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对决 下
对决（14） “爱丽丝，小心身后！”凯尔才喊了一嗓子，爱丽丝八翼挥动凭借强大的力量硬是连空间门一起轰碎了！ 安娜微微一晃，在夜殿的搀扶下稳住身影。爱丽丝的力量太蛮横了！看来决不能正面攻击。正当她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爱丽丝挥手间一把巨型死神镰刀出现在手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到极点。 凯尔还是失算了，安娜被他激昏了头，触怒了爱丽丝。他本想靠安娜真实的怒气和自己的表演消除爱丽丝对安娜的杀意。没想到偏偏起了反作用！ 爱丽丝一镰刀就向他们挥动！安娜大惊，带着夜殿连忙施展瞬移！ 刹那间，凯尔表现在脸上的担忧被浮在空中的爱丽丝一览无余。爱丽丝冷哼一声，目光锁住安娜，“今天，你必死无疑！” 乌云翻滚！海浪滔天而起！高速飞行的青鸟海碧妮斯忽然剧烈晃动起来，斯洛斯皱眉，一层玫红色的结界笼罩在海碧妮斯身上才使得它稳住身子。爱丽丝的力量波动居然强大得扩散到这里来了！妖精王者神色聚变，极难得的透出王者之气，他低喝一声，“蕾拉蕾瑟！” 两只小蝴蝶在他面前一闪，蕾拉蕾瑟单膝跪下，“在！” 斯洛斯扔了一个小瓶子过去，“解药交给吸血鬼，把你们的对手带出捷丝忒斯群岛。接下去，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力量。”蕾拉蕾瑟领命，蕾瑟离开时竟用的是瞬移！安娜想的果然没错，拥有异能的妹妹蕾瑟才是最棘手的。 斯洛斯叹了口气，“凯尔还是没能阻止爱丽丝，但愿这一战过后都能活着……” 西泽紧紧握住脖子上的吊坠，神情决然。 另一边，斯洛斯话中蕾拉蕾瑟的对手双子与凯尔交上了手。双方都是战斗经验丰富之人，凯尔胜在地系招式出其不意，双子胜在两人配合默契，大家都未施展杀招，一时间还看不出高低。 安娜才站稳身影，爱丽丝的攻击又到了。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完全凭借蛮横的力量把安娜往死里逼。带着夜殿连续瞬移的同时，安娜的大脑急速运转：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晚耗竭魔力。现在能做的只有先设法让爱丽丝停止攻击了。 安娜一咬牙，“领域！” 自从她领域觉醒之后，还没有正式运用在战斗上过。一是领域需要黑暗魔力的支撑，她没什么机会用。二是太过消耗精神力，一旦使出领域还不能制住敌人，那精神力抽空无法使用魔法的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三是这领域真的很邪门儿——控制领域内所有物体以及人的思维和感官，连安娜自己都觉得有些卑鄙…… 如今被爱丽丝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夜殿的同化领域虽然好用，但现在的他只有四成力量，长时间支撑领域还是很费劲。 一圈圈淡紫色的波纹以安娜为中心迅速扩散，涟漪般的光晕在今夜紫月的照映下更加神秘美丽。领域所涉及之处紫色波纹分离出丝丝细线牵引一切，控制一切。将爱丽丝攻击他们的巨大力量剥茧抽丝的分解掉，虽然在千万条紫线的剥离下黑色镰刀状光芒越来越小，可依旧在高速前行。冷汗已从安娜额上冒出。爱丽丝的力量太过巨大，再加上愤怒一击，她分解的速度再快也敢不及在光芒到达自己身前完全分解！ 夜殿沉声，“领域——汲取！” 