，然后是全班第二闻曦，闻曦还好，脸蛋上有点红，汪立琦就惨了点，眼镜没了，一边眼睛还有些发青，嘴唇破了个口子。 雷老师又揪心又心疼，揪心是因为闻曦，他怕这次打架害得他又住院，心疼是汪立琦那文质彬彬的小脸上挂了彩，除此以外她眼里没别人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成绩怎么样！天天不学好就知道打架！还欺负低年级的学生？你们要不要脸！？还是不是学长！就这点破事儿还打架？你们在学习上怎么就没这股拼劲儿？”李主任冲着这几个高一的狂喷口水，其中一个脸上挂彩最惨的嘴硬了宜居；“是他们先动手的……” “我先动手怎么样！我先揍你一顿然后叫你家长怎么样！！”李主任火力全开，对着这一个人疯狂输出，这学生马上蔫儿了。 雷老师站在他身后陪着笑脸，几次张嘴想打断都没说出口。 骂完高一的，李主任让他们去一边写检查，然后叫家长领人，接着他开始说初三的。 面对这些初三的学生，李主任还是有所保留的，他还记得7中那个跳楼的初三学生，并且他认识汪立琦，这可是能上重点高中的苗子，闻曦也有所耳闻，自从溺水后成绩疯狂上升，于是李主任心算完他们的中考成绩后，很有克制的训斥了两句，又回头看看雷老师，示意剩下的她去说。 雷老师听罢，赶紧呼噜呼噜这几个学生的脑袋，小声说了两句，就拉着他们要出办公室。 “老师，我呢？” 雷老师一回头，她似乎才发现赵政嘉裕也在，怎么刚才没注意到呢？ “什么你呢！你是哪班的？叫什么！”李主任先于雷老师开口。 “我跟他们俩是个班的，叫赵政嘉裕。” 李主任不认识他的脸，但是知道他的名字，上个星期他爸爸刚跟李主任吃过饭，吃饭内容是关于孩子走体育特招生的事情。不过听那几个学生的描述，这死孩子是这次群架的罪魁祸首，学生打群架对学校来说是大事，警察都非常重视，按照校规和以往的经验，这些人都要记过或者留校察看，还要入档案。 可这三个人……可都是能上重点高中的学生啊…… 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和这几个高一学生都看着呢，这怎么弄？ 李主任想了想，上去冲着赵政嘉裕屁股狠踢了一脚，这一脚威力十足，直接把他踢出了教导处；“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雷老师赶紧压着他们三个脖子，从外面把门带上。 十几分钟后，他们三人一齐坐在了咖啡厅里，就是赵政嘉裕和闻曦常坐的那个靠窗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