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梁军没有爸爸，和妈妈姐姐相依为命。 姐姐很漂亮，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当大堂经理。没准程绪还见过。 梁军的爸爸是一位高工，下工地的时候不小心被掉下来的钢筋砸伤了，当时人就不行了。 房地产公司和当时的施工队都给梁军家里赔了钱。 奈何梁母自己独自带着一儿一女，姐姐上了职高，因为人长得漂亮毕业后去了酒店工作。 梁军上了初中开始混社会，跟着一片儿一很有名的大混子混，大混子姓于，人称于叔。梁军人机敏，人狠话不多，打架手又恨，于叔很喜欢他。梁军不爱看场子，就跟于叔的一修车行呆着，放了学就去跟着师傅学手艺，琢磨着初中毕业就去某军工船厂当学徒工，早点为家里解决生计问题。 他长得帅，追他的女孩子海了去了，外校的，也不乏高中部的学姐。 程绪听班里人说梁军之前交往的时候两个女朋友都很漂亮，都是艺术生，只不过都是短暂交往一下，不久就分了手。 那俩艺术生程绪还见过，确实漂亮，是学校舞蹈队的，她爱看她们俩跳舞。 学生时代恋情，今儿好明儿就翻脸，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就喜欢另一个。 这分手了还要跟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尴尬吗？这是她的知识盲区。 梁军要找她当潘西，她一开始只以为他说着玩儿不当真。后来就发现，不是不当真，简直明目张胆。 问她作业记的什么，拿她写好的作业直接抄。 看她数学错题多，就跟她旁边或者前边，不管不顾，旁若无人地给她讲，不爱听也要逼她听。 有时候看她给别人讲别的学科，他也要凑过去，一言不发，就这么帅气的看她给人讲题，一直盯着她盯到她脸红为止。 体育课打球，校服就丢她头上，要不就拿她杯子喝水，跟她要纸巾擦汗。 抢了她买的泡芙塞嘴里。 她跟前边走，用手拽她辫子一下，或者拍她辫子。 程绪气到鼻子都歪了。烦不胜烦。 放了学，总爱跟着她，送她去车站。俩人谁都不说话，顶多看她书包重，抢过来拿手里。 看她上了车，自己再溜达回修车行。 “你这样，我很困扰。” 一段时间下来，程绪总算开了口。 他跟一边提着自己书包走着，抽出一根烟点燃。 深秋六点，天就黑了下来。 “你困扰什么，说说？”他好看的侧脸，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不想谈恋爱，而且混帮派，打架这样的事情对她太陌生太遥远。 两人不是一个世界人。 “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吧？”他的眼神摄人心魄。 这哪儿跟哪儿？ “梁军，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她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不跟人谈恋爱，那他怎么过他的人生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忍不住问。 他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哪个女孩子问过他这个。 她们看中的是他的皮囊，以拥有他当潘东而骄傲，拿他出去显摆。最爱挂嘴上的就是梁军是我潘东。 谁在乎他将来怎么样，谁在乎他将来会不会在街上被人砍死，谁又在乎他将来会不会因为犯事儿进去，出来之后又以什么为生计？ 她认真簇起来的眉头，显得她无比的可爱，这么一个天真可爱善良美丽的木头，跟这儿为他的未来担心。 “还有一年毕业，你想好出路了吗？总把心思花我身上。”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他人不坏，虽然总爱冷着一张脸，但笑起来格外好看，牙齿洁白，也不爱说脏话。 他数学物理学得好，所以她对他讨厌不起来，她对数学学得好的都青眼相待。 “你有什么建设性方案？”他微笑着吸烟，忍不住拿她的话噎她，乐得逗逗她。 “多为自己打算，这么虚度光阴不是办法。”甚至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笑出声，她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啊，下一秒就被他摁在路边的墙上亲吻。 程绪眼睛瞪到无比大，他他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真可是她的初吻！ 口腔里全是他香烟的味道，他的舌头在自己的嘴里肆意搅动，纠缠自己的舌头，迫使她回应，他的嘴唇很柔软，新长出来的胡茬微微有些扎人。 手搁着校服摸上她的胸，抚摸，揉捏。 良久他松了她，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分开嘴唇还拉着丝儿。 程绪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被一混子一痞子亲了还摸了胸？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都有了，最后从白又变成红，又变成白， “你…你…？！” “亲个嘴儿就要我对你负责啊，好啊，我负责。”他很坦然。 “我…我…！！”程绪气到嘴巴瓢偏了，我问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来，她真是气炸肺了。 “别气了。你刚说的我想想，我告儿你，别再说话了，再说我还得亲你。” 程绪被噎了个大窝脖，憋到脸都紫了，气到不管不顾自己跟前面走， “书包不要了？” 对，书包不能不要，写的作业要不就都白写了，还有卷子。 看她气呼呼回来跟自己扯书包带子，夜晚路边灯光照映下，眼圈都红了，梁军觉得好笑心里又一片柔软，“傻孩子。” 他忍不住揉乱她的头发，将书包给她，看着她上了车，自己才往走。