对决（15） 施展的甚是勉强。 原本暗红色的领域忽然散发出些许鲜红的光芒，领域之内被安娜分解掉的细小黑暗力量疯狂钻入夜殿体内！夜殿一手抱住摇摇欲坠的安娜，另一手挥动“恶魔之吻”。恶魔之吻爆发出耀眼的黑色光芒，吸收的高纯度力量几乎凝聚成实态的刀芒朝爱丽丝飞去，稳稳打散了安娜未分解的镰刀型光芒。代价是——名器“恶魔之吻”应声而碎，作为容器的它无法容纳如此巨大的力量。 爱丽丝冷哼一声，八翼猛挥从高空俯冲下来，力量外透，所过之处紫色领域相继崩碎！低空的夜殿一把抛开安娜，将领域之力发挥到最大限度。忽然，眼前开了扇微小的时空门，一个小药瓶掉了出来。同一时间，蕾拉蕾瑟出现在双子上方，一人带住一个瞬移消失。 不知道夜殿是不是故意的，他抛飞安娜的方向正是凯尔所在。才被凯尔接住，安娜涌出一口血，但觉得身上压力顿减。爱丽丝为了不伤到凯尔，特意分心将力量绕过凯尔所在的地方。这才使得与凯尔对战的双子没有感到过大的压力。 凯尔抱着半瘫在他手臂上的安娜，神色复杂。而此时，安娜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空中的夜殿与爱丽丝身上。霎那间，她感觉到夜殿的力量和领域发生了质的改变！十成！夜殿恢复了十成的力量！领域顿时变幻为如血的殷红色扩大到百米之外的爱丽丝身上，正在源源不断的汲取爱丽丝的力量！帝王之气从他身上汹涌而出。黑发乱舞，披风猎猎，妖异的酒红色眼眸闪烁着夺命的光泽！ 安娜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夜殿，挪不开眼眸！同时，心里一沉，夜殿的力量仍旧和爱丽丝有很大差距！ 突然，凯尔出其不意的从背后一鞭子抽向安娜，安娜条件反射的挥动匕首往后一档，却不料听到噗的一声，刀锋轻易划开凯尔的胸膛。握着匕首的安娜一愣，空中蓄力的爱丽丝也是一愣。凯尔自嘲的笑了笑，用只有他和安娜听得到的声音快速说道，“不想他死，用我和爱丽丝谈判。” 果然，爱丽丝看着这里动作停了下来。夜殿眯眸，事情貌似又有了转机！ 安娜稍一犹豫，爱丽丝冰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你居然……在我面前伤他！”她先看了夜殿一眼，又哀戚的看了凯尔一眼，“好吧……好吧……你们都护着她……你们都不惜自己的性命护着她……”她忽然抬头闭目，高举巨型镰刀，黑色的力量遮挡住紫月的光华。几秒种后，睁开一双狂乱狠绝的黑色眼眸，“死——！！！” “爱丽丝！”凯尔大惊，决不能让爱丽丝自杀啊！ 而安娜顿时感觉不对，这种眼神，不是自杀的，而是想——同归于尽！脱离了夜殿同化领域的她已经恢复光系体质，不能再使用瞬移了！ 受力量波及最严重的当属夜殿，他闷哼一声，缓缓吐出四个字，“领域——碎魂！”夜殿领域第一重，同化。第二重，汲取。第三重，碎魂！先同化，再吸收，最后全力一击重创敌人灵魂！ 两股极大地能量撞击在一起，爱丽丝已无法再控制力量了，惊天动地的气势即将扑向安娜和凯尔。安娜在快速砸碎一把防御结界晶石之后展开自己的光系结界。凯尔并未重伤，一层绿褐色的结界更快的包裹了安娜的白色结界。在层层结界的破碎声中，安娜死死盯着半空的爆炸中心。 蓦地，瞳孔骤缩。 巨大的镰刀从夜殿身体里穿出，爱丽丝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迹，“不错的力量……但是，和我差的太远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凄厉，久久回荡在深夜，爱丽丝转眼看向安娜，“我只要轻轻一拔，他就死定了！”