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2. 段西元为这个情人节做了许多设想:放学后与乔云杉去逛一趟超市,买些食材回家做——他为了给乔云杉做一桌好菜,收藏了很多菜谱;吃完饭后在小区里散散步或者在家里看一部电影——乔老师常说作为一名与“美”打交道的人,一定要有好的审美,好的审美可以从电影里得来;电影结束后要与乔云杉一起洗澡,然后做爱,从浴室到阳台再到床上,段西元想和乔云杉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做爱。然而段西元的美好设想还未向乔云杉提起就被打碎了。 下午时候,陈青青进了办公室,她的目标自然是段西元,毋庸置疑。自她一进门,乔云杉便放下了手中的活,看段西元要如何应对这个女孩。 他是看戏的姿态,袁老师以为他在看八卦,不过事实上看戏与看八卦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乔云杉看的这场戏里还有个演员是他自己,他可以随时跳出来说些什么让段西元难堪或者让陈青青难堪,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单单是盯着段西元看,段西元与他对视了,笑了,酒窝就又出现了。 陈青青问段西元晚上有没有空,肖朵和育祁想要约他一起出去玩。 乔云杉知道肖朵和何育祁是陈青青找来的借口和掩护,真正想约段西元的人是她。乔云杉能看得出来她的目的,段西元就更能看出来了。 圣诞节的那次“约会”到开学,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段西元对陈青青一直不冷不热更不表态,陈青青自然是着急又难过的。乔云杉为她而感到可惜——喜欢谁不是喜欢,偏偏要喜欢上一个小基佬。 而且,乔云杉看着段西元在心里补充,这个小基佬还是个很有病的小基佬。 陈青青不知道自己喜欢了一个有病的小基佬,因此段西元拒绝她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些惊愕。段西元对她说晚上已经有约了。 乔云杉听到此就低下了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这是一次失败的表白,竟然发生在办公室里,且被两位老师全程围观。陈青青低声说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再约啊。她故作坚强和洒脱,一扭身就跑出去,马尾甩来甩去。 谁都知道不会有机会再约了。段西元如丢下一个包袱般松口气,他又去寻乔云杉的眼神,他的乔老师却早已把注意力放在了课件上。段西元在收回目光前,乔云杉的手机响了。 乔云杉捏着手机去了楼梯间,是裴丰年的电话,他得偷偷接。 然而段西元光明正大跟着他进楼梯间,就站在他对面,点燃一颗烟放进嘴里,靠着墙站,看乔云杉打电话。 裴丰年正和他的儿子在一起,因此言语间是非常正经的。他说晚上要请乔云杉吃顿饭,就在学校旁边的拾味小馆。乔云杉问就我们三个人吗? “就我们三个人。”裴丰年答。 “行啊,晚上见。” 乔云杉挂了电话发现段西元已走到自己跟前,面色不善。乔云杉知道他正蓄着情绪准备生气,于是先一步地安抚了段西元:“吃个饭而已。” “今天是情人节。” “我知道。” “你得和我过。” 乔云杉笑:“为什么要和你过啊,你是我情人吗?” 段西元皱眉:“那你就是把裴老师当情人了?” 乔云杉摇头:“那更不可能了,我和他的关系就是亲戚关系,就这么简单,你不要想多了。” “你和他分手了。” 乔云杉不说话,只轻轻点头。 段西元抿唇笑起来:“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过,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我想给你做顿饭,和你一起看电影,”段西元凑近了乔云杉的耳朵,“还想操你。乔老师,我一想到你在床上的样子就硬的不行。” 乔云杉稍稍后退,避开段西元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唇:“有监控。” 说罢又接着道:“等我吃完饭吧,一切等我吃完饭再说。” 没同意也没拒绝,模棱两可的态度,段西元却已经要笑开了花,他实在很想亲亲乔云杉。 回办公室后袁老师疑惑地问乔云杉和段西元干什么去了,乔云杉说出去抽了颗烟,袁老师依旧疑惑,说:“抽烟也要结伴。” 乔云杉笑着说:“刚好都想抽了就一起去了。” 