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忆，似曾相识
轻轻的，像是有风拂过，素色的帘子挽起一朵简朴的花朵。窗外，碧蓝的天空透着水光，美好不似人间。 已经下课了，高三的教室里却还是坐满了人，无一不是在为高考做准备。 居亦歌坐在教室里最角落靠窗的位置，手底下正放着一沓卷子。 他神色认真地审题，唰唰在答题卡上写下答案。不经意间，窗外忽然晃过来一道光，眯了眯眼，他朝着那边看去。 一眼就看见了被众多人包裹在正中央的帅气野性的男生正抛着一只不知从哪来的粉嫩小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凶戾的男生一只手插在兜里，神色像是忘记了两人间昨天发生的事。 稀松自然，可居亦歌却硬是在贺辞风紧盯着他的眼里发现了那一丝没有掩藏好的烦躁。 掠过男生，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便继续垂下头写卷子。 －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条巷子里。 居亦歌是一个白化病病人，除了唇上一点点的红润与灰眸，其余地方都是苍白的。 柔软洁白的发丝温顺搭在少年额前，纤长的白睫轻颤像来自天堂的使者，整张脸都是精致无暇，透明的像是不存在。 稍显削瘦的身形与毫无肌肉感可言的文弱书生样却挑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少年不喜与人讲话，向来是坐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桌兜里瓶瓶罐罐净是些奇怪的药水。 上课从不发声，却有谣言说他已经被国内甚至世界有名的学府保送，在一项极具挑战力的化学竞赛中连续三年都获得最高奖杯。 长相招蜂惹蝶，学习成绩一流且性格不合群的家伙自然会引来一群“社会人”的不满，连平日里因不能接触强烈光线而常带的墨镜都被那些小混混认为是装酷。 高一期末才完，居亦歌就被一群校外的小混混堵在了QA便利店旁边的那条小巷子里。 手无缚鸡之力的居亦歌在某系统进入睡眠模式时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得了那些人。 就在这时，贺辞风踏着斜阳走进来了。 带着极低的气压，眼圈周围浓厚的黑色代表了这人疲倦感已然登顶。 虽说看起来是一副暴躁不好惹模样，可毕竟只是一个人，那群小混混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一个身材肥硕，大约两米多，眼睛被肉挤得剩下一条缝的男人张口就是一句：“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滚出去，什么野狗也敢站在大爷面前放肆。” 瞬间，周围一片寂静。 就在贺辞风进来后一会儿，又有一群人也跟着他悠悠走进这条巷子。 结果刚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那群原本玩笑话说的正开心的人们不再敢说一句话，站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疯了，敢在贺辞风熬了一个晚上打游戏还输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说这种话。 这群人完了…… 下一秒—— “啧，你再说一遍？” 低沉的，带着危险语气的嗓音传出，贺辞风几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漆黑狭长的眸子微眯，垂在腿边的手指稍稍活动几下。 男人轻蔑地瞥了一眼矮他不少的贺辞风，哼了一声道：“我说……呜呜呜呜！！” 话没说完，贺辞风倏然伸手将男人的脸部死死扣在手中，手臂肌肉绷紧，线条流畅漂亮。 接着，他腿勾到胖子身后一下便将巨人般的肥硕男人撂倒，直接同时压倒了男人身后站着的几个小混混。 将地上另一人的脑袋对准巨人的后脑勺，贺辞风蹲在地上，暴戾的扣住男人的脑袋一下一下使两人脑袋磕在一起。 首先是下面的小混混被砸出血来，面部一片狼藉。胖子倒好点，后脑勺一点没啥事，甚至还有力气挣扎起来。 “你们几个……快给我上……弄死这个小子！” 胖子身后还有十几个人，他们被刚刚瞬间发生的事吓呆了，这时听见人声才回过神来。 贺辞风轻啧一声，更加感到暴躁，他胳膊使劲压在胖子结实的胸膛上，随手拎起来地上那个昏过去的人像砸保龄球似的，那些人被砸倒一片。 一时间，那剩下几个混混也不敢有动作，求救般的看向地上躺着看上去没受什么伤的胖子。 “大，大哥，怎么办，我们打不过这个人……” 巨人依旧躺在地上，听着自己小弟的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刚刚有些站起来的趋势，只听他膝盖那处咔嚓响了一声。 瞬间跪在地上，胖子疼的脸色泛白，胃里都有些恶心。 贺辞风看了看那人的惨样，扭头对那些混混道：“你们几个，一人给他舔一下鸡巴，我就饶了你们。” 他唇边带着一抹恶劣傲慢的笑意，“让你们大哥好好爽爽。”黑眸扫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旁不起眼裹着一条黑布还带着口罩和墨镜的居亦歌，“你也一样。” 说完，他便半靠在一旁的墙上，打了个哈欠，玩味的看着将要发生的淫乱的一幕。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贺辞风看向呆愣在巷口的人，“打电话报警，和120。” 小混混们还在震惊中，一时没有听见贺辞风的话，自然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而跟着贺辞风的那群人也同样是一副惊悚样子，有两个反应快的，手抖得按着贺辞风说的做。 不过多久，小混混们主动排成了一列，带着口罩的居亦歌被一群人推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哦，宿主，我才刚刚解除休眠模式，您终于要做任务了么，我真是为您感到高兴。」 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电子音，面无表情的居亦歌伸手摘下了口罩和墨镜，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倒也不怕阳光的照射。 “你最好快点帮我，不然我绝对不会完成你布置的任务。” 「不，宿主，我认为您现在就在做任务。」 “呵，你的任务只有这一个？” 「宿主，我认为这个任务您不需要做，留下心理阴影可不是什么好事。」 系统显然是刚瞟见居亦歌面前的胖子，顿时松了口转了话锋。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走出这里，那边站着一个武力值很高的人，只凭我一个人是绝对逃不掉的。” 「抱歉，宿主，npc太多，我无法帮助您，请您自行解决。」 “……”居亦歌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看起来一脸不耐烦的贺辞风。 说实话，舔男人鸡巴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不过他隐隐约约有些记忆，一直是有人在帮他做这件事的。 他沉默着，刚准备解开男人的裤带，陡然被一道怪力揪到一旁，刚睁开眼，一张放大数倍的俊脸出现在他眼前。 ——贺辞风壁咚了他。 居亦歌眨眨眼，总感觉这动作好像经历了不止一回。尤其还是同一个人在他脑海里不停地蹦跶。 男生强势的将他锁自己与墙壁之间，却并没有挡住他的退路，贺辞风动动唇，“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此老套的搭讪语，跟着贺辞风的那群人想都没想过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比刚刚还惊悚的表情出现在他们脸上。 居亦歌看了看贺辞风，神色冷静，语言淡漠：“并没有。”他撒谎了，其实对着贺辞风他在心里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在更深层的地方，一道声音限制了他刚想要承认的答复，在开口前一刻，他转变了回答。 不能说认识贺辞风，他们不应该再见面了。 这是身体里某一处的声音，居亦歌选择听从了自己的本能。 贺辞风听见这一声无丝毫犹豫的答复，倒是不见生气，还弯起了眼尾。 狂躁的内心渐渐平复下来，他挑起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面上凶残玩味的笑意转为真正的微笑。 一只手抚上居亦歌苍白俊美的脸庞，眼里别有深意。 “我们绝对见过。” － 之后，警察与救护车都来了，贺辞风一人跟着警察去做了谈话笔录。 作为一个军二代，有时父亲较为惆怅的犯罪嫌疑人贺辞风也是知道的。 而这伙人就正好与一群贩毒人员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也就是说，把人打了个半死的贺辞风反而立了大功。这给他今后的仕途垫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