说着，爱丽丝轻轻一动右手，如雨的血从夜殿身上坠落。 死寂。 对决（16） 沉沉的死寂从安娜身上蔓延。她低下头，发丝垂落，挡住苍白的脸庞。凯尔莫名产生巨大的恐惧，顿时冷汗直流，一股死亡的寒气从脚底往上冒。这种气息……阴狠、冷酷、暴戾、绝情、残虐、血腥、嗜杀！他所熟悉的安娜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作为杀手的他，身体竟在不自觉的颤抖！爱丽丝的力量由身体而发，而安娜的气势却由灵魂而发！ 同一时间，永夜城修尔怀中的坠泪石，青鸟海碧妮斯背上西泽手中的吊坠散发出微弱的光茫！世界上所有正在占卜的工具猛地炸开，包括缇娜手中的水镜！有某种可怕的力量瞬间限制了占卜，就像暗夜帝国前任的王——克罗科尔大帝死去前后一样！ 斯洛斯迎着捷丝忒斯群岛所在的方向，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这是……谁的力量？！” 修尔淡淡失笑，低语道，“因为他，你要突破封印在灵魂深处的力量了吗……” 自从觉醒为堕天使之后，爱丽丝第一次感觉受到生命的威胁。她不敢大意，扭过头直直盯着安娜，握着镰刀的手指渐渐收紧。 “爱丽丝，放了他。”安娜缓缓抬起一双妖异的紫眸，语气淡淡，神色冷绝。 爱丽丝讥笑，“哼……” 安娜直视爱丽丝，握在左手的利刃却指住凯尔，语气冷漠到没有一丝感情，“数到三，你不放人，我就杀了他。” 爱丽丝一愣，收紧的手指微微放松，“哈……你下得了手吗？” 凯尔似乎看到一个诡异的笑容盛开在安娜唇角，空气中飘荡着曼陀罗的清雅花香。沉缓而阴暗的声音自安娜口中发出，“一！” 噗！ 狠狠一刀插在凯尔右胸口，匕首刀刃完全隐没！爱丽丝傻眼了，凯尔懵了。夜殿无力瞥了一眼，艰难说出两个字，“不……要……” 哧！匕首拔出的时候带起血流如注。安娜冷漠依旧，“二！” 噗！ 在爱丽丝反映过来之前，第二刀没入凯尔腹部。 “不要——！！！”爱丽丝状若疯狂，一松手死神镰刀和夜殿一同下坠，失去爱丽丝力量的镰刀在空中消失了。在爱丽丝向凯尔冲来的同时，一道紫色的影子先安娜一步高高跃起在空中接住夜殿，多萝西显出妖猫的实体。 整个胸腔被死神镰刀贯穿，连同吸血鬼最重要的心脏。曾见过一次的小黑点正以飞快的速度从夜殿体内逸散。安娜什么话都没说，从夜殿腰间熟练地摸出一打血髓，全都给他灌了下去。黑暗琉璃珠扣在手上，球形结界张开拢住夜殿，暂时困住他正在消散的本命能量。 夜殿苦笑，“安……安娜……别……这样……” “坚持住，不准死！”安娜俯下身重重吻了他，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绝对、绝对不准死！！！” 对决（17） 凯尔脸上完全失了血色，左手捂住右胸的伤口，腹部还插着安娜的匕首。爱丽丝已然惊慌失措，不再能使用治疗术的她失声痛哭。凯尔颤抖着右手摸摸爱丽丝的头，“现在……跟凯尔哥哥……走……咳咳……好不好？咳咳咳咳咳……”咳血。安娜的第一刀重伤了他的肺，每一次呼吸都异常困难，肺部灼伤般的疼痛。 “不要……爱丽丝不要……”爱丽丝抬起泪眸，梗咽着，手中再度出现死神镰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自知不该偷偷隐身跟来的多萝西匍匐在安娜脚下。安娜脱去白袍，露出黑巫师一族最优质的法袍“碎星”，其上光芒涌动。不顾夜殿阻拦的眼神决然转身，朝前走了两步，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多萝西眉间，妖猫忽然凄厉的惨叫一声，“喵啊——！” 