段西元没有搭腔,内心被自己与乔老师拥有了“秘密恋情”的快乐给盈满。即使他的情人节计划被打乱,也不觉得有多郁闷。 段西元悄悄给乔云杉发消息:我在你家等你吧。 乔云杉回:好的。 裴丰年和裴珏已经坐进包间。乔云杉晚到了一会儿。 进到包间后乔云杉发现气氛诡异的安静。裴丰年和裴珏之间交流很少,裴丰年问一句裴珏答一句,低着头,声音小,坐姿拘谨,面对的仿佛是两个老师而不是他的爸爸和他的表哥。 裴丰年和裴珏讲了几句话后便感觉心累,他的儿子从小时候古灵精怪的小男孩变成了一个呆头鹅,让他生厌,让他不愿意承认他们有血缘关系。 裴丰年看到乔云杉后心想为什么云杉不是我的儿子。云杉啊云杉,裴丰年在心里念他的名字,对他的爱恨不得又多了十分。 乔云杉出于对弟弟的关怀,同裴珏讲了几句话,裴珏依旧是放不开的样子。裴丰年看他不爽,便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乔云杉斜睨裴丰年一眼,语气淡漠且夹带一丝责怪:“这不得问问你,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好陪过他。” 裴丰年叹了气,为自己辩解:“没办法,总要工作吧,总要赚钱吧……” 乔云杉不置可否,心想若是你愿意把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分一半给裴珏也不会是这样。 而裴珏仿佛被两人忽视般地被讨论、评论着,乔云杉的话让他觉得云杉哥哥是理解他明白他的。他趁着乔云杉和裴丰年讲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他的云杉哥哥,发现哥哥被餐厅温暖的灯光衬得好美好温柔,像他在卢浮宫参观时看到的挂在墙壁上油画里的天使,或者说,他不仅仅像天使,他像所有的美人,所有的美人都像他。 三个人吃饭,裴丰年却点了六七个菜,几乎全是乔云杉爱吃的。乔云杉说裴丰年浪费,裴丰年说吃不完刚好打包带走,明天就不用做饭了。 乔云杉想起他的姨父不爱做饭,三餐能在食堂吃就在食堂吃。然而还在长身体、消耗着大量脑力的裴珏不能如此将就,乔云杉便问裴丰年:“你不给小珏做饭吗?” 裴丰年倒觉得乔云杉的问题很有趣了:“做饭干什么?在食堂吃多方便。” 当着裴珏的面乔云杉不能对裴丰年翻白眼,但他立刻心疼起他的弟弟来。而这时,裴珏主动搭了话,说在食堂吃也没有关系,平时在家也都是叫外卖的。 “你妈不给你做饭吗?”乔云杉问裴珏。 这个问题让裴珏意识到他似乎在无意间背叛了他的母亲,让人知道了他的母亲是非常不称职的母亲,于是裴珏为文琪辩护,说妈妈只是偶尔不在家。 裴丰年却发出冷笑,下意识把剥好的基围虾放进了乔云杉的碗里,说:“只是偶尔吗?她一年在家待几天我还不知道!我看麻将室才是她家,麻友才是她亲人。” 裴珏抬眼看看他的爸爸,嘴巴动了动,却还是低下头吃了一口菜。 之后裴珏就不再说话了。 八点过后,乔云杉的手机就开始频繁震动,他不得不拿起手机一遍遍查看。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段西元会来骚扰,却还是担心会不会是院里有什么事。 段西元问乔云杉这顿饭怎么吃了这么长时间;问他是否有喝酒,需不需要来接;问他什么时候结束……没有得到回应的段西元恼羞成怒,质问乔云杉是不是与裴丰年藕断丝连旧情复燃。乔云杉忍不住想笑,他现在已不太害怕段西元发疯,因为他发现段西元疯来疯去最多就是强奸他,有点像装作老虎的hello Kitty。 段西元打来电话,乔云杉走出包房接了。电话那头的段西元已经有些生气,问乔云杉为何不回复他。乔云杉嘴角带笑,漫不经心:“我在剥虾,手占着呢。” 段西元声音软了些,又问乔云杉到底什么时候回家,乔云杉说:“吃完饭回。你要是等不急就先回宿舍吧。” “你说了要和我一起过情人节,你现在就回来!” “段西元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从没说过和你一起过节。” “所以你就陪裴老师过是吧?把我哄回家就是为了和他一起过节是吧!” 乔云杉皱眉,叹气道:“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要真想和我过节就别闹,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段西元沉默半晌,答:“好吧。” 乔云杉接完电话又去了卫生间,回到包间时裴丰年和裴珏两人都已经结束了进食。 乔云杉也已吃饱,他要叫服务员买单时裴丰年说结过账了,接着问:“是你那个朋友的电话?” 