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姆湖的黄昏
五天後，扬和元老院的使者穿越了法国国境，回到了德国。刚刚达到奥格斯堡後，他们就见到了上次在公路上碰到的处刑者。 四人在小酒馆里点了鲜啤，烤猪蹄和蔬菜沙拉，便坐在角落里低声的聊了起来。 “你好汉克斯。”希瑟说完和处刑者碰了碰杯。 “你好，希瑟，约瑟夫。”汉克斯说完，热情的和他们拥抱，三人十年没见了。 约瑟夫扭过脸对闷闷不乐的扬说：“你可以向他打听一下克莱因的下落，处刑者之间会每天联络，互相交换情报。” 扬立刻坐到了处刑者身边，厚着脸皮问：“处刑者先生，我想问问克莱因的情况，你们把他救出来了麽？” 处刑者放下酒杯，冷冷的回答：“他平安无事，有人护送他去了安全的居住地。” “他去哪里了？”扬很想当面和对方道歉。 “无可奉告，我们答应了他要保守秘密，特别是对你。”处刑者有些气愤，但谁让对方太年轻了呢，年轻总会犯错的，不过这个错误着实很难让人原谅。 扬立刻就沉默了，克莱因有理由恨他，也有理由一辈子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约瑟夫看到他的表情，便插了一句：“未来的路还长，吸取这次教训吧。” “毕竟雄性是稀有物，如果你在特兰＊＊＊＊＊西亚，会有很多雌性愿意嫁给你的。”希瑟认为扬还是个小孩子，毕竟这个男孩只有二十几岁，比起活了几百年的他们年轻多了。 扬笑得很难看，只得说：“是嘛。”他哪有心情惦记其他雌性，他只想和克莱因当面谈谈。 “不说闲话了，我们来好好计划一下。”处刑者汉克斯掏出了一张纸条，是一张手绘的地图，扬一眼就认出了基地所在的位置。 他自告奋勇的说：“我了解内部的情况，一会我去车上聊吧？” 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谈论这麽秘密的事情。 四个人坐在车里，对着地图研究了很久，就定下了“作战”计划。 於是由扬开着车载着三人，继续向基姆湖进发，但他的心里却有点忐忑不安，就算多了一个处刑者帮忙，他们能顺利进入基地，救出那些“试验体”麽？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希瑟笑着对他说：“扬，我看得出你很担心，吸血鬼的能力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提升的，我和约瑟夫都活了六百多岁，打个比方，我们至少相当於20个你。” “呃！”扬很震惊，他领教了约瑟夫的身手，确实已经快到看不清的地步了。 坐在後排的处刑者汉克斯抱着胳膊说道：“你应该虚心的向约瑟夫和希瑟学习，你现在连自我保护的能力都不具备，要怎麽在乱世生存下去？” 扬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只得边开车边说：“哦，我会的。” “沃尔夫冈家的狼人还和比希曼在一起麽？”希瑟问，他们此次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找到比希曼，然後带对方回特兰＊＊＊＊＊西亚。 处刑者汉克斯摇头：“据我所知他们已经分手了，比希曼去了法国。” “哦，比希曼在哪个城市？”希瑟松了口气，他们不能破坏联盟议会的协约，否则以後吸血鬼族群出了事，其他的种族和玫瑰十字会都不会施以援手的。 “巴黎，摄瓦涅家族在庇护他。”汉克斯说道，他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的。 “哦？那就好，只要他不惹事，我们也不必非得带他回元老院，毕竟那里只适合我们这种老人家，年轻人都喜欢大都市。”希瑟打算回去之後把这件事报告给元老院主席，在摄瓦涅家族的监督下，他们暂时不用为对方操心了。 扬知道他们说的是9号，原来那家夥不和上校狼人在一起了，这很符合对方的性格麽。 可处刑者汉克斯却说：“巴黎现在到处都是纳粹，并不安全，但既然摄瓦涅家族愿意保护他，我想没什麽大问题，反正哪里都不太平，即使是特兰＊＊＊＊＊西亚也难逃厄运，苏联和纳粹都想把罗马尼亚变成自己的附庸国，元老院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放心，我们已经筹画过了，亲爱的国王米哈依一世仇视苏联，或许会和纳粹合作，总之，人类社会的事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再也不想管闲事了。”