一双黑色翅膀硬生生的撕开肉体，带着浓浓的血雾从身体两侧伸展而出。三根尾巴顿时一分为三化为九根，紫色的瞳孔凝聚成一根细线。妖猫黑色的身体上浮现出紫色的繁复条纹，多萝西查看着自己大了好几圈充满力量的身体，忽然扬起诡谲残忍的笑容，“万分感谢，我的主人！” 史上最强大的妖猫——九尾妖猫多萝西诞生！ 立于多萝西背上，空中的安娜红唇合翕，“吾主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向吾主展现真正的面貌——朗基努斯之枪！” 安娜带着一丝诡异的残笑，突然消失了！爱丽丝一惊，镰刀立即往身后挥去。兵戈摩擦的刺耳声音撕裂夜空，死神镰刀挡住了朗基努斯之枪的枪尖！一击不成，安娜和多萝西再度消失了气息。下一回合，爱丽丝只闻高空传来一句，“空间错位！”爱丽丝才一挥动八翼，顿时左肩一阵剧烈疼痛，整个左臂……不见了！要不是她已经移动，不见的将是半个身体！爱丽丝连忙挥动镰刀，又打了个空！ 安娜自知力量拼不过爱丽丝，充分利用了招式的优越性！因为夜殿，安娜对爱丽丝——已下杀手！ 爱丽丝慌了，将所有的力量外放，牢牢保护住自己。她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浓厚的力量使得安娜无法近她身，安娜冷冷一笑，远离爱丽丝默念咒语，“玄冰炼狱！”在充斥了爱丽丝力量周围百米，被一层厚厚的玄冰之墙包围。 爱丽丝大吼，“围住我又怎么样！有本事现身面对面打！” 多萝西诡谲的笑容更深了，安娜挥手，“地狱业火！”黑色的火焰从玄冰炼狱中窜起，玄冰一被外力触碰猛地爆炸了！爱丽丝围在中间，无处可逃！两个17阶的暗系法术和爱丽丝强大的能量撞击在一起，顿时土地龟裂，大浪滔天，凶狠的海啸在大海上猖狂！ 对决（18） 烟雾散去，只见爱丽丝一身染血，黑色羽翼失去了光泽，但仍旧有力的挥动着。爱丽丝啐出一口血，抓住安娜魔法冷却的一瞬间朝她劈去急迅的一刀！ 安娜横过朗基努斯之枪，“时间禁锢！” 在连续几波剧烈能量之下，夜殿和凯尔被震得半死。虽然安娜和爱丽丝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高空，但扩散的力量仍旧波及了重伤将死的他们。夜殿虽已无力说话，但思维还算清晰：光明神器朗基努斯之枪、光系的时间禁锢、暗系的地狱业火、玄冰炼狱、瞬移，为什么安娜可以同时使用光暗两系的力量，难道她不怕遭到排斥或者反噬？！！ 第一击被安娜的“时间禁锢”停滞在半空，第二击紧接着到来！虽然无法像安娜这样灵活作战，但爱丽丝也不傻，打起了时间差。 躲避不及，安娜生生挨了一击顿时跪倒在多萝西背上，淋漓的鲜血浸湿了多萝西背上的毛。眼看着第三击就要到来，安娜咬牙挣扎着起来，“空间门！”空间门替安娜吸入攻击，关闭。 爱丽丝大喊一声向身侧一击，打碎正在开启的空间门。安娜身子一晃，只觉得体内魔力四处乱窜，竟在损害她自己的内脏！而此时，爱丽丝也不好受，攻击了那么多回，自己没掌控好力量的分配，又在抵消玄冰炼狱和地狱业火的时候用去很大一部分，体内能量几乎已经见底了。 爱丽丝羽翼一挥，猛地窜上高空由上往下抖出千万根羽毛，数十根羽毛和化为一根利剑刺向安娜，同样的招，不同的威力！安娜刚想瞬移，突然往下看了一眼——是夜殿所在的地方！只要她移开，夜殿死定了！爱丽丝狂笑，“哈……哈哈哈……” 安娜瞬间做出决定！右手中的匕首加持光系“时间加速”、暗系“锁定”魔法向爱丽丝投去，朗基努斯之枪顿时爆出巨大的光芒，一面五芒星光盾挡在她身前。随着黑色利剑的到来，光盾渐渐削薄。安娜动用体内最后一丝魔力支撑光盾，仍旧破碎！ “喵啊——！”