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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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禾是在周三见到张觅瑶的。

    女人一身干练西装，扎马尾戴眼镜，稍稍落后祁正诚走进来，他们俩是出差刚一落地就赶了过来。

    先前收到父亲的短信，祁禾就说周末不方便，祁航在家，可不是周末祁正诚又没有时间，于是就约在了这个时间。

    祁禾一边回答父亲点菜的问题，一边打量对面的女人，他觉得叫她阿姨似乎有些过分，因为张觅瑶很年轻，离过婚没有孩子，上一次见面，她还只是父亲的秘书。

    饭桌上，她很会照顾人，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看得出来俩人相处得确实很默契。一顿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祁正诚借故去卫生间，祁禾也跟着过去了。

    父子俩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祁正诚看着他那张肖似周惠竹的脸叹了一口气说：“小禾，你觉得张阿姨怎么样？”

    祁禾擦干手上的水，转身背对着镜子，抽出一支烟当着祁正诚的面点上，才给祁正诚递了一根。

    祁正诚想摆手拒绝，因为张觅瑶不让他抽，看着儿子的侧脸还是接了过来，他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祁禾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颓丧，他吐了一口烟圈垂着头说：“有一段时间了，想好了？想结婚？”

    男人微愣，俩人此刻似乎身份对调，祁正诚小心翼翼地说：“你不喜欢张阿姨吗？”

    祁禾又抽了一口烟，把还剩半节的烟按灭，他觉得自己肺里空气稀薄，这处境让他有些缓不过来，他转身看着父亲无比诚挚地问：“不打算告诉小航吗？”

    这位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竟然有些局促地去理自己的衣服，他本不打算吸的烟竟然一口接一口的吸了起来。

    半晌，洗手间都没有人说话，外面又有人进来，祁正诚熄了烟跟着祁禾往外走，他忽然觉得看着儿子的背影比看着他那张脸有勇气的多，况且人不该永远活在过去，这个家有一个祁航已经那样了，他们都要学着往前看　。

    祁正诚跟上去走在儿子身侧，看着前路说：“小禾，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你妈妈已经离开七年了，我……”

    “我知道了。”祁禾突然打断他，“结婚的事，先别告诉小航吧。”

    张觅瑶一看见父子俩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觉得俩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她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就听见祁正诚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祁禾没有让父亲送他回家，他说怕遇见祁航不好解释，父亲没有坚持，只说改天回来看小航。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压得祁禾有些喘不过气，十一岁那年，妈妈因为长期重度抑郁最终没能走出来，是祁航抱着奄奄一息的妈妈打了救护车，最终没能抢救过来。

    那个时候，父亲的事业正处在最忙碌的上升期，痛失爱妻还要坚持没日没夜的加班，因此疏于对两个小儿子的照顾。

    小航那天经历了什么祁禾无从得知，因为祁航从葬礼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妈妈，两年后的某一天，他却忽然对着空气在家里跟妈妈聊起了天，一开始只是偶尔出现这种情况，又过了两年，兄弟俩上了高中，妈妈出现的更频繁，她在祁航眼里甚至又了更完整的生活轨迹，而祁禾，一直在配合他表演。

    祁禾看不见妈妈，更听不见那个所谓的妈妈的敲门声，因此，他出门也不知道该看着哪里告别。

    事情更不对的是，高二的时候，一直暗恋易雪的直男祁航，竟然被他看见喊着自己的名字自渎……

    这期间祁禾哄着他做过许多心理咨询都没得到过明确的答案……

    “哥，你坐门口干嘛？忘带钥匙了”祁航把汗湿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弯腰凑近祁禾的脸问。

    他笑容明亮干净，带着一身打球过后的蒸腾热气，仿佛他从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仿佛他们这个家一直幸福美满……

    祁禾胳膊一伸，压着他的脖颈就吻了上去，祁航顺从的张嘴，伸出舌尖自然回应又让他瞬间轻松不已。

    有的时候，祁禾甚至想，在祁航的不正常的幻象里，得救是却是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