乔云杉嗯一声,裴丰年说:“你现在和他挺好的?” 乔云杉答:“还行。” 这番对话在裴珏听来相当神秘,他直觉自己的父亲在和表哥说着什么不能让他明白的事情。裴珏想从两人的话语里找出什么破绽,乔云杉和裴丰年却默契地将这个话题结束了,它总共持续了不过几十秒钟。 裴丰年想留乔云杉再说说话,乔云杉却急着回家。三个人在餐馆门口分别,裴丰年和乔云杉说着客套话,说这顿饭吃的急匆匆的,下次一定要找个云杉闲暇的日子。乔云杉便说姨父太客气了。裴丰年笑笑,拍乔云杉肩膀:“今天怎么这么急,急着回家过节啊?”这话一听便知道意有所指,乔云杉于是回答裴丰年:“是,家里有人等着呢。” 乔云杉开了门后被一直等着他的段西元一下压在门板上,头撞在坚硬的金属门上咚的一响。乔云杉想骂段西元,却被瞬间堵住了嘴。 段西元太想念乔云杉了,他的心脏想乔云杉想到发疼,身体想乔云杉想到发硬,眼下他的阴茎正翘着,段西元把乔云杉狠狠吻了个够后放开他,说:“乔老师,你回来的好晚,我都已经硬了。” 乔云杉并不理会段西元的发情,他往卧室走去,问段西元吃饭没有,段西元跟在他后面,紧紧粘着他,阴茎蹭着他的屁股,说:“吃了,但我更想吃老师。” 乔云杉转身面对段西元,手覆上他的下体:“硬的这么厉害!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你就光意淫我了?自己撸了没?” 段西元抱着乔云杉,鼻子嗅着乔云杉颈间的气味,说:“撸了一次,对着你十几岁的照片撸的。” 乔云杉轻笑:“喜欢什么时候的我?” “都好喜欢,”段西元想了想,继续说,“更喜欢现在的。” 乔云杉抬手抚摸男孩的头发:“嗯,还比较有眼光。” 十几岁的时候是跌入深渊的时候,是黯淡无光的时候,是看不见未来的时候;也是幸福的时候,是傻傻的活在自己与裴丰年的世界里的时候,是自以为被深深爱着的时候。乔云杉不喜欢那时候的自己,他只心疼那时候的自己。 因为段西元的“有眼光”,乔云杉主动给段西元口交了。 段西元原是想温柔对待跪在他面前的乔老师,然而乔云杉的口腔把他的阴茎包裹住的时候尚存的理智就飞了。他又让乔老师给他深喉,他揪住乔云杉稍长的头发不让人后退,阴茎一下下又狠又快地刺入乔云杉的嘴里,被乔云杉收缩的咽喉给挤出精液。乔云杉被段西元松开的那一刻咳了个惊天动地,少年的白浊精液顺着乔云杉合不拢的嘴滴到地板上,他被噎出眼泪,段西元便也跪在了地上,细致温柔地亲吻乔云杉还蕴着泪珠的眼睛。 段西元进入乔云杉的时候对乔云杉说了句情话:“乔老师,你的身体就是我的家。” 乔云杉勾住段西元的脖子亲他的嘴,笑说:“太酸了。” 段西元瘪嘴,感觉受到了打击。 乔云杉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不会藕断丝连也不会旧情复燃。所以你不要总拿这个和我闹。” 这句话看似是个警告,但也可看做是乔云杉对段西元做的一个保证。段西元说:“但你收留了他的儿子,他难道不会经常来看看?” “他儿子在这里他敢做什么?而且我也不会让他做什么的。” 段西元内心很欣喜,并身体力行了这份欣喜。 他把乔云杉翻来覆去要了很多遍,在乔云杉身上留下无数痕迹。而乔云杉被干得几乎失了意识,哭着让段西元停下却得来更凶狠的进攻。乔云杉死死抱住段西元,手指在男孩的背上抓出交错红痕,他是在段西元制造的狂浪中颠簸的一条小舟,靠着段西元的亲吻存活下来。段西元趁乔云杉失神,哄着他叫自己“老公”,乔云杉却抿唇不叫,段西元便在乔云杉接近高潮时退出他的身体,堵住他的铃口不让他射,乔云杉难受地轻轻扭动身体,主动去亲吻段西元试图蒙混过关。段西元却不遂乔云杉的愿,说:“叫老公。” 乔云杉小声哼叫呜咽,却还是咬唇不从。 段西元便开始一点点地舔吻和拨弄乔云杉的乳尖,装作无意地用牙齿轻触硬挺的小小颗粒。乔云杉的呻吟忍不出流了出来,于是段西元一路向下舔去,舌尖在乔云杉大腿内侧打转,温热的鼻息掠过乔云杉的阴茎和囊袋,乔云杉啜泣一声,颤颤巍巍地小声唤:“老公……” 乔云杉立即后悔了。 段西元还想听他再叫两声,乔云杉却再也不开口,甚至想把人赶下床。段西元便又亲又哄,把乔云杉里外都伺候得舒舒服服了,才得到抱着乔老师入睡的资格。 乔云杉窝在段西元暖烘烘的怀里,说:“明天晚上你就别来了,还是回宿舍住吧。” 段西元一番餍食,心情是很愉快的,因此并没有当场与乔云杉翻脸,而是带着委屈说想住到乔老师弟弟到来的那一天。乔云杉说被看到不好。段西元张口就要质问是不是怕裴丰年看到不好,但及时回忆起乔云杉让他不要再拿裴丰年的事和他闹,便心有委屈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