安娜的血覆盖了多萝西背上的紫色条纹，妖猫忽然大喊一声，“领域——守护！”和烈焰贤者一样，多萝西由于自己强烈的意念居然突然领悟了防御性的领域。而安娜也因此捡回一命。 但爱丽丝却在小腿被匕首划开一个口子后震惊了，麻痹！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她直直从数千米的高空坠落下去！ 轰！ 躺在大坑里，爱丽丝觉得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可她依旧动不了，连体内的力量也无法调动！爱丽丝挣扎、挣扎、再挣扎，直至朗基努斯枪抵住了她的咽喉。 安娜摇摇晃晃的站在她面前，神色狠绝，提枪，下一秒，刺穿她的咽喉！正在此时，一把沾满血的匕首飞来格开了安娜的枪尖，本就站立不稳的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不远处，凯尔捂住腹部的伤口，血从指缝里泉涌而出。那匕首正是凯尔从自己腹部拔出投来的！安娜一愣，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一开始凯尔缴了她的匕首又还给她，那匕首，被凯尔下毒了！ 黄水仙花的球根能提炼出毒素，只要注入开放性伤口就能起到高效的麻痹作用！ 凯尔只是静静看着安娜，牵强一笑，沧绿色的眼眸渐渐暗淡，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安娜读懂了他的唇语，凯尔在说，“替我……照顾好……爱丽丝……” 爱丽丝眼神空洞，她感觉到凯尔的气息消失了。 对决（19） 安娜看了一眼已无用的爱丽丝，“多萝西……背我……去夜殿身边。”全身无处不痛，安娜知道，自己体内怕是早已伤的面目全非了。 她跪在夜殿身边，含泪浅笑，“什么都别说……相信我……相信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安娜抵住他的额头，强忍心中痛楚低喃，“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说过的……” 多萝西不忍，扭过头去。 夜殿，已不得救。 无法用光系魔法为他治疗，血髓不起作用，暗系没有治疗招数，自己和安娜都不会水系魔法。如果夜殿还有力使用同化领域，亦能自救。显然，现在是不可能的…… 安娜轻轻抬起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还记得么，在洛廷第一次相遇的时候？第一次相遇，你就抱了我，抱得好紧好紧……那只屁股上写有One的雪山哼哼找到了么？我告诉你啊……他们早就成锅里食了，就算现在的你也没法找到……” 啪嗒，一颗泪水滴在夜殿脸上。吸血鬼温柔的注视着她，眼神开始涣散。 安娜小心翼翼的理顺他的发丝，“后来，我去了沃法尼亚。我们在斯拉达克大酒店又一次见面，真的……我一眼就认出了你……还有啊，那片夜合树林，很漂亮……” 泪水源源不断的滑落，安娜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之后，我去了吸血鬼总部，住在劳丽义母的古堡里……你教我近战术……知不知道？我心里曾经有一点崇拜你的……虽然只有一点点啊……可你的近战术真的好厉害……真的……” 夜殿微弱的哼了一声，眼眸中凝聚起最后一丝光彩，“嫁给我……是因为……爱……还是……感激……？” 安娜微微一愣，“我感激你，我也爱你，夜……” “我爱你……安娜……至死……不渝……”夜殿轻轻一笑，渐渐合上了酒红色的眼眸。