希瑟是少数经过十字军东征而活下来的吸血鬼，对他来说那些往事依然像是一场场噩梦，他的妻子也是在那次浩劫中丧生的。 “整个欧洲都对苏联充满了恐惧，包括美国和纳粹，他们害怕被赤化。”扬补充道，这次战争的起因是各国瓜分世界资源和重要战略要地，美国民众不愿意政府加入战争的梯队，但实际上这确是不可避免的，在太平洋的问题上美国和日本正逐渐陷入胶着状态。 “未来的东欧说不定就是赤党的天下呢。”约瑟夫说道，经过几百年的历练，他完全能够漠然置之了。 扬笑了：“呵呵，这可不是好消息。”资本家们会很不高兴的，他们不愿意和穷人分享财富。其实，独裁对於公民们而言甚至比资本家的剥削压迫更令人喘不过气，因为他们面临的是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压迫。 四人就这样聊了一路，两天後的黎明他们就来到了基姆湖畔。 扬把车子停在了离湖边不愿的空地上，便领着希瑟他们钻进了森林，他们得找个地方休息片刻，待傍晚再冲进去，因为“试验体”只有在夜间才能转移。 “基地後面的停车场有几辆卡车，我们可以偷一辆，但问题是如何让这些卫兵不对我们动武。”扬说完就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再往前走了，了望塔上的卫兵也许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希瑟微微一笑：“这个交给我好了。” 扬见他信心满满，也就没再说什麽，或许这个男人有过人的本事吧？ 正当四人在基地外的树林中商量如何闯入的策略时，基地的医疗室里却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门格勒正在给16号做健康检查，他高兴的发现对方怀孕了，并且把这个大好的消息通知了在操场上训练猎狗人的马提亚斯中尉。 中尉匆忙赶了过来，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瘦弱的伍迪一辆幸福的表情。 “医生，上午好。”他敬了个军礼。 门格勒拿着病历卡，指着上面的测试指标说：“16号的状态很好，胎儿也很健康，你们干的不错。” 护士把16号扶起来，递给了他一杯新鲜的牛奶。 呃，他们干得不错？中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走到了伍迪身边，柔声问：“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或者想呕吐？” 他害羞的摇头，周围的人太多，有些话不大好开口。 “中尉，从今天开始，就让16号搬到你的寝室去。”门格勒认为这是个最好的办法，必须让16号心情愉快，他不想再牺牲宝贵的“试验体”和“果实”了。 “是，医生。”中尉也觉得这个安排很好，这样他就能让伍迪远离各种噪音和骚扰了。 “你带着两个人帮16号收拾一下东西就搬过去吧？”医生说完，便走出了医疗室去找助手海姆去了。扬的异变让他很兴奋，他用尽各种手段也要把扬抓回来，因为这个男人居然变成了一只“雄性试验体”。 中尉领着卫兵将16号少得可怜的东西搬到了自己的寝室，等外人离开，马上拿出一件薄外套给坐在床上的伍迪披上，然後便关上了房门。 伍迪马上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说：“我们就要有孩子了，不过我听医生说她应该是个女孩。”虽然不能生男孩他有点遗憾，但是有个可爱的“小公主”他也很兴奋。 “你真的心甘情愿呆在这里吗？”他压低了声音问，换做是他恐怕会疯掉。 伍迪靠在他的胸口，小声答道：“以前不开心，每天都过着无聊的日子，总盼着能有个好男人，现在不同了，就算让我一辈子呆在这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愿意。” 中尉捧起他的脸，凝视这双清澈的眼眸，带着愧疚的神色说道：“你难道不明白自己可能会因为生产死去麽？” 伍迪依然微笑着：“我听其他的试验体说过，我知道的。” “那你还要生这个孩子？”马提亚斯有些激动。 他挑起嘴角回答：“她是我们的孩子，我怎麽能不让她出生呢，难道你不想要个可爱的孩子吗？” 中尉用双臂紧紧的拥住伍迪，低声道：“我必须让你活下去！”不能再让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他必须保护怀中的人，即使是用自己的生命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