一丝丝蓝色的血液从他体内流出，数代帝王的传承之力凝聚成一滴蓝色的液体在空中轻轻叹息，然后咦了一声，又没入安娜体内。 安娜无心也无力抵抗，她定定看着右手的订婚戒指，忽然眸中透出疯狂的光芒，“多萝西！你说过，劳丽义母是利用吸血鬼独特的订婚方式召回卡罗维特的灵魂时失败而亡的，对吗？！” 多萝西愣愣点头。 “咒语，你记得吗？” 多萝西继续点头，忽而大惊，“你想做什么？！” “我体内有5岁时得到的夜的本命力量，订婚戒指里有他的一丝灵魂……”安娜轻声道。 多萝西接口，表情骇然，“最重要的是，小鬼才死去！有他的本命力量就不会产生排斥，有戒指内灵魂的指引，加上他才刚消散的灵魂……唤回他的灵魂至少有三成把握！”多萝西看了眼安娜，“可是你的身体……” “多萝西，告诉我咒语！”安娜神情坚定，是令多萝西无法违抗的语气。 对决（20） 半个小时后，一道漆黑的闪电轰然而下，黑暗琉璃珠内的能量渐渐回到小夜子体内，而两人的订婚戒指却破碎消失。安娜靠在多萝西身上焦急的望着他。小夜子缓缓睁开眼眸，一双黯淡的、无神的、酒红色的眼眸，然而，他打了个呵欠，翻过身继续睡去，睡颜安静温顺…… 安娜和多萝西愕然，却又狂喜！ 她们，做到了！ 多萝西勉强扶起安娜，“爱丽丝你准备怎么办？” 安娜强压下喉间的血气，“带回永夜城，我会照顾她。” 多萝西担忧的看着她，“你以后，怕是不能再用魔法武技了……” 安娜淡淡一笑，“没关系。” 短短几十米的路程，安娜却在多萝西的帮助下走了大半个小时。爱丽丝双目无神，仍旧躺在地上。安娜虚弱的说道，“爱丽丝，跟我回去吧……” 爱丽丝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依旧用空洞洞的眼睛望着天空。 没了巨大能量的阻碍，青鸟海碧妮斯飞行速度翻了好几个倍，终于赶到捷丝忒斯群岛了。西泽来不及等海碧妮斯降落就直接跳了下来。 “安娜姐姐——！” 忽然，一声大喊从天上传来，安娜还没来及的抬头便被人扑倒了，顿时鲜血蔓延。不巧的是，她的头正好撞在了爱丽丝的额头上！而西泽连人带吊坠一同沾上了安娜的血。 一阵七彩的光芒笼罩了三人，安娜只觉得有两种力量疯狂的往她身体里钻！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灵魂在震颤！除了爱丽丝的灵魂以外还有一股无比熟悉的庞大力量，比堕天使爱丽丝拥有的更庞大的力量融合进了安娜体内！ 远在永夜城的修尔淡淡一笑，“是时候了……”话才说完，他手心里的坠泪石散发出七彩光泽，顿时包围了修尔。下一秒钟，他竟出现在了捷丝忒斯群岛！ 熟悉的气息…… 安娜痛苦的半眯着眼睛，回眸，瞬间镇住！撕裂般的疼痛袭上脑海，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黑色曼陀罗。无边的花海。血。罪恶般的花香。紫袍的男子。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在脑海里一飞而过，最后，定格在两个字上——神界！ 西泽爬了起来，莫名的看着消失了吊坠的细线、没有任何气息的爱丽丝，以及眼神千变万化的安娜。忽然大叫起来，“黑发紫眸！安娜姐姐，你现在的样子和我梦中的姐姐一模一样！” 安娜浅浅一笑，透出无尽的疲惫，“你还是来了，修尔……” “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他温和的笑着，再一次唤了她的名字，“撒曼儿·伊琉·所罗门，我修尔永世的